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芸姨娘的惨死
看着孙寒霜那张因为欢喜而染上胭脂红色的脸颊，顾言熙便道：“姐姐若说‘叨扰’二字，那可就真是将我当成外人来看待了。对我来说，搜罗几盆花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说了，如此珍贵的花品只有放在真正珍惜它们、懂得它们的爱花之人身边，才不辜负了它们的盛开与绽放，不是吗？”
如果顾言熙给孙寒霜送来的礼物是别的，那么以孙寒霜的性格定是会拒之门外的，可眼下，偏偏她送来的是孙寒霜最爱的珍品菊花，这要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拒绝的。
所以，在顾言熙的盛情之中，孙寒霜还是笑纳了顾言熙的礼物；而且，对眼前这个并不大的小姑娘，有了重新的认识。
孙寒霜哪里看不出顾言熙这是在故意讨好她，今日来也是借着送花之人来试探接近她；可是，顾言熙就是有这样的聪明和机灵，哪怕是藏着别的心思去刻意接近他人，也能让那个被她接近的人生不出多少反感来。
可见此人的智谋与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孙寒霜心情甚好的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两盆菊花，不等顾言熙开口询问，自己就先说出了口：“其实不瞒妹妹，我这病并非是风寒这么简单，如果不是我那别有用心的亲妹妹在解除禁足之后跑来我的濯尘院大闹了一场，恐怕我这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找上门来。”
顾言熙听见孙寒霜主动提起自己的病情和孙月珊，就在心里默默地感激了一下她；孙寒霜是真的聪明，聪明到不需要她主动去问，就先向她告知了她想要知道的孙府情况；看来她这两盆花是真的送到了她的心坎里，不然也不会让她这般投桃报李。
顾言熙问出自己的疑惑：“可是上次我来府中的时候，姐姐你亲口告诉我，孙月珊已经被软禁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可是孙府出了其他的情况？”
孙寒霜听到顾言熙的这个问题，脸上就露出了内疚的神色，说：“芸姨娘，死了！”
“什么？芸姨娘死了？就是那个孙月珊的亲生母亲？刚刚被送出孙府的芸姨娘吗？”顾言熙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会从孙寒霜的口中听到如此震惊的真相。
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这被送出府的芸姨娘尽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这样死了？
顾言熙忙问：“是怎么死的？我记得芸姨娘在你们孙府的时候，可是身体很康健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死掉呢？”
孙寒霜说：“芸姨娘是被自己的贴身丫鬟给杀害的。”
说到这里，孙寒霜就针对芸姨娘的情况向顾言熙娓娓道来，“芸姨娘的出身想必不用我多说，妹妹你也是知道一二的。年轻时的芸姨娘，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就勾引了父亲，被父亲给了身份，成为这后院的姨娘；而这芸姨娘也算是争气，在跟了父亲之后，为父亲生儿育女，渐渐在后院就扎了根，兵器凭借多年来的宠爱，就连我母亲她都不放在眼里。由此可见，此人也是个恃宠而骄之辈，只是，这样一个空有美貌的肤浅之人，又怎么可能将父亲的心牢牢抓住数十年呢？原来，是在芸姨娘的身边还有一个宛若‘军师’一样的人物，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芸姨娘的贴身丫鬟——倩文。”
“这个倩文也是十分野心勃勃的人，这些年来她跟随在芸姨娘的身边，在孙府的后院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个奴才见了她都要小心恭敬，丝毫不敢轻怠了她。除了这些，倩文这些年来在芸姨娘身边也捞了不少的好处，总之，这对主仆一个拿身子引诱着父亲，一个靠智谋努力的在后院固宠，二人配合的也算是相密无间，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芸姨娘和倩文都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个向来都要对她们避其锋芒的孙府嫡出的姑娘会在朝着她们动了手，而且还是一击即中。芸姨娘在父亲面前暴露了真面目，被父亲所厌弃撵出了孙府。而那倩文自然也是被芸姨娘一起撵走了，本以为这素来颐指气使的奴才在经过这场大变之后，多少会识相一些，最起码也要改变一点身上的乖戾和野心，可没想到，我们都低估了这心狠手辣的奴才。”
