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浩自己有数。
他问小七：“幸运值现在加了一点，能让我的运气足够好到赢钱吗？”
小七遗憾地说：“不行呢，最多保证输的不多。”
这些老虎机都是事先设定好赔率的，而且赔率很高，哪能真让赌客赢钱。
秦浩敢坐下来玩两局，首先是因为他玩得小。
其次是据那个大叔所说，他已经玩了一晚上了也没赢过，根据概率来说，在这台机器上，后面三局中有一局可以赢的概率很大。
反正也是为了在屋子里面蹭暖气，顺便给直播间的观众找点乐子。
外面太冷了。
再加上秦浩对于不同数据的分析，他果断下注了一把。
观众就看他在机器上调数值，都是外语，完全不懂。
就觉得很高级的样子。
秦浩给他们科普：“一般老虎机都会设定一个返回率，简称rtp，就是返回给玩家钱的比例，在80%到98%之间。”
“比如你持续长时间玩，每次投100元进去，就平均有可能拿回80到98元的钱。”
“但是返还的钱都是幌子，只是给你一个可能会赢的希望，尤其是设计一些特别炫酷的画面，让你以为自己赢面很大，止不住地想一直玩下去，就像现在。”
此时的机子屏幕上出现花花绿绿的各种彩蛋。
有框出来两个相同图案的，有放小烟花的，配上激动人心的音乐制造紧张感，奢华至极。
仪式感拉满。
就是投入的钱越减越少。
不懂的观众总以为是中奖了，不住地问秦浩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当然是第一轮的钱输完了。”
秦浩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又进入第二轮。
“你们看，当有了投入，看上去又很有希望的情况下，赌徒都很难收住手，基本都是玩到钱全部花完为止。”
“我就是这个错误示范。”
第二把，也没赢。
水友们还是有些失落的。
虽然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但是秦浩之前的光环太大，做什么都很厉害，粉丝已经自带滤镜，觉得他做什么都能成。
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老粉安慰秦浩，只是来见识见识而已，不必当真。
没钱了他们给刷礼物。
秦浩“路见不平”来的钱已经没了一半，来到第三轮，直接压满线。
就在这时，显示屏上开始华丽地闪烁。
弹幕都在问：
【怎么了，怎么了】
【中了吗？】
【有人解释一下嘛】
“这是免费再来五次的意思。”秦浩继续按着按钮。
观众不免大失所望，这机器就是个大忽悠，每次弄得声势浩荡，只是把“再来一瓶”，变成“再来五次”而已。
没意思。
难怪刚才那个大叔输那么惨，都是被机器忽悠的。
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看屏幕都看麻木了，没了感觉。
就看到有弹幕喊：【中了！中了！】
【懂的人来瞧一瞧，这次又中几块啊？】
【每次都是赢五元输十五的，大忽悠。】
【浩哥，要不我们别玩了，好不容易弄到点钱，不能这么浪费啊，这和扔钱有什么区别。】
平时不爱说话的小七也出来劝秦浩：“浩哥，咱先拿着这点钱好好撑过这几天吧，要是花完了连饭都没法吃，还得露宿街头。”
“小七可不想流浪啊！这才玩了两局，一半钱没了。”
电子显示屏开始显示不断喷钱的画面。
但是这种画面大家都看腻了。
完全不抱希望。
“中了三万多。”秦浩说。
他不咸不淡的样子，观众还以为是三块。
弹幕有几秒的停歇。
【什么？】
【我没听错吗？？？】
【谁说机器是大忽悠？三万？】
【浩哥不是来科普让我们远离赌博的吗？】
......
随着显示屏撒钱音乐的持续，大厅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
或惊讶、或羡慕、还有人鼓掌的。
机灵的赌友直接在秦浩那台机子后面排起了长队，看等下能不能也沾沾运气。
“哎，我在这里玩了好几天了，怎么没他这样的好运。”
“这小子是华国人吧？听说一般新人的运气都很好。”
“快，我们也去试试那台机子。”
“我靠，三万，好几个月不用干活了，为什么不是我！”
......
周围的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秦浩还能赢多少。
一般赢家都会再玩几局，乘胜追击。
应该还可以看一会。
出乎意料的，就见秦浩等钱到手，拿起就走。
不带一丝留念。
这时直播间的观众才尝到甜头，怎么愿意放秦浩走。
虽然不是自己赢钱，总觉得秦浩赢了就是自己赢，纷纷劝说他再玩两局。
好运才开始呢。
让给后面的人多可惜。
秦浩看他们这样子，停下了出门的脚步，又走回去。
站在刚才那台机子后面，给直播间看其他人玩。
“你们以为我随随便便赢的吗？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秦浩仗着系统给他新加的一点运气点，不会输太惨。再加上算各种选项的概率，才凑成这次赢钱。
他深知这机子的水有多深。
果然，在那边站了好一会，每一个投钱进去的都给输光了。
垂头丧气地离开。
只有直播间的观众在庆幸秦浩没有接着玩。
不由开始佩服他自制力的强大。
一般人哪能控制得住。
秦浩看外面的天也亮了，去外面找吃的。
刚看到隔壁有家面包店，应该差不多开门了。
才出门，就有细心的水友看到街边蹲着的身影。
【咦，那不是刚把两个月工资都输光的大叔吗？他怎么还在这？】
【好可怜啊，是不是饿了没钱买吃的？】
【浩哥去问问吧。】
秦浩本不爱管这些闲事的，奈何他的职业是宠粉的主播，还得靠观众老爷们吃饭。
闲着也是闲着。
他走到大叔身边，也蹲下身子，问：“哥，你没事吧？”
大叔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秦浩是在跟他说话，眼神空洞。
“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他念叨着。
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口子，语调里带着哽咽。
“我老婆嫌我穷，带着孩子跑了，我就想赢点钱，证明给她看看。”
“现在连最后的钱也没了。”
“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别说去找老婆孩子了。”
说着说着，嚎嚎大哭起来。
糙汉落泪更是让人心疼。
哭着哭着，他的肚子还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估计是玩了一晚上，忘了吃东西了。
弹幕你一言我一语的，让秦浩帮帮忙，给他点钱买吃的。
“确定？”秦浩问。
善良的观众老爷们不明白秦浩问话的意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
还有新来直播间的，指责他没有同情心。
看到这个，秦浩没有回应弹幕，只是拿出了50元钱递给大叔道：“你先拿这钱去买点吃的吧，吃饱了好好去找个活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大叔两眼放光，感动得连说谢谢。
他不了解华国的习惯，只是双手合十，向秦浩鞠了好几个躬。
把直播间的观众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就是给50元钱吗？
有点夸张了吧。
这大叔还是很懂得感恩的。
好质朴...
好感动...
他们的目光随着大叔离开，走向面包店，
旁边的赌场。
大叔...
拿着新鲜热乎的50元。
又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