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还怎么放过。”叶沐衍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剑，把上面残留的血擦拭而去，“还是说你还有功夫考虑其他人。”
“这么好心的你，为什么要背叛阿无呢。”
柳怀末咬着牙，沉默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也没法反驳叶沐衍，只能用力攥紧拳头。
“带路吧。”叶沐衍轻声道。
也不知道一无所知的沈愿无看见他来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叶沐衍想到这里，唇角都忍不住勾起。
以前怎么没发现，完全顺着自己的想法来做事会如此的惬意。
沈愿无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如画的风景，轻轻一眨眼，漂亮的绘卷突如其来般，染上了血色，漫山遍野一片，了无生机的哀寂模样。
用力晃晃头，景色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仿佛刚刚的血色只是幻觉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身体其实恢复的还算可以，这里不愧是天灵地宝之处，对温养身体有大好处，隐隐能感觉到有灵力滋养，身上灵力干涸的地方有了温润的感觉。
呆这里呆久了，说不定，又能用灵力了，只是肯定是会不如从前。
沈愿无在这里呆了几天，她自己也不清楚，每天就是日常的静养修行，虽然苦闷，但换来了的东西也相对满意，她也不计较那么多。
只是今天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惴惴不安，她用手抚在心口，企图能判断出什么。
那恢宏的景色只是一瞬，如同破碎的水面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沈愿无原地顿了一下，站起身环顾一周，发现自己正在一片荒芜之中，正是自己和柳怀末刚来到这里的地方。
她这是从修行处出来了吗，但怎么出来了的。
“阿无。”
背后传来了一声，沈愿无绝对不想在现在听见的声音，如此平淡的声调，语气中堪堪压抑着的疯狂。
是疯了的叶沐衍。
她浑身僵硬，细密的汗水从额头冒出，沈愿无费力的喘了几口粗气，拼命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的听错了，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前世见过的一样的叶沐衍。
他穿了一身淡色的衣服，上面溅上了点点血迹，一看就知道，在来这里之前，他杀了多少人。
为什么，沈愿无突然很想问，她明明早早就走了，叶沐衍怎么还会抓着她不放。
难道一切都早于她重生回来了的时候，爱也是。
泪是会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在沈愿无还没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脱力般的踉跄了几步，靠在了边上枯死的树上。
“怎么这幅表情，不想见到我吗。”叶沐衍缓步上前，伸手擦去沈愿无刚刚流下的眼泪，“还是说太激动了。”
“天衍宗的人你又杀光了。”沈愿无偏头，不让叶沐衍碰自己，她颤抖着嘴唇，哑声问道。
叶沐衍收回了手，但垂下的手，仍在磨蹭自己指尖残留的泪水：“我还以为你会先问缥缈宫，没想到还是关心天衍宗。”
“你把缥缈宫怎么了。”沈愿无心下一个慌乱，她把眸子睁得大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合欢宗也被屠戮殆尽，但是这次缥缈宫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为什么也是……
心中突然涌现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叶沐衍为了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把缥缈宫上下给全杀了。
“全杀了啊，怎么了。”叶沐衍淡淡道，这句话在他口中显得那样的无足轻重，就像闲聊一般。
这跟沈愿无想的不一样，她重生了不是为了这个结局而努力的。
救下了合欢宗，就要献祭另一个门派了吗。
那既然会和前世一样的结局，她努力那么多是为了什么，沈愿无惨白着脸，声音低低，仿佛失了魂：“师兄呢。”
她想听见其他答案，至少这辈子江遮柳怀末别死了，要和前世有不一样的地方，不然她跟没重生有什么区别。
“死了。”叶沐衍冷淡道，他还是残忍的打破了沈愿无最后的一点希望。
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抽筋，沈愿无紧紧捏住手腕，竭力让自己不要因为心脏过速跳动而倒下。
“不过天衍宗的人还没完全杀完，我还得回去一趟，你就先在外面逛逛吧，阿无，晚点来找你。”叶沐衍没有再往前，他只是那样淡然的告诉沈愿无接下来自己的安排。
他伸手捉住了沈愿无一缕飘散的发丝：“终于还是找到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沈愿无孤零零的一个人。
现在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沈愿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流着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是重生吗，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挽回，还加害了其他人。
把眼泪擦干，沈愿无站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慢走去，她还能去哪里呢，又一次，无处可归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记得自己从天亮走到天黑，也不知道自己想在在哪里，茫然无措的乱走。
直到，遇见了萧澹雅。
她状况很不好，身上不知道是沾了谁的血，气喘吁吁的抓住了沈愿无的肩膀。
“阿无，尊上疯了。”萧澹雅漂亮的脸上脏兮兮的，她是那样的哀伤，诉说着自己的悲痛，“柳怀末让我先离开天衍宗，我刚出去，就发现结界被封起来，里面的人惨叫不断 。”
“他们告诉我，尊上在屠山，你告诉我，叶沐衍是这样的人吗，他怎么会这样，弟子们都死了。”萧澹雅摇晃着沈愿无，似乎非常不甘心得到这个结局，感情激动时，泪水犹如决堤般，从脸上滑过。
“师兄也死了。”沈愿无木讷的讲出这一句，她抬脸，露出一个空洞无神的表情，“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萧澹雅。”
“师兄，死了……”萧澹雅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复述了这一句，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恍惚地松开了沈愿无，宛若一个失心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