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这会儿,是真对这位希月姑娘感到些许担心的。
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如金纸,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一副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模样。
这事倒也可以理解。
任谁才刚新婚不久,查出怀了身孕。
又随即听说,自家相公跟别的女子有染,且那个女子也同样在同一时间查出有孕。
“把脉......?”
希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像是连精神都跟着一起变得恍惚起来。
她嘴上说得无比硬气,在娘亲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跟大贵和离。
等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一切都近在眼前。
尤其是亲耳听见,相公当着几个人的面,说出要与她和离的话。
她才真正体会到,心头那种刀割般的钝痛,到底有多么强烈。
“我这副破身子......还把什么脉呀!?”
“若是实在撑不住,就这么走了,倒也干净。”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嘴里喃喃地说着这些话,脚步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
“相公......你刚才说......冬玉她怀着的,是你的孩子?!”
她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曾经山盟海誓说过要爱她、护她一世周全的男子,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大贵侧过脸,不愿面对希月那双带着质问的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村子里遍布的传言,痛苦地闭上眼。
“是!”
“我刚才说的,想必你都听见了。”
“冬玉她......怀着的是我的骨肉,无论她将来生下的是儿子或是女儿,都是我的骨血。”
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后面再说下去,似乎显得容易许多。
“至于你怀着的......你敢指天发誓,向我承诺一定就是我的骨肉吗?”
大贵勾了勾嘴角,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呵呵~呵呵~”
“哈!哈!哈!”
希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指着大贵的鼻子,大笑起来。
泪水不知不觉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一点点的滴落到她的衣襟上。
“畜生~!”
“你们这两个不得好死的狗男女!”
“既然你早已经心悦于她,当初又何必跟我搅和到一起,又何必提出与我成亲?”
她可不会被大贵这张破嘴,偷换了概念。
说什么怀疑她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他的骨肉?
分明是他变心在先,跟余冬玉做出苟且之事在前。
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又说这些倒打一耙的话,更是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
“你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儿,不是你的骨肉?”
她冷笑一声,勾了勾唇。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我跟余村长之间的关系吗?”
“怎么?!这会儿......我连孩子都揣进肚子里了,你倒是想起后悔来了?”
听着耳边传来希月一声声的质问,大贵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与羞臊。
谁让一切都这么凑巧呢?
正好她怀着的孩子,说不清楚生父到底是谁。
正好......余冬玉在这个时候查出怀了身孕。
既然有现成的女子,怀着他的骨肉。
他又何必继续跟希月在一起,成天陷入无边的猜测与怀疑中。
“就当......就当是我昏了头,对不起你。”
“但是,关于咱们两个和离的事,我是认真的。”
“既然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也不想......做别人孩子的爹爹。”
大贵低垂下头,如释重负地说出心底的话。
万万没有想到,他跟希月之间,会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
曾经......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是多么甜蜜幸福。
只可惜,那样蜜里调油的好日子,是如此的短暂。
“那好!等大小姐过来,你我就去求她做主,和离吧!”
希月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眼泪,故作坚强地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