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走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围一圈人，全在唉声叹气。
“我去，你们看红榜上这些人除学神外，数学都考得好低啊……”
“就是啊，前一百的尖子生都这样，我们剩下的人该怎么活？呜呜呜，我感觉自己肯定不及格。”
……
苏清欢心中一紧，她身高太矮，这黑压压一片人群她根本挤不到前面去。
“大家让一让。”
那些议论的同学看到少女清丽的面容，都是一怔，自从那次凌亦寒公然将奖杯送给她，现在苏清欢可是全校红人。
望着少女期盼又焦灼的脸，众人脸上流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
“苏清欢过来了。”
“我擦，她居然到了？这次有点可惜欸……”
在场谁不知道她和教导主任的打赌的事情？
此刻众人的眼神，似敬佩，又似同情。
苏清欢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陡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应该啊。
自己这次明明发挥得很好，优势科目十拿九稳，劣势科目也因为最近的努力进步飞速。
难道说前十名的人，就这么牛逼？
苏清欢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抡了一锤子，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众人很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小狐狸很快走到最前列，一眼就注意到第一名岿然不动的凌亦寒三个字。
学神不愧是学神，满分750的情况下，凌亦寒足足考了747分，除开语文扣了三分，其他全是满分。
而且因为这次试卷太难，他与第二名的695分足足拉开了五十分的差距，而第二到第十分数差异并不大。
苏清欢此刻没空去欣赏凌亦寒的强悍，小狐狸心很焦灼，刷刷刷扫过第二到第十名。
可是一排排过去，全都没她。
苏清欢眼前一黑，一向自诩泰山将崩不改其色的小狐狸也有些站立不稳。
怎么回事？
第十名的分数是675，苏清欢有粗略估过分，她觉得自己就算达不到700分，超过675总归没问题。
目光再度下移，才在第十九名找到自己。
666分。
很吉利的一个数字，可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黯淡了。
……
失魂落魄之下，小狐狸耷拉着头，连每门课的分数都不想再看。
顾非凡也在人群之中，看到少女一片低气压，不禁心疼地扶住她。
“胖丫头，没关系的，能考第十九已经很厉害了，帝都大学妥妥的，赌约那三年学费我可以给你……”买单。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苏清欢就猛地推开顾非凡的手。
“不关你的事。”
她强自镇定下来，想看看自己究竟输在哪。
单科每门分数细看过去，其他的都跟苏清欢预想的差不多，唯独数学一门，竟然只考了98分！
这个分数落在整个红榜里并不稀奇，除开凌亦寒是满分，就连全校第二这次也在数学马失前蹄，仅仅110分，全靠其他科目力挽狂澜。
……
“我的数学分数不对。”
苏清欢瞬间冷静下来。
她检查过两遍卷子，只有最后两道大题存在疑虑，但跟凌亦寒对过答案后就放下心。
这样看，她数学最起码要考到130多，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分？
顾非凡闻言一愣，他扫过苏清欢的分数，不禁皱眉。
“这次九十多就很厉害了，你确定吗？万一是你计算失误？”
苏清欢正想解释，一道清冷矜贵的身影徐徐走来。
“是不对。”
凌亦寒朝苏清欢微微颔首，他扫过顾非凡，神色微冷，直接挡在对方和苏清欢中间。
看到好友占有欲十足的举动，顾非凡攥起拳头，又没办法为这点小事闹腾。
“哪里不对？”
凌亦寒微微一笑，没有告诉顾非凡的意思。
他比苏清欢更早就看到排名，去查了一点事情，现在才回来。
“秘密。”
少年眼眸含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显出几分森冷的杀气。
“喂，你现在还要卖关子？”
顾非凡心中更不爽，正想问个清楚，偏偏白筱筱和王主任陡然走了过来。
“苏清欢，你输了！赶紧补交三年学费吧！”
白筱筱看到苏清欢的排名，心中还有几分震撼，她没想到去掉40分，这死胖子还能考到全校十九名！
毕竟前二十除开凌亦寒，差距都很小！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
苏清欢看到白筱筱这得意洋洋的样子，瞬间了然自己数学为何这么低。
她淡淡一笑。
“不好意思，我数学这门课分数有问题，还要再查一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见苏清欢不肯乖乖低头，白筱筱有些害怕，但想到证据已全部消灭，很快趾高气昂扬起头。
“苏清欢，这么多人都看着，你现在难道是想反悔？”
“当初是你提出考不到前十就赔三年学费，外加公开向我和王主任道歉，怎么，怯场了？”
她想要激怒苏清欢，让舆论都站在自己这边。
而苏清欢面对这些冷嘲热讽，神色愈发冷淡。
“谁要逃？考试公正第一，我只是要查证一下我的数学分。”
“你——”
王主任心里一跳，连忙按住咄咄逼人的外甥女，开始假模假式的严肃。
“苏同学，愿赌服输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还是你怀疑阅卷老师会故意打低你的分数？”
就连校长也被这里的争吵吸引过来。
他听说过打赌的事，此刻看到苏清欢的排名，顿时目露欣赏，想做个和事老。
“大家别争了，王主任，我看苏同学这次考的也很不错，虽然没到前十，但进步是巨大的，要么赔钱就免了，让苏同学给你和白筱筱道歉如何？”
不让她赔钱？
那怎么让苏清欢挂在论坛里，遗臭万年？
白筱筱顿时急切地开口。
“校长，您不能这么袒护她啊！言无信不立，难道校长您要让我们全校同学以后都像苏清欢这样，公开挑衅又反悔？”
“校长，您可知道，苏清欢为了逃避赌约，甚至还污蔑我们星辰阅卷老师不公平！我不是为自己和王主任才这么逼人，而是想给我们星辰老师的师德正名！”
王主任连忙附和。
“对啊，校长，如果改了苏清欢一个人的卷子，你让其他同学怎么觉得公平？”
白筱筱和王主任扯着为全校师生好的幌子，一脸痛心疾首，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正义化身。
果然，不少老师和学生也开始不满。
“对啊，苏清欢太自私了，她不想补学费就算了，凭什么污蔑别人。”
“劳资还觉得我数学分数低呢！难道我也被批卷老师针对了？某些人呐，自己没实力就别甩锅！”
眼看气氛乱成一锅粥，一道清冷的笑声倏然传来。
“呵……”
凌亦寒坚定地站在苏清欢身前，他冷眼睥睨过王主任和白筱筱。
少年周身气势锋利无比，一字一句，仿佛淬了寒冰。
“到底孰是孰非，王主任和白同学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