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宗在此方世界,也是一个大门派,位于玄天宗的西边。
朝歌离开宗门便一路往西。
路过一处密林,她略有迟疑的停住了。
“宿主,怎么了?”
越过云层,朝歌的目光往下方看去。
因着修炼功法的原因,对于各种类似于邪气,晦气,怨念等等气息十分敏感。
哪怕这时她只是路过,也敏锐的察觉到下方地面遮掩后也无比浓重的尸气。
死了很多人才能聚集起如此重的气息。
这在修真界是个稀疏寻常的事情。
但……
朝歌按了按莫名有些刺痛的胸口。
“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往西遥遥看了一眼,终究还是顺从自己突然而来的第六感,往下方降去。
站定身形后,朝歌抬眼观察。
此处地形平坦,树林茂密,野草野花肆意生长,一切都再普通不过了。
朝歌多瞧了两眼,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并指为剑,锋锐的灵气直接斩断了十来棵处于不同方位的粗壮的大树。
这一番动作像是推开了透明的门扉,灵力巨荡,仿佛一层层水幕激起波澜,映照出被隐藏起来的残酷景象。
无数衣衫破碎,浑身伤痕的尸体堆叠在一个深坑中,尸气浓到近乎肉眼可见的程度。
小幺在深坑上飞绕两圈,满脸愤愤的回来。
“宿主!死在这里的全是凡人!少部分是修为低微的修士!”
朝歌仔细看去,那些尸体之上的伤痕很是奇怪。
有些很明显,由各种武器造成的,是故意折磨人所留下的痕迹。
而另一些细碎的,遍布全身的伤痕,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攀爬,缠绕,寄生后所造成的。
可惜尸体腐烂程度太过,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管这件事吗宿主?”
不但害死这么多人,还特意用阵法遮掩尸坑。
这背后肯定有个大阴谋!
朝歌摸了把小幺柔软的白毛毛,心底轻叹。
隔着结界和阵法的压制都能让路过的人察觉到晦暗的气息,这尸怨之气要是再不处理,此地估摸着,要诞生大魔了。
想到此,朝歌抬起手,尸坑之中所有阴怨之气宛如被牵引般,化作漫无边际的雾气往朝歌掌心中钻去。
“宿主?”
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黑雾,对朝歌这一行为,小幺有些担忧。
“你这样吸收怨气,不会被影响吗?”
朝歌动作没有停止分毫,感受到小幺的关心,还能分出心思安慰它。
“不会,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朝歌如是说。
一开始化用世界上不同的气和情绪修炼时,她也曾不可避免的被裹挟,被影响,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魔怔。
不过勤能生巧,没有不好用的功法,只有偷懒的修士,只要多多练习,什么反噬,副作用的,都可以化解。
花费了整整一日时间,朝歌终于将此地尸怨之气处理完毕。
这番动静肯定会惊动幕后之人,朝歌想了想,索性将这里毁了个彻底。
那些被践踏,被折磨多年的人,也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不会在死后,都要用仅剩的躯体去滋养邪魔的诞生……
走出那片林子,朝歌微蹙眉头,掌心按在腹部。
小幺顿时着急了,“宿主你还好吗?”
朝歌轻啧一声,一手撑在树干上,微微歪头。
“……有点撑的慌。”
小幺:“……”
它圆溜溜的眼睛错愕一瞬后,迟疑道,“那,你要消食片吗?我的系统商城里有哦!”
小幺这话莫名逗笑了朝歌,她索性挪开手,姿态随意的坐到阴凉下平滑的石头上。
“那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小幺这才反应过来,宿主的吃的不是一般东西,当然不能用普通药物解决。
它又羞又恼,索性一脑袋砸进朝歌手心,哼哼唧唧的不愿意抬起头。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出现。
日光为他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晕,雪白的法袍在边缘处,染上了红与橙的色彩。
来人御剑降落在地面,灵气掀起翠绿的落叶在半空飞舞,半遮他眉眼寒霜。
“道友,需要帮忙吗?”
他温声开口,向坐在石头上的朝歌伸出一只手。
五指修长,掌心白净。
小幺从衣袖间好奇的探出脑袋。
男子浓眉墨眼,唇红肤白,五官精致到恍若真神临凡。
它传音道【宿主,是你男人哦!这么快就出现啦!】
朝歌坐的四平八稳,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来人的手心。
她微微弯唇,【是吗?】
而后将手放在男子手心,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朝歌面上笑容灿烂,“道友真是心善。”
见她站稳,男子松开了手,闻言只略略垂首,“只是顺手而为,这也不算什么。”
“还未请教道友如何称呼?”
“我名陆季,也可唤我道号,长信。”
朝歌像是被他的容貌和气度吸引,十分干脆的顺着唤了声,“长信君。”
陆季目光看向朝歌。
按照寻常人的社交礼仪,此刻她应该顺势说出自己的名字。
朝歌眼睫轻颤,“你可称呼我为姝华。”
陆季点点头,又道,“姝华仙子,你停留在此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立刻说,“是啊,一着不慎伤到了,这才休息片刻。”
小幺:“????”
宿主难道真的受伤了?
它在朝歌怀里难耐的动了动,结果被一只手按住了。
陆季面上神色一动,那双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
“既是受了伤,那便不要擅用灵力,以免加重伤势。”
说着,陆季靠近一步,“冒犯了。”
而后稳稳将朝歌打横抱起。
朝歌:“……”
眼前是熟悉至极的容貌,甚至连那人身上的冷香都和以往一模一样。
她眸底闪过冷光,又快速遮掩,一只手臂搭在陆季颈侧。
这一动,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震动。
朝歌指尖在他脉搏处蹭过,姿态漫不经心,像是无意间碰到。
“长信君。”她笑意盈盈。
陆季步伐稳健的抱着人。
明明可以御剑,却非要像是凡人一般步步行走。
“嗯?”
朝歌昂首凑近,陆季一下子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