第99章 好笑
李天明咂巴了一下嘴，“这散酒跟平常喝的不一样，真香啊。”
李俊峰也闻了闻酒杯，“二哥，你这到底是啥酒？咋还有点甜呢？”
“我老板给的，说是酱香型白酒，价格不便宜，我们都慢点喝，好好品味品味。”
其实是林野特意把茅台酒灌到了瓶子里，给家人们饮用。
否则勤俭持家的母亲和老姨知道了肯定舍不得，绝对会让他留着送礼。
“那还真得慢点喝，别白瞎了好东西。”
按照李天明的酒量，两斤白酒都不在话下。
“哎，说起你们这老板，过年你不得去人家串串门啊？”
“我老板回老家过年了，等从外地回来的吧。”林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桌上的几人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大家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两点多的时候，林城和邱丽凤突然裹着一身寒气过来了。
潘秀荣她们都表情各异的放下了筷子。
“不是说晚上过来吗？早知道等等伱们啊。”
“是啊，我们都吃到一半了。”
林野却没有多少意外，有老太太和林龙在，老林家的饭能吃好才怪。
他招呼着，“大哥大嫂赶紧脱了大衣再吃点儿。”
林静也立刻站起身，“对，我去给你们拿碗筷。”
潘秀荣皱了皱眉，也不想多问，免得破坏气氛，“快都坐下吧。”
“好。”邱丽凤凑到了婆婆身旁的位置落座。
林城也不想让家人们扫兴，二话不说的顺势坐在了林野旁边。
兄弟俩对了一个眼神，林野感觉自己的一些猜想更加得到了证实。
林静把碗筷和杯子放到他们面前，也回去坐下了。
林城先斟满了酒，举起杯子，“我们来晚了，敬大家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林野他们也端起了杯子，或多或少的喝了点。
潘秀荣看到大儿子喝完一杯酒，眼睛都红了，“快吃点菜压压，喝那么急干啥，都是自己家人。”
”妈，我没事。”
林城说话间拿起了筷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却没想好从哪个先吃。
因为在工人的月工资大多几十块的时候，这桌几乎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各种肉菜，简直太丰盛了。
潘秀荣也让了让大儿媳妇，“小凤，你也多吃点，都是你们老姨夫做的，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差。”
李天明乐呵呵的说道，“大姐，你这也太能夸我了！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时间，之前轻松的氛围又回来了。
“老二，这飞龙可真鲜啊。是买的还是……”
“别人送我的。”
林野平时都隔三差五的把人维护好了，过年了肯定会有所表示。
然后陈家父子也给他表示了一下，送了两只飞龙和一些野兔之类的。
东北的飞龙是花尾榛鸡，在满语中被叫做斐耶楞古，意思是“树上的鸡”，后来取其谐音，称为飞龙。
谚语说人间美味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说的就是飞龙。
林城端起杯子，“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大哥得敬你一杯。”
林野明白林城的一些感受，勾唇笑了，“我再有能耐，也永远都是你弟弟啊。”说完跟他碰了杯，抿了一大口白酒。
林城着实被这句话触动了，轻轻的拍了怕弟弟的后背，一仰脖喝下去半杯。
这顿饭，一直吃喝到了三点多才结束。
林野他们几个男的在靠边站的桌上搓起了麻将。
而潘秀荣她们也在炕桌上两人一伙的打起了扑克。
没有上场的听着收音机，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榛子松子等等，或观战或聊天，也很热闹。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灯都打开了。
院子里的红灯笼也陆续的被点亮。
这时候里面大都放的红蜡烛，烛火随风摇曳。
林野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有些坐不住了。
他把麻将的位置让给了老姨，然后和表弟带着林静几个全副武装的出了屋。
他们去仓房搬出了买的烟花鞭炮去了大门外。
