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周围，环绕着数十名身着古老巫袍的巫师。
他们戴着与之前守卫相似但更为华丽的凸目黄金面具，手中持有各种法器。
玉琮、象牙、龟甲、黄金权杖...
巫师们围绕着祭坛，跳着一种缓慢而诡异的舞蹈，口中吟诵着晦涩难懂的音节。
每一步踏下，都有微光从他们脚下注入祭坛，化作一道道符文锁链，缠绕向顶端那团漆黑能量。
天空中阴云密布，祭祀的场面庄重而压抑。
随着一颗颗人牲头颅被执刀人斩掉，顺着祭坛台阶滚落而下，仪式进入高潮。
巫师祝祷的呢喃声夹杂着人牲的哀嚎声，让人脊背冰寒。
江宇看过很多巫术典籍，并且深入了解过大巫传承者的知识。
极其深入。
对远古巫术、祭礼之类，他不敢说全部精通，至少能看出些端倪。
巫师的目的显然不是供奉神灵，而是在竭尽全力封印某种存在。
看祭坛上篆刻的铭文，多半是恶灵。
用人牲的鲜血、生命、魂魄献祭，封印最贪恋戾气的恶灵？
哈吉巫你这家伙...
不是，这群憨货脑子有病吧？
江宇真的看不下去了，如果他是这个部落的大巫或者族长。
在场的所有垃圾，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当人牲处理掉。
一群弱智。
祭祀进行到最关键处，所有巫师同时高举法器，吟唱声达到顶点。
祭坛光芒大盛，符文锁链骤然收紧，准备将那团漆黑能量彻底粉碎后封印。
然而，异变突生！
那团漆黑能量猛地剧烈膨胀，发出一阵无声却直抵灵魂深处的尖啸。
一股负能量爆表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其强度不亚于拴满牛马的写字楼。
还得是国庆假期加班的时候，还得是假期加班到凌晨的时候。
凶残、混乱、暴戾、绝望、濒死...
咔！
咔！
咔！...
由巨石构成的祭坛，在恐怖的冲击下，从顶端开始寸寸碎裂。
精神风暴席卷，下方的巫师们首当其冲。
众人的吟唱戛然而止，隐藏在黄金面具下的眼眸，瞬间被疯狂和混乱占据。
“杀——！”
为首的巫师刚发出愤怒嘶吼，手臂就不受控制地抬起，手中的玉琮法器狠狠砸向了身旁同伴的头颅。
纯物理攻击。
噗嗤！
脑浆迸裂。
下一秒，所有的巫师全部失控。
他们被恶灵的精神力量彻底操控，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傀儡，目标是身边所有活物。
不过片刻，祭坛周围化作了九幽炼狱。
一个巫师用锋利的象牙刺穿了对面巫师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另一个巫师挥舞着黄金权杖，砸碎了同伴的胸腔。
众人互相撕咬，用最原始、最残忍的方式攻击彼此。
黄金面具在搏斗中变形碎裂，露出后面扭曲疯狂的面孔、血红的眼眸。
断肢与人杂齐飞，鲜血共夕阳一色。
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的咆哮交织在一起，与祭坛崩碎的轰鸣声形成一场宏大的交响乐。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巫师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自相残杀至死。
祭坛彻底倒塌，化作残垣断壁。
封印解除。
挣脱束缚的黑暗恶灵悬浮在尸山血海之上，仿佛一个无形的黑洞，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死亡与绝望气息。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扩散如雾，时而凝聚如丹。
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机，只有最纯粹的阴暗和冰冷。
就在某人看戏看的意犹未尽时，异变再生。
恶灵所处的空间，与江宇所处的空间折叠堆砌，融合在了一起。
泥泞的雷泽边缘，就是那片刚刚经历屠杀的祭坛废墟。
近在咫尺。
恶灵身体凝聚，无形窥探变为有形的眼眸，瞬间锁定了沼泽中唯一的活物。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凶厉的气息，如潮水般向江宇涌来。
“我乃九幽鬼皇，臣服我...”
“或者，魂飞魄散。”
江宇身上金色光塔一层层堆砌，金光咒亮起。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这种威胁并非来自能量强度，而是来自其诡异的本质。
简单说，来自于生命本源。
恶灵凝视的不是他的躯壳，而是他隐藏最深的魂魄。
江宇站起身，谨慎地看着那团漆黑能量。
九幽鬼皇？
没听过。
九幽他倒是听凤牺讲过，那是昆仑纪元里一群见不得光的阴暗老鼠。
地底之下，深渊之中，一群没有躯壳的恶灵。
它们给九州带来过一次末世，通过浸染人类的魂魄，控制人类自相残杀。
凤牺说，它们背后有三座天宫的影子。
天神庇护下，让这群阴暗老鼠不再惧怕阳光。
那次，人类几乎灭绝。
没有废话，江宇抬手，无相化为力牧弓，一道凝聚的灵力光矢激射而出。
毫无意外，箭矢瞬间穿透了那团黑雾。
嗖——
意外的是，光矢入体却没有发出预料中的声音。
如同射入虚空，直接从黑雾另一面穿出，没入远处的黑暗。
物理攻击，无效。
江宇皱眉，指尖轻画符文，瞬发神咒。
“五雷咒！”
轰隆！
数道粗大雷霆劈落，准确命中鬼皇。
雷光炸开，但黑雾只是微微翻滚了一下，便将雷霆之力尽数卸去。
法术攻击，同样无效。
九幽鬼皇似乎被眼前这只小苍蝇挑衅激怒了，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暗影猛地扩散开，化作铺天盖地的黑色巨网，朝着江宇笼罩下来。
巨网未至，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侵蚀心智的混乱低语，已经率先袭来。
如针如钻，直入魂魄。
江宇感到眉心一阵刺痛，意识都有些模糊。
渊海主动激活，将主人魂魄层层包裹守护。
没有器灵的异兵上限太低，保持防守不溃败已是极限，根本无力反击。
轮回塔和人皇旗又被规则封印，无法召唤。
对伏羲设下的试炼，江宇已经尽力往最难的程度设想，现实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要浪费一张底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