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你唱歌，可不是五音不全的，如果真的让你上台，随便唱首歌就行，或者，你想的话，也可以排练个小节目，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可以当你的道具。”
“其他人？那你呢？”他是不是看不起她的节目？
“我肯定是你的后勤部长啊，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这还差不多，行了，这个事情我会考虑，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走的时候不要吵我。”
苏悦华说着，长长打了个哈欠，身体本能的钻进冯锦归暖洋洋的怀里，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嗯，不吵你，睡吧。”
第二天冯锦归是什么时候走的，苏悦华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看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苏悦华吓了一跳，她平时还真没睡这么迟的。
苏悦华终于洗漱完打开宿舍门，才发现门口放了个接了热水的暖瓶。
“小丫头你醒了？这个是鬼子托我接的热水，还有早餐，还在我那儿温着呢，我现在过去给你拿。”
早餐还真是一直温着的，花生汤和馒头都还是热的，苏悦华是真的有点饿了，道了谢就回屋吃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后勤部的人过来，叫苏悦华去吃饭，苏悦华原本还想等冯锦归的，结果却被告知，他们两个小队出去集训了，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看看远处的积雪，和沉甸甸的天色，苏悦华眉宇间的郁色越积越多。
“小丫头，放心吧，这个就是常规训练，每周都要出去一趟，不会有事的。”
这种训练，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大家压根儿就没觉得有什么，最多就是跟食堂打声招呼，晚上给他们留饭。
中午，因为担心冯锦归，苏悦华都没怎么吃东西，随便吃了一点，就回了宿舍。
整整一下午，她都是在魂不守舍中度过的，一直到了晚上，到处都亮起了灯光，外出集训的两个小队还是没有回来。
苏悦华越等越心焦，最后索性裹着大衣坐在了食堂门口。
别的地方她不能随便过去，这里总没有问题吧？他们回来总要吃饭吧？
结果，苏悦华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十点半。
本来就是深冬，十点半，其实已经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了，如果不是担心冯锦归，苏悦华早就架不住寒冷的侵袭，滚回宿舍睡觉了。
可就算她这么担心，冯锦归也没有回来。
不，准备的说，这天晚上没有回来。
担心苏悦华冻坏了，食堂的大师傅喊她进去里面等着，里面暖和一点，结果，苏悦华就差点睡着了。
外面热闹起来的时候，苏悦华一个趔趄，差点从板凳上掉下来。
结果，进来十来个人，却没有冯锦归的影子。
“你，你好，我能不能，问一下，冯锦归，他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站起来，凉意不住的往身上钻，苏悦华几乎是磕着牙问完的。
“鬼子媳妇儿？！今天临时有任务，鬼子出任务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沈庆是见过苏悦华的，这时候捏了捏自己已经冻的没知觉了的鼻子，看着苏悦华的目光，有种苏悦华看不懂的晦涩。
“出，任务？那……”想问问他有没有危险，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冯锦归说过，他们的所有任务，都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说，不能问。
最终，浑浑噩噩的苏悦华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宿舍，直接蹬了鞋子上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清楚的明白，他的工作性质，也是第一次，这么无奈的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原来，她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一切，他突然来不及说一声的出任务，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担心，还有无奈的理解。
原来，她早就已经认命似的接受这一切了。
接受从此开始那种接受提心吊胆的生活，接受，他的整个人，包括事业和责任，包括理想和使命。
苏悦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吵醒的时候，苏悦华还是迷糊的。
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但是，好像不是她这附近的，因为脚步声听起来还很远。
苏悦华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了，这时候，难道是训练的士兵？
这么想着，苏悦华也没开灯，凭着记忆，避开宿舍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挪到窗户边上，掀起一点点窗帘，看了眼外面影影绰绰的人群。
看起来不像训练啊，一大群人好像在吵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出现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了鬼子？
苏悦华还没考虑清楚，那边的人群就移动起来了，一群人竟然在向她暂住的宿舍靠近？
然后，苏悦华就看到了雪地里被扶着过来的冯锦归。
他看起来很虚弱，就算看的并不真切，苏悦华也能看到，他大半身子都靠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锦归哥哥？你怎么了？”苏悦华甚至来不及披上大衣，就那么一身单薄的冲进了朦胧天色里。
“小七，咳咳，回去穿衣服，咳咳咳咳……”
天色还不透亮，就算映着雪，苏悦华也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虚弱，以及他对她始终不变的关心。
“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苏悦华膝盖一软，差点跌在雪地里，却还是鼓着一口气，冲到了冯锦归面前，紧张的就要检查他的身体。
“弟妹，鬼子受了伤，担心你害怕，一定要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快劝劝他吧，这么冷的天，这里又多有不便，再这么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身边的人也是无奈，这个在他们兄弟中年龄偏小的兄弟，平时怎么样都行，今天受了伤，却偏偏固执的跟头牛似的，他们都没办法了。
还好还有一个人能制得住他，不然，他们还真怕由着他的性子会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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