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成轻蔑一笑，在机甲的领域他有着绝对自信。
“如她这般傀儡，我工作室里还有十几副成品。”
“无足轻重。”
玉魁闻言，修补的动作停顿了下，不过几秒，随即恢复如常。
好一个无足轻重。
实话本就难听，问题是她知道这是事实。
墨家真的不缺人形傀儡，更不缺优质魂魄，缺的是可以驱动傀儡的能源核心。
仓库里的存货她见过，一副比一副精致，远程近战应有尽有。
九霄对着玉魁眨了眨眼，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眼神。
“那就好。”
“玉魁对你的忠心着实让人羡慕，或者换一个直白的说法。”
“我有些嫉妒。”
玉魁对九霄的莫名眼神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要做什么。
拆穿自己？
对战时的小动作，或许能瞒过墨安成，但绝不可能瞒过九霄。
食物软硬冷烫，看得人不知，吃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墨安成对九霄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货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嫉妒？
傀儡对主人忠心是本分，这也值得嫉妒？
想到这，墨安成不由得看向琥珀，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傀儡对主人的忠心，还真未必是本分。
生气归生气，自己养的狗，被咬了也只能忍着。
难道要把琥珀的不忠晒在太阳底下，让别人看笑话？
九霄见目的达到，又不着痕迹的送了玉魁一个暧昧眼神。
她有一点没有说谎，她对这具有自我意识的小傀儡非常感兴趣。
旧友重逢时，玉魁是一件不错的伴手礼。
“玩具是好玩，放在战场上总归是个笑话。”
“小家伙，想不想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墨安成又一次想要反驳，依旧不知如何开口，再次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对方有骄傲的资格。
九霄很满意墨安成的反应，她打算彻底收服这个人类少年。
如果对方表现足够优秀，等九州安定，给他一份成神的机缘也未必不可。
昆仑中，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一两颗不死药。
想到这，九霄闭上眼睛，领域展开，轻声说了一句话。
空灵澄澈。
“金遇土则化水，木遇风则成石。”
没有能量凝聚，没有空间破碎，没有山崩地裂，仿佛只是单纯的一句话。
战场上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玉魁将要修复完成的身体突然化成了一滩水。
地面上，只残留下丝丝缕缕的非金属零件和几颗晶石。
一颗记忆核心，两颗能量核心。
另一边，琥珀整个人石化，与脚下的巨石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墨安成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放大，仿佛看见了第二次末日降临。
核弹在脑海中爆开，炸得他的世界一片空白，万物失声。
“你...你...”
墨安成颤抖的一句话说不出，直接跪倒在地，眼中的最后一抹光熄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只是笑话。
“这...这、这是什么？”
“异能，还是神术？”
九霄笑着摇摇头，脸上被落日霞光镀了一层金色神辉。
“都不是。”
“等你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道，不可言。”
此时此刻，江宇的表情并不比墨安成淡定多少，目光死死盯着战场。
九霄的一字一句，他听得清清楚楚。
灵魂深处，有桎梏破开一丝裂痕，师父曾经让他诵读的经文浮出脑海。
“道不可言，言而非也。”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何离离身影在江宇身边凝聚，比斗已然结束，不会再有变数。
胶卷满满，不虚此行。
“你说什么？”
她听清了主人的话，只是满口‘之乎者也’，完全没听懂。
江宇收敛心神，长长舒了口气，心情不错。
感悟满满，不虚此行。
“没什么。”
“小丫头，你想不想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何离离闻言脸色通红，左右看了看，狠狠点了点头。
这不是废话吗？
末世求生艰险，每天都在走钢丝，谁不想变得更强，活得更久。
只是主人提升追随者实力的方式有些...有些...
怎么说呢？
挺好。
除了动静有点大，知识有点复杂，偶尔不走寻常路之外——
反正就是挺好！
轻松，愉快，进步一日千里。
“我在江垭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别院，很干净，也很安静。”
“里面有温泉，我试过了，还不错。”
江宇见何离离想歪，那就陪她一起歪，在哪教不是教。
闲来无事，泡泡温泉休息几日也不错。
战场上，墨安成已经臣服，接受了九霄的契约，保住了性命。
九霄联盟的事与他无关。
只要棋子待在自己应该待的位置，剩下的交给时间就行。
只要墨安成不死，就没什么大事。
九霄想要彻底收服墨家，不是一两天可以做到的事。
墨安成一定会处处掣肘，无限消耗她的精力，以求为自己争取尽量多的权限。
追随者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
博弈而已，结局不会变。
九霄想要进入昆仑，就必须先来找他。
不需要做没必要的蠢事，守株待兔即可。
青鸟不是蠢货，哪怕一分为二，两份残魂残躯至少也会保留基本的智商。
看九霄今天的表现，智商合格。
假设昆仑里的少黧与九霄战力持平，在昆仑加持下，九霄没有任何胜算。
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盟友。
凤牺算是，又不算是。
一是九霄未必知道凤牺的存在。
若不是甜久和然然机缘巧合遇到，幽州距离喜都这么近都没有半点消息。
何况数千里之外的南粤。
二是凤牺未必会站在九霄这边。
少黧和九霄本就是一人，以凤牺的性格，大概率会选择两不相帮。
也未必。
凤牺在昆仑纪元是站在凡人一方的大妖，与三座神殿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怨。
伏羲多半死于西王母之手，那可是她的亲哥哥。
那段历史虽然无人见证，但结局清清楚楚。
小行星击毁三座天宫那一刻，西王母活着，三青鸟活着。
恒我不在，羿不在，应龙不在，少黧甚至于提都没提过他们的结局。
多半是几人夺权失败，被西王母和三青鸟尽数斩杀。
九成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