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凉全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大脑突然变得不像自己的了，怎么都无法思考。
她分析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顾晚凉握着手机，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不到顾晚凉的回答，那一头的托马斯开始慌张起来。
“师姐？你还在听吗？我……”
顾晚凉轻柔地回：“嗯，我在。”
托马斯回想着自己说的话，一时懊恼不已，“是我太冲动了，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顾晚凉找回自己从容的声音，可她看向镜子里倒映的自己，那神色哪有半分镇定。
托马斯追问：“那你的意思……？”
“我们昨天才认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觉得，可能是你对我的崇拜，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夜晚总是会迷惑人心，明天你认真思考过，就会发现你不过是一时的错误判断。”
“不会的！你可能是昨天认识我没错，可是我在学校的时候，听伯亚教授无数次的聊起你，你的每一篇论文我都有认真看过。你是怎么样的人，早就写在那字里行间。我本想白天的时候就和你说，可是你不但挂了我的电话，还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不过你能接我的电话，我已经非常开心了！”
“可……我是一个残疾人。”残疾。这两个字还是第一次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顾晚凉觉得很是心酸。可是，她这一生都要背负这个事实。她淡淡一笑，继续说，“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生活，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若是和你交往，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托马斯声音严肃：“师姐，请不要说这样的话！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不一样，对我来说，心理比生理更重要。而且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残疾人。”
“你？是残疾人？”顾晚凉不相信。
“是啊。其实我是神经衰弱。所以我才会研修心理学，我很控制我的饮食，自从我被确诊后，就再也没吃过海鲜、油炸食品和添加各种香料的烹制肉类，最多吃的就是蔬菜和粗粮。不过我每天都按时吃药，现在的症状已经非常不明显了，师姐不用担心我会犯病，万一我犯病，你让你身边的人把我揍晕就可以了！”
顾晚凉被他这说法逗笑，轻快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
“师姐，你是在笑吗？”
“嗯，怎么了？”
“我在想象你笑起来的模样，一定非常迷人。”
“我记得，你是见过我笑的？”
“我说的是你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定会比今晚的月色还要迷人。”
“你说笑了。”顾晚凉望向窗外的皎洁的月光，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她希望，她的生活也可以往前一步，而不是拖累着宋风雅，让他一直在原地止步不前。
今晚的月色，的确很迷人。
顾晚凉迎向月光微微笑起来，低声答：“如果你愿意来看望我，谢谢。”
她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轻轻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