“倩文在知道芸姨娘已经被父亲厌弃之后，不仅不安分守己好好地伺候芸姨娘，反而对落难的芸姨娘动则打骂。而那芸姨娘在失去父亲这座靠山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面对如此刁奴，怎么可能从她的手中反抗出来；就这样没多久，倩文就将芸姨娘活活的折磨死了。等孙府得到消息前去收尸的时候，看到的竟是一具满身伤痕的女尸，听说浑身上下连一块好肉都没有。可笑的是倩文在折磨死人之后，居然还想要逃走？关键时刻，还是府中的奴才手脚麻利，将她从逃脱的路上给逮了回来。知道自己做的狠毒之事已经大白于天下，倩文还想要装疯卖傻来逃避责任，一顿棍棒下去，她就什么都招了。”
“原来这些年来，芸姨娘一直都是她手中的傀儡，表面上看她们二人是主仆关系，可其实芸姨娘却是个只有空皮囊的废物美人，她做的许多事都是倩文在暗中挑唆着她去做的。而倩文控制着芸姨娘，不仅能在孙府的后院横着走，还能利用芸姨娘不断地发大财，不管是偷的，还是悄悄拿的，或者是变相夺的，总之这些年，倩文没少从孙府和芸姨娘的手里捞好处。”
顾言熙听着孙寒霜说的这些话，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冰凉的手指，“我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是有刁奴存在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刁奴；居然敢越俎代庖、桃代李僵的在主子面前指手画脚，而且还在自己的主子没用的时候，下这么重的狠手；这样连一丝丝良心都没有的刁奴，真该千刀万剐了才好。”
孙寒霜说：“眼下我们已将芸姨娘安葬了，至于倩文，则是被我们直接扭送到了京兆尹府，将一应证据全部都交给了京兆尹，大梁国律，对这种残害主子的奴才向来都是十分严厉的，总之这心狠手辣的奴才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言熙点了点头，说：“杀人偿命，何况还是谋害主子，大梁的律法是绝对不会宽宥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芸姨娘的死，孙月珊就被提前解除了禁足，被你们放了出来？”
孙寒霜道：“父亲虽然对芸姨娘十分寒心，可是毕竟是自己多年来宠爱的女人，看着她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父亲到底还是心软了。既然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来补偿芸姨娘，父亲就将所有的愧疚补偿到了珊儿的身上。所以父亲在芸姨娘下葬的那一天，亲自去了汀兰小院将珊儿带了出来。珊儿痛失生母，在芸姨娘的棺木前哭死了好几次，父亲就更加心疼，几乎是对她有求必应；如今，我在这府中的情况可没有数月之前那般自在了，珊儿将芸姨娘的死怪罪到了我的头上，几乎对我恨之入骨。我这病就是珊儿在我这里大闹了一场，生生给气狠了，再加上又着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至今都需卧床静养。”
安兰听见了，也跟着为自家姑娘抱不平道：“姑娘还没将话给说全，其实，不仅是二姑娘怪罪姑娘，就连老爷他也怪罪上了姑娘。我家姑娘多冤枉啊，明明撵走芸姨娘的人是老爷的人，让芸姨娘走的人也是老爷；可现在好了，出了人命了，老爷就躲到了一边，将姑娘退出来当那恶人。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逃避问题的父亲，简直就是卑劣，让亲生女儿承受自己所犯的错，自己却缩在一边，看着另一个女儿像个疯子似的来欺负辱骂那个无辜的女儿。三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姑娘这段时间，真的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和苦楚。”
说到这里，安兰就心里难受的小声啜泣起来。
孙寒霜听见了安兰的话，忙出声喊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多嘴：“安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要说这些话来扰乱三姑娘的心。”
顾言熙听着安兰的话，又看向孙寒霜雪白的脸色和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手腕，心疼的拧紧眉心，很是嗤之以鼻：“寒霜姐姐真是为了孙府殚精竭虑，甚至为了孙府还要承受这样的委屈。姐姐不必训斥安兰，安兰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姐姐，她是心疼你才会讲出这样的言语。不过在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孙大人的真实一面了，难怪这些年来，孙大人这般汲汲营营，在官场上始终止步不前，原来是品性不佳的原因。”
说到最后一句，顾言熙‘嗤’的一声笑了，那笑容中的讽刺意味，极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