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隔壁邻居出来倒垃圾,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好奇之下往那虚掩的门里看了一眼,当场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惊动了半栋楼。
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几乎将小区里里外外、所有能调取的监控录像都翻来覆去地查看了无数遍,连各个角落的盲区都反复排查,结果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任何疑似凶手的可疑人员进入死者所在单元楼层的画面,也没有找到任何符合特征的陌生人离开小区的记录。
电梯、楼梯、地下车库……所有可能的通道监控里,都没有捕捉到那个时间点有符合凶手特征的人出现。
那个凶手,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凭空出现在15楼的房间里,完成血腥的杀戮后,又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脚印或其他生物痕迹,手法干净利落得让人心惊。
这种完全找不到头绪、带着点灵异色彩的悬案,比已知的凶残更让人恐惧。
因为它意味着不确定性,意味着危险可能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可能……不是常规认知所能理解的存在?
一时间,小区里人心惶惶。
原本晚饭后热闹的小区花园变得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安保严密的入户门也被反复检查。
安装防盗网、升级门锁、加装监控摄像头的需求激增,安保公司业务量暴涨
原本还算和谐的小区氛围,被一层浓厚的猜疑和恐惧所笼罩。
随之而来的,就是房价的应声下跌。
这个位于黄金地段的高档小区,因为这起诡异莫测的命案和警方迟迟未破的压力,口碑迅速下滑,房价开始出现明显的松动。
一些急于出手或者心里发毛的房东,甚至开始降价抛售,但却很少有人接盘。
顾玲也更加担忧弟弟的安全。
晚饭时,她看着埋头扒饭的顾陌,忍不住再次叮嘱:“小陌,最近小区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不太平,凶手还没抓到,你整天游手好闲的,没什么正事就少在外面瞎晃悠,尤其是晚上,早点回家,听到没有?”
顾陌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知道了姐,你放心,我肯定听话,没事绝不出门瞎逛,保证不给警察叔叔添乱,也不给你惹麻烦。”
他答应得又快又诚恳,眼神却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
扒拉了几口饭,顾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状似不经意地用筷子指了指书房方向,含糊地问:“姐,姐夫呢?不回来吃饭啊?这都几点了。”
顾玲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你姐夫今天公司加班,有个项目要赶进度,说了要晚点才能回来。”
“哦……”顾陌拖长了尾音,扒了一大口饭,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感叹:“那姐夫还挺辛苦的,天天这么为公司卖命,真是劳模啊。”
她心里冷笑,什么加班赶项目?高斌这会儿八成就在楼上,正安抚他那受惊的小情人呢。
顾玲没接话,只是默默吃着饭。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丈夫最近加班频率高得异常,但多年夫妻,高斌在她面前塑造的形象一直很正面,顾家、努力、有上进心。
她内心深处不愿意,或者说害怕,去轻易质疑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孩子父亲的男人。
顾陌观察着姐姐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心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她放下碗,拿起汤勺慢悠悠地舀汤,像是随口闲聊般,又往那微弱的火苗上扇了扇风:“姐,姐夫现在这么能干,经常加班,肯定是公司里的顶梁柱了,这薪水……肯定也跟着蹭蹭往上涨了吧?啧啧,真让人羡慕,我要是能有姐夫一半本事就好了。”
这话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扎在了顾玲心上。
她夹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高斌每个月的工资,除去他自己留的一两千块零花,其余基本都是上交给她保管的。
这是他们结婚时就形成的习惯,高斌也一直表现得很大方体贴,说是让她掌管财政大权安心。
可是最近这半年,尤其是近三个月,高斌加班的频率显着增高,几乎每周都有三四天说是要忙到深夜。
然而,他上交的工资数额,非但没有随着加班增多而上涨,反而比之前正常下班的时候还要明显少了一截。
他每次的解释都听起来合情合理。
项目奖金周期长还没发放、团队建设请客垫了钱、为了维护客户关系送礼自掏腰包……
一次两次她信了,次数多了,心里难免留下疙瘩。
只是她自己也工作繁忙,还要操心孩子和家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认真跟他谈一谈。
此刻被顾陌这么无心的一提,那些被刻意忽略和压抑的疑虑瞬间又翻涌了上来,变得清晰而尖锐。
她抬起头,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顾陌,语气严肃:“小陌,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姐夫他……最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顾陌面上一派浑然天成的茫然和无辜,她瞪大了眼睛,演技略显浮夸:“啊?什么?知道什么?姐你说啥呢?我就是纯粹羡慕姐夫有能力啊!能进大公司,还能得到领导赏识天天加班,这薪水肯定也多啊!哎,想想我自己,真是没出息,怎么就没有姐夫那样的本事和机遇呢……”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自惭形秽的模样。
顾玲看着他这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样子,一阵气闷。
她没好气地数落道:“你现在知道羡慕人家有能力了?当初爸妈苦口婆心让你好好读书,托关系给你找工作时你吊儿郎当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是是,姐你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向姐夫看齐!”顾陌点头哈腰,态度诚恳得近乎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