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没想到凌亦寒这么讨厌警署的人，甚至不顾洁癖拉着她一起跑。
他们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要躲？
苏清欢想不通理由，但看到凌亦寒明显神色不快，她索性也加快脚步，没有故意拖后腿。
……
这具身形太胖，要在这狭窄的小巷中穿行并不容易，苏清欢起先还好，到后来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巨型粽子被人拖行，一路上都喘不过气。
等到两个人跑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总算摆脱了身后追赶的人。
凌亦寒迅速松开女孩的胳膊，他蹙眉盯着自己先前拉过人的手，神色间流露出明显的嫌弃。
苏清欢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看到少年这强迫症的样子，顿时就开口揶揄。
“你至于吗？不就拉了一下我的手，你这眼神活像要把自己的胳膊砍掉似的。”
“……”
少年阴晴不定地望着她，精致过人的眉眼里写着满满的冷淡。
“你很聒噪。”
苏清欢无所谓地一笑，拿出先前那包手帕纸递给他。
“行行行，我聒噪，不如校草大人您从容优雅可以吧？你要实在嫌弃刚刚碰了我的手，就用纸巾擦擦吧。”
被苏清欢点穿自己的心事，少年双眸越发漆黑，仿佛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他难得认真地打量过苏清欢身上XXL码的校服。
“你也是星辰高中的学生？”
“……”
小狐狸闻言一愣。
自从教导主任国旗下讲话后，现在原主的名字可谓是全校闻名，而且凌亦寒还是顾非凡的朋友，他会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
……
女孩思忖两秒，胖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自嘲。
“我叫苏清欢，是C班的学生，前段时间因为你兄弟顾非凡的事，在星辰也算恶名远扬。”
凌亦寒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微凝。
“原来是你。”
这几天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有个又胖又丑的女生在追顾非凡，凌亦寒隐约知道有这件事，但从没有兴趣去探听。
……
苏清欢看凌亦寒这冷淡的表情，就猜到他肯定不知道顾非凡为了追白筱筱打赌的事。
小狐狸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是顾非凡的朋友，会不会也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亦寒侧眸审视过苏清欢，见这外貌平庸肥腻的女生双眸灼灼地盯着自己，那双杏眸意外的清澈，带着一丝倔强的意味。
他忍不住联想到悬崖上生长出的野草，也许不如温室精心栽培的花朵那般漂亮，但那种磅礴的生命力却是温室花朵无法比拟的。
……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凌亦寒薄唇微抿，显出几分冷漠。
他跟顾非凡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两家又是世交，确实关系不错，不过因为白筱筱的缘故，他们不如从前亲近了。
凌亦寒一直都知道顾非凡喜欢白筱筱，对于兄弟喜欢的女人，凌亦寒敬而远之，他对白筱筱很冷淡，可对方却非要黏上来，实在惹人厌恶。
……
想到这，少年眉宇间的皱痕加深。
苏清欢察觉到凌亦寒的走神，厚着脸皮朝他挥了挥手。
“喂，如果我追求顾非凡跟你无关，那我追求你的话，是不是就跟你有关了？”
“……”
凌亦寒用那种看蛇精病的眼神扫了苏清欢一眼。
“有病早点治。”
凌亦寒只当苏清欢是个肤浅的颜控，学校里同时喜欢他和顾非凡的女生不要太多，谁让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少年抛下这句话，便迅速朝学校走去，背影疏离冷淡。
……
苏清欢咬牙跟了上去，胖胖的女孩飞速拦在他身前。
“你不许走！”
她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几乎刷的一下眼泪鼻涕就全冒出来，面容狼狈至极，只有眼瞳亮得惊人。
“凌亦寒！我要做你女朋友！”
“我会变漂亮，变优秀，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自挖双目！”
……
如果不是苏清欢今天帮他踢飞那个混混的水果刀，凌亦寒欠她一个人情，恐怕根本不会站在这儿听这些废话。
“你真的很聒噪。”
少年薄唇微掀，他声线是一贯的清冷，并没有厌恶或者喜爱的意思。
“你是因为被顾非凡拒绝了，所以才想追求我？”
……
少年以为苏清欢会否认，因为这年代口是心非的人太多。
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却闷闷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算是吧，我要找一个比他更好更帅的男生做对象，算来算去，星辰高中就只有你了。”
女孩看他的眼神太明亮，凌亦寒不知道为何有一丝不舒服。
“……”
很功利的答案，但总比虚伪的谎言要动听。
凌亦寒忽然觉得苏清欢有点意思了，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带着假面，眼前这个小胖子难得真实。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苏清欢握拳，神色很坚毅。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绝对配得上你！”
“……”
这年代做承诺本身就很廉价，凌亦寒也不会被这种无聊的话打动，他收回目光，继续大步向前。
苏清欢连忙再度追了上去。
“我知道你不信我，那我们先做朋友可以吗？”
“我从不跟弱者交朋友。”
少年的声音很冷。
“我会考到全校第一的！证明我不比你差。”
这一声保证，直冲云霄。
……
全校第一？
这是想要考过他？
然而都快高中毕业了，也从来没人撼动过凌亦寒年级第一的宝座。
少年只觉得苏清欢在打空头支票，在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在门卫室签了字，两人各自回班级。
凌亦寒回头看了一眼女孩胖乎乎的身影，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苏清欢上几次的月考成绩。
这半年来一次比一次差，从年级三十名跌到一百开外。
凌亦寒难得对一个人印象这么深刻，不过查完成绩后，他眸色愈发冷淡。
——果然是在瞎承诺。
……
学校午休刚结束，上课铃声还没响起。
苏清欢走到C班门口，原先热闹的教室陡然安静，不少人看着她一边怪笑一边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候，一个长相格外清丽的女孩走了过来，神色关心极了。
“清欢，你上午去哪里了呀？我都没听到你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