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原本热闹的街道趋于平静，支着小摊的贩子们坐在木头小凳上，一边歇息一边等待顾客的到来。
林羽吃过早饭，慢悠悠的在理工大学旁的街区游荡。
走了一小会儿，林羽最终把目光锁定了熟悉的出租屋。
一楼的店面被打通，摆了五六张台球桌，几个青年手拿台球杆，聚精会神的猫腰出杆，台球撞击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颗台球入洞，周围十来个抱着胳膊看球的青年拍手叫好。
“打扰一下，鸡哥在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刚要出杆的青年微微一滞，杆子无力的向前戳去，白色台球软绵绵的往前滚了两下便停住了。
所有人都把视线聚焦到站在屋外的林羽，出杆青年的目光中藏着愠怒。
“你是谁？”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人群中的一名青年叫嚷着。
林羽依旧心平气和，表明了自己国企印刷厂的身份，说找鸡哥谈生意。
十来个气焰正盛的青年瞬间萎了下去，握着台球杆的男人小跑着上楼报告。他们记得鸡哥说过，见到印刷厂的王兄弟必须客客气气，态度要端正。
两分钟后，叼着香烟的鸡哥走下楼，见到林羽便热情的上前拥抱。
“王老弟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糖加三勺出了什么新书？”
林羽微微一笑，侧过身子以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老弟我有一条发财路，不知道鸡哥有没有搭线的功夫？”
“什么发财路子？”鸡哥来了兴趣。
“盗版磁带。”林羽道。
鸡哥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弟你还有这种法子。”
林羽继续道：“我认识了一个好兄弟，他能进到磁带。”
“什么样的磁带？”鸡哥问。
“流行音乐，《魔都》鸡哥你总听过吧。”林羽说。
“那是当然，整个沪市现在有谁不知道《魔都》这首歌，可惜市场上没有这首歌的磁带。”鸡哥道。
这是实话，林羽三首歌的录音一直被各大电台和音乐电台握在手里，外界的盗版商人不可能录电台放的广播，这样音质特别糟糕。
鸡哥眼珠子一转，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老弟你那朋友不会弄到了《魔都》的磁带吧。”
“正是《魔都》，还有同创作者的《朋友》和《最美》。”林羽说。
鸡哥顿时大喜，伸手紧握林羽的手：“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虽然我管着这几个区的盗版书，但盗版磁带是归我哥管的，我亲哥！”
听鸡哥这么一说，林羽也高兴起来，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羽都打算如果问鸡哥无果，那他就直接上街摆地摊，方式是粗暴了一点，但钱肯定不会少赚。
“鸡哥你家真是满门名将啊，发财还得看我鸡哥！”林羽夸赞道。
“老弟你等我一会儿，我给我哥打个电话。”鸡哥说完，便急匆匆的上楼。
很快，鸡哥又跑了下来。
“咱们现在就去我哥那儿，当面协商。”
...
在几名小弟的陪同下，鸡哥带着林羽向外面走去。
走在路上，鸡哥开始给林羽介绍，自己的哥哥叫“王大龙”，因为胸前纹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巨龙。
这让林羽想到那些非主流的小混混们，就喜欢在身上纹一些奇怪的纹身，不过90年代能想到在胸口上纹龙的也是一个狠人。
想到这，林羽不禁对鸡哥的这个哥哥产生了一丝好奇。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众人来到一处平房的院子外停下脚步。
鸡哥在门外敲了敲门，不多时，王大龙开门，热情的请林羽进去做客。
屋内的布局普通且简单，和寻常人家并无两样。王大龙穿着灰色长衣，脖子上挂着一串金灿灿的大金链子，下端镶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翡翠色石头，贵气逼人。
面对如此热情的王大龙，林羽笑着打招呼，心中可惜没能见到纹身。
坐下饮了一口热茶，王大龙开门见山：“听说王老弟能够弄到《魔都》的磁带？”
“我最近刚认识一个朋友，他手里有《魔都》和《朋友》的磁带。”林羽说。
“那太棒了，你朋友什么价格出货？”王大龙感兴趣道。
林羽苦笑着说：“我不知道会遇到大龙哥你这样的大人物，所以并没有关心磁带的具体价格。方才也是随意和鸡哥聊起来，才知道的。”
王大龙沉吟片刻，看向林羽：“王兄弟你回去立刻问一下那位朋友，让他拿几个样品给我看看。”
“这没有问题，不过市场上的行情和磁带的底价这些，大龙哥你得告诉我，我和朋友谈价格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林羽说。
“也对，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王大龙点点头。
王大龙首先给林羽介绍了行情，正版磁带在市面上的售价是10块到20块一盘不等，王大龙他们的盗版磁带是八块一盘，进货价在五块不到。
“我个人认为，目前《魔都》和《朋友》这几首歌市面上没有磁带，我们可以卖到10块钱，等其他盗版也出来之后，就只能卖八块了。”王大龙说。
“只要老弟你朋友的磁带是好东西，真是林羽唱的，那我就要它个两万盒。”王大龙当即表态。
接着，王大龙拜托林羽和朋友谈价格时压一压价，前期他可以五块一盘进货，以后盗版多了，希望能够四块钱一盘进。
“没问题，价格我会努力去谈的。”林羽保证道。
要了王大龙的电话，林羽便和王大龙与鸡哥告辞，走出他们的院子。
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林羽拨通吴经理的大哥大。
“喂，林先生，很高兴接到你的来电。”吴经理十分礼貌。
和吴经理聊了一会儿，林羽道：“吴经理，昨天我们录完歌，磁带做出来了吗？”
“做好了一批，现在厂里正加班赶货呢。”吴经理没有隐瞒。
林羽一笑，盗版商的效率还真快。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要进一批货，就是我的那几首歌。”林羽说。
吴经理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没有问题，他要多少数量？什么价格？”
“他要两万盘，可以接受四块多一盘的价格，不过他要先拿两盘听一下成色。”林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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