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雀从一进门就感觉得到沈若木和墨羽的关系非同寻常。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寒霜公子至今未婚，这就是她的机会。就他算结婚了也无妨，一夫多妻，只要她能迈进沈家的大门——
从此之后荣华富贵，她就可以脱离那个吃人的地方。
那个叫墨羽的几次反击都很漂亮，但是她太心急了。
自墨羽冷眸话说出口，楚雀就知道墨羽又输一局。
楚雀心里得意之时又不免失望。她听说沈公子身边多了一个“家眷”，她千方百计的赶过来，还以为是何方来的神圣呢，却不想也是一个蠢笨的。
墨羽垂眸，清茶的甘味在舌尖散开，她的话却是比先前更为冷硬：“沈若木，她是谁。”
像这种低智商的重复问题，墨羽从来懒得问第二遍。但是墨羽那可怜的几丝耐心都给沈若木了，墨羽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沈若木看着墨羽，忽的朝她伸出一只手。那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微微朝上曲着。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坐的位置比较微妙。一张八仙桌，楚雀挨着沈若木坐，墨羽则被迫坐到了沈若木的对面。
故而这手一伸，墨羽视线就被牢牢缚住了。故而墨羽垂眸看他那手，干干的道：“做什么秀你这爪子？”
“你不是要知道怎么了吗，自己来看。”沈若木看穿了墨羽，也不收手，就这样看着她。
没输给墨羽却被沈若木一招秒杀的楚雀愣住，错愕的看着眼前白晃晃的手。
墨羽咬着舌尖，心里知道楚雀这时候脸色一定好看，但是墨羽这时候却懒得抽空看楚雀。
墨羽就想，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色字一关下，搁谁谁都不好过去。
然后墨羽用食指尖按上了沈若木的掌心，实力演绎什么是得寸进尺：“我不，我就要听你说。”
楚雀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似乎弱化了许多，觉得自己现在如果不开口，以后就都不用再开口了：“沈哥哥……”
墨羽终于舍得给了楚雀一个眼神。
那是一种是笑非笑的眼神，带着一些揶揄，更多的是轻蔑，她那眼角的一颗泪痣便更惹人注目。
沈若木也看了一眼楚雀，道：“你说不介意的。”
楚雀倒不能真的反悔，那自己的形象就没了一大半了。只好哀怨成一朵忧伤的花，似乎随时打算自顾对影垂泪。
沈若木说话简介，墨羽理了一会，才知道这个楚雀的来历。
沈若木成年礼那一会儿，沈家内部对于这个次子看法很矛盾。有人想保他当家主，自然就有人不想让他活过成年礼，故而他们在开秘境时候动了手脚，故而沈若木进的秘境凶险至极。
当然，这是墨羽根据沈若木那一句“有人心思不正”猜测出来的。
他从秘境出来的时候，身负重伤，传出的地方也不是事先定好了的沈府后院，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苍平国。
然后重伤的沈若木就被楚雀的父亲捡回去了。沈若木因伤被迫在那里修养了半年，楚家对他却是不图回报的尽心尽力。
墨羽画出重点：不图回报。然后墨羽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楚雀。
之后还是沈扶桑手段高一等，发现自己家的弟弟迟迟不回，便立刻查处有关人等。发现了这股人的心思，以铁腕之姿，迅速把府里上下都给肃清了一遍。至于找到沈若木，却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沈若木喝口茶，想润润嗓子，却听墨羽道：“沈若木，来来来，低个头。”
沈若木放下茶杯，凉凉的看着墨羽，满脸都是又想做甚？
墨羽勾勾手：“乖，低头。”
沈若木无奈，附身道：“怎么？”
没想到墨羽一只爪子就摸上了人脑袋，眯着眼揉着道：“是伤头了吗，挺疼的吧？”
沈若木：……
楚雀：……
沈若木把墨羽的手摘下来，扣着人腕子，冷着脸不回墨羽了。
墨羽倒是乐不可支，道：“所以这个楚姑娘，这回是来投奔你的。”
沈若木面色平淡的按着墨羽的手，道：“救命之恩。”
墨羽扭头看楚雀，笑的意味深长：“那我会错意了，我还以为是你哪个小青梅。这味儿还挺正。”
青梅什么味，酸呗。
沈若木听出来墨羽的话外之音，颇为无奈。
“不过既然是救命恩人，那也就算了。”墨羽又懒散地瘫成了原先的模样，抽回手时还不忘勾起来桌上一盘果仁，眯眼笑道：“你们继续，当我不在就好。”
还当她不在，要是真的当她不在墨羽直接能掀开房顶。
沈若木侧头看楚雀：“是哪个白小姐？”
楚雀声音弱了许多：“白……白妁。”
白妁是白霖唯一的闺女。
墨羽听到白妁，目光不免沉了沉，怎么说她父亲都是死在自己面前的。
不过白妁既然还有闲心来这里花钱，那白家是还不知道白霖已经死了？
墨羽一想，更牙疼了。
沈若木道：“白妁素喜与人为善，我会替你谢过她。”
墨羽接过话：“眼下人不是就在这？刚好拍卖会还没开始呢，去串个门方面道谢也挺好，也不用你去，我和楚雀一起可以了。”
还替她？真当她死了呢？
沈若木登时摁住墨羽，道：“你去作甚？”
她去那倒不像不是去道谢的，那是去索命的。
墨羽捏了一颗果仁，塞到沈若木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拉过一遍正想找机会拒绝的楚雀。墨羽也不问楚雀行不行，转身就走。
“小羽——”
“哎，算是给我和你小青梅一点相熟的时间嘛。”墨羽回眸，笑道：“我觉得我们能聊得来。”
还聊得来，刚刚气得要掏刀的不是她一样。
沈若木抬脚要追上去，但墨羽已经转手带上了门，显然是不让自己追上去的样子。
关上门，墨羽便撒开摁在楚雀的肩上的手，脸上哪还找得到笑：“我知道你来是想干什么。”
白莲花微微露出自己的刺，一点也不怕墨羽的样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墨羽侧身让开路：“你心里有数就行。带路吧，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