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斌此言,那边章启旸也附和的微微点头,而那边岳飞也摇头叹道:“这大金国皇族、后族轮番登场,现如今连宰相族亲都到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咱们。”
赵斌闻言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当下掰着手指算道:“这大定府是后族裴满部,这辽阳府内是后族唐括一部,金太祖的圣穆皇后、吴乞买的钦仁皇后皆是出在这一部中,现如今金帝的后宫也有几位唐括部的妃子。”
“往上这咸平府的独吉部、会宁府的阿典部两部皆是大金的白号之姓,这大金女真分白号、黑号之姓,其中白号为贵族,而身为白号之姓的部落之间互相多有联姻,几乎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算是完颜部最为亲密的盟友了。”
赵斌说完语气略微一沉,继而看向蒙德津疑惑道:“这四部人马也是你我接下来的主要对手,并且这四部可以说与完颜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说,这几部与完颜氏的联系要比前些日子的裴满部还紧密几分,那裴满部都会在城破之后拼死抵抗,这几部按理说也不会干出临阵投降之事吧?”
蒙德津一听赵斌这话,苦笑着点点头道:“贤爷所说不错,这兴中府内的孛术鲁一部身为大金宰相之家,自然不会做出弃城投降之事,只是这兴中城的情形也确实有些奇怪。”
“贤爷,大帅,我们俩虽然是头回当先锋,但是毕竟也在军中这么多年了,这先锋该干什么、会遇到什么心中还是大概知道的,毕竟这兵书战策也不是白学的,可是等到了这兴中府外,我二人着实有些应对不来了。”
“贤爷,您说这先锋军兵临城下,身为守将该作何反应啊?”
赵斌闻言略一沉吟,继而缓缓道:“自然是登城观敌,看看来了多少兵马、配了什么衣甲兵刃、军内攻城器械多寡,同时还要点城下休息的军卒上城,视城下来敌的人数,来确定自己这边布防的人数啊。”
说到此赵斌忽然一挑眉,“难不成这兴中府的守将并未露面?”
“不错,贤爷,不光是守将,甚至就连副将、偏将也没见几个,兵马调动的迹象也没见分毫,我和王将军在城外列阵了一个时辰,愣是没人理我们。”
“难不成这兴中府已经被金人放弃?留下一座空城在此,而守城的大军已然撤回黄龙府了?”
可一听赵斌这个猜测,那边王贵却摇摇头道:“贤爷,城上不但有守军,而且准备颇为充足,眼看着没人理我们,我便派了三队军士,分三路佯攻兴中城,可这人马都没靠近护城河就被城头的羽箭给射了回来。”
岳飞忽然欠身凑上前低声问道:“两位,那,这营城是如何修筑起来的?算时间、看规模该是没有受到半分阻碍啊!”
“是啊,大哥,就是没有半分阻碍啊,我们只要不攻城,那兴中城头就和没人一样,甚至要是穿着一身布衣,缓步走到护城河边都没事,可一但是大队人马往过走,又或是向我和蒙将军这样披挂整齐往过凑,那城上是立刻开弓放箭啊。所以我们这营城修的是顺顺利利,但攻城和试探敌情却是模模糊糊啊。”
听着王贵和蒙德津的介绍,赵斌当即就欲点手唤赵忠前来,可是没等赵斌出言,那边的蒙德津就苦笑着拱手道:“贤爷,不瞒您说,这几天夜里我耐不住性子,已然借着飞爪攀墙入过城了,只是却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啊。”
“哦?城内是何情形,你与我细说说。”
“回贤爷,因为是孤身一人入城,所以我也没敢多做什么,只是探查了一下,这兴中府的城墙上下滚木礌石堆的不见边际,沿着垛口边更是架好了熬煮金汁的大锅,沿着马道下城,靠着城墙的一侧都是联排的营房,其内住了不少的人马,一切都是严防死守的布局,而城内的街道则早已戒严,不但没有百姓望来,甚至连军卒的身影都没见到。”
赵斌闻言微微点头,“既如此,还是要唤赵忠前来,看看皇城司那边有没有新消息。”
说着赵斌朗声轻唤,帐外的赵忠当下便挑帘门进帐,“老爷,不知有何吩咐?”
“最近可有兴中府内的情报送来?不知城内如今是何情形啊?”
赵忠一听赵斌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这老仆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嘶,老爷,这,这不算不知道,此时细细一算,似乎这城内真有问题啊,只是这猛然一问,老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怎么回事,不急,你细细说。”
“回贤爷,如今我大军北上既然是为了攻城,因此我皇城司的主要势力也在想军队方向过度,兴中城内的所有人手都为了守城情报的探查,也就在大军从建州城出发时,兴中府内的人手顺利探明了各样城防布置,并且书写成文送出城来,前些日子我已经拿给您过目过了!”
赵斌闻言微微点头,“不错,这份情报这些日子我和岳帅可没少研读”,赵斌说着从一旁的桌案上抽出一份情报,顺手递予了一旁的蒙德津,“蒙将军,你看看上面所写内容和你入城看到的情形,佯攻遇到的情况是否相符?”
蒙德津从赵斌手中接过情报,从头到尾仔细观看一遍,最后缓缓点头道:“回贤爷,我们遇到的这份情报里都提了,而且您前些日子不是也提醒过一次嘛,的确都是一般无二,也正应如此我军来此这么日久,佯攻数次却并没有军士阵亡。”
“那忠叔,你说这城内哪里的情形不对?”
“回老爷,我皇城司人马驻守城内可不单单是为了窃取城防布局啊,大到城内粮草储备,小到金兵们的士气高低,甚至有可能的情况下,还要谋划伺机刺杀城内大将,寻机夺取城门,但这兴中府内除了那送出那份城防情报外,这些日子却再无半分消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