虽然林野搬过来才十多天，但离得近的邻居也大多打过交道了。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在放鞭炮的大孩子小孩子，见要放烟花，顿时争先恐后的围了过来。
“大哥，你家买了这么多啊！”
“哥，全放了吗？”
“对，你们先让出一块地方。”
林野好像是孩子头一样的吩咐着。
他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片欢呼声，孩子们听话的散开。
之后林野和李俊峰人手一支烟，点燃烟花的引信。
听着呼啸的声音，砰砰砰一路升上夜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流星雨。
虽是如同昙花一现的美丽，却也在众人的眼中记忆中留下了痕迹。
林静和李琳琳她们不时的发出欢乐的惊呼声。
林野望着这一切也很开心，感觉钱没有白花。
放完了烟花，林野他们就回了屋。
外面零下三十多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个都脱鞋上了炕暖和。
等缓过来以后，又觉得烧的滚烫的炕头烫人，转移到了炕梢。
听见林野他们都说热，潘秀荣和邱丽凤端进来一盆冻梨冻柿子和十多根雪糕，顿时大受欢迎。
林野没像其他人那样去水里捞裹上了一层冰的冻梨冻柿子，而是选择了吃白色的雪糕。
这是林区雪糕厂出品的，比几分钱的冰棍宽一半多，奶味十足，香甜中又带着一股独特的味道。
林野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
总之，若干年以后再是怀念也吃不到了。
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包饺子。
饺子弄了两样馅，分别是牛肉大葱和酸菜猪肉的，还特意洗干净了两个一分钱硬币包在了里面。
等饺子煮好出锅，也把中午的剩菜热了。
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结束，提前吃了年夜饭。
相比于几个长辈的稳如泰山，年轻的人们很积极的想要吃到饺子里的硬币。
林野也被妹妹她们感染了，将两样馅的饺子都吃了。
结果还真是心想事成，他夹起一个酸菜肉的饺子，刚咬一口就硌了牙。
霎时引来了众多羡慕的目光和祝福。
“老二今年财运肯定好，能多赚钱。”
“我二哥能交好运，要发了！”
“……”
林野笑眯眯的听着，感觉也挺美的，谁不希望运气好呢。
之后，大家更踊跃的寻找另一枚硬币，都想做第二个吃到的人。
然而，无论是盘子里还是帘子上的饺子都没有硬币的影踪。
最后，比较戏剧性的在潘秀荣拿去外面敬神的那个小碗里发现了。
饭后，潘秀华他们一家五口回家了。
林城和邱丽凤打算今晚住下。
按说潘秀荣他们从前在农村老家，有守岁熬过十二点的习俗。
不过到了林区这边，很多都从简或者没有了。
因此，潘秀荣母女和邱丽凤在东屋铺起了被褥。
林野带着林城也回了西屋。
“大哥，你睡炕头吧。”
“我睡哪都行。”
兄弟俩已经很久没有在一铺炕上睡觉了。
等擦了炕铺好褥子被子枕头，分别脱了棉袄棉裤躺下后，转头看向对方，不约而同的笑了。
“老二，自打我结婚以后，咱俩好像就没搁一块住过。”
“是啊。我之前在沟里，一个月顶多回来一次。”
其实，林野比林城的感想还要多，但他惯会伪装，面上一点都看不出。
从对面屋也传来了聊天的动静，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直到潘秀荣她们睡着了。
林城才感叹道，“妈现在这样真挺好的，自己说了算，想干啥就干啥，日子过得舒心皱纹都少了。
其实当初我还怪过你，觉得你不应该支持他们离婚，都是劝和不劝离，哪有当儿女的欢天喜地盼着离的……”
林野回想起林城的种种表现，忍不住笑着逗他，“现在不怪了吧？”
林城看着他，叹了口气，“肯定不怪了啊。”
林野认真的劝道，“大哥，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别总叹气，把福气和好运都叹少了。”
林城知道弟弟是为了他好，立即说道，“好，听你的，我以后注意。”
接着小声的说起了林家的事。
原来，林城和邱丽凤之所以提早过来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吵起来了。
导火索除了林福海心里有气外，也跟老太太想把林龙的户口迁到林区有关。
林野听完，只觉得好笑。
现在的林区，不像五六十年代那会儿招工过来能落户。
即便其他地方，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从需要交公粮改为吃上供应粮，中间的难度也大了去了。
有多少农村的漂亮女孩或者村干部的女儿，找对象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找个有城市户口的，甚至不惜委身其貌不扬身体有残疾的男人。
而黄玉桂这是在一步步的算计林福海的工人职号。
他和林城他们都一眼看明白的事，作为当事人的林福海不可能不清楚，反应这么激烈看来轻易不会就范。
两人聊到了十一点半多，林野借着去厨房倒水的机会，给林城弄了点稀释过的神奇井水。
至于为什么不给邱丽凤，自然是因为在林野的心里有亲疏远近的关系。
或许等以后确定了她不会变，他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但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人心难测，谁又能说得好呢。
林城喝下搪瓷杯的水以后，很快沾枕头就睡着了。
林野也插好了屋门，拉灭灯绳，进了空间。
过年了，林野自己大鱼大肉的吃着，肯定也不会亏待几只小家伙。
尤其齐天和大圣现在已经两个多月大，青天也捡到一个月左右。
它们都可以适量的吃些蛋黄和肉类了。
“嗷呜……”
“汪汪……”
林野一边享受着热切欢迎，一边查看了食盆和水盆里的情况。
几个小时前放进去的肉都吃干净了。
他摸摸这个挠挠那个，逗弄一会儿后才重新备好了吃食。
然后趁着它们十分上食的去吃肉的时候出去了。
在或远或近偶尔传来的炮竹声中。
林野也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又在鞭炮声中醒来。
林城比林野起得早，已经去完厕所回来了。
林野悄悄的观察了几眼林城的脸色，发觉瞧着变化不是特别明显，眼睛却比从前清澈有神许多。
林城脱鞋上了炕，一面叠着被褥，一面笑呵呵的说道，“老二，你这屋炕睡着可真得劲儿解乏，早上起来腰不酸腿不疼了。”
林野自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吐露，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纯属是心理作用，过年放假了不用上班也彻底放松了。”
林城认同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为了挣那份工资，我早上真不愿意爬起来上班。”
林野用力的搓搓脸，拽出了压在褥子底下的棉袄棉裤往身上套。
当系好扣子的时候，林城把他睡得枕头被褥也叠好放进了手工打造的炕橱里。
林野觉得自己大哥干活真挺麻利。
他穿鞋下地，出屋以后，发现厨房热气缭绕，潘秀荣婆媳俩正在煮饺子。
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去解决个人问题和洗漱了。
大年初一的早饭，他们家吃了牛肉萝卜的冻饺子和剩菜。
饭后林野几人就给潘秀荣拜了年，每个人都得到了压岁钱。
随后林静又从林野和林城两个哥哥那里拿到了两份红包，笑的见牙不见眼。
但入手感觉到了分量不同，林静没有当场拆开。
等潘秀华他们一家过来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相拜年给红包。
甭管红包里有多少压岁钱，图的就是一个好彩头和高兴的心情。
不过，林野过后清点了一下，他竟然收了好几十块钱。
吃喝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觉得还没怎么着呢，天就黑了，一天很快过去了。
次日，林城带着潘秀荣给准备的一些东西陪着邱丽凤回了娘家。
两人第一年结婚，还要去邱家的几个亲戚家里串门拜年。
林野他们一行人也没有在家里待着，收拾妥当穿戴好以后去了电影院。
即便今天初二，大都走亲访友回娘家，依然有很多人出来看电影，毕竟这时能娱乐的场所太过匮乏。
他们还没有走到地方，远远的便看到影院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
林野和李俊峰在售票窗口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了《庐山恋》的电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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