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依次打开,背景又回到投影之前。
两人仿佛观看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电影,内心情绪激荡,久久无法平息。
“投影已经播放完毕,自此之后直到今天我才被唤醒,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吗?”
观音的声音将两人胸中澎湃喷涌的情绪压制,两人同时稍稍晃头,又同时开口:
“打开马头琴库。”
“好的,请输入密码。”
“。”
宋惊风快速说道。
“密码正确,我正在读取数据库并生成目录,以方便浏览的方式呈现内容,预计需要1分钟。”
在快要看到最终的真相时,1分钟的时间也足够漫长。
在过了15s后,沈月白实在忍受不住这漫长的一分钟,她问宋惊风:“这串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谁知道呢,我也搞不懂,但是一个技术大佬设置6位数作为密码,有点看不起人。”
宋惊风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看来末世宋惊风可以黑进观音AI这点,有些触到他的专业神经了。
沈月白努了努嘴,小声逼逼:
“你银行卡密码不也是6位数……”
我银行卡里又没钱!
宋惊风刚想说话,四周弹出了无数悬浮的半透明弹窗,把两人包裹其中。
真是老套科幻片的套路,但这种呈现方式也标志着其实科技的发展并没有过于脱离现实。
“我已生成目录,两位可以通过目录进行查看,也可以直接对我进行提问,我会整理其中内容为你们解答。”
“我自己看,直接把马头琴的基础代码解包给我看。”
宋惊风说道。
AI在回答问题时会带有一定的删减和归纳,更别提这还是个带有源生性格的AI,它很有可能对资料进行曲解和省略,所以要求自己看是完全正确的行为。
沈月白非常理解宋惊风。
“好的。”
黑底白字的doS窗口打开了,宋惊风用手指快速滑动查看。
“就这些了?”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是的,在上次扫描中,只有这些。”
“有什么不对吗?”
沈月白看不懂,但是她能感觉不对劲。
“这些只有不到四分之一,只有植入接口的程序是完整的,其他都是没法执行的命令条,完全运行不起来。”
宋惊风快速敲打着键盘。
沈月白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她说: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她们的目的是来拿植入机。
可能当时马头琴只写完了接口,其他还没完成,毕竟录像是3月的,我们是6月28才跳转过来的,是吧?”
宋惊风的手速变慢了,直到完全停止。
他直起身子看着沈月白,点点头。
“观音,马头琴是怎么植入身体的?是芯片还是……什么东西吗?”
沈月白放下手,她看着屏幕,问。
“首领,马头琴所采用的是湿件计算机技术,首先需要三个月左右的人体干细胞培育,然后利用植入机进行植入,以调用全部细胞,形成一套可以支持大体量计算的网络。”
啊,又是新名词。
不过从宋惊风的表情来看,这玩意应该又是已经有了,但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技术。
“湿件计算机?简短解释一下。”
“是的,湿件计算机是一种将生物元件,如活体神经元、蛋白质或dNA与电子硬件相结合的计算系统。
它试图利用生物系统的独特优势来弥补传统硅基计算机的不足,现在有个更为普遍的称呼,叫做生物量子计算机。
从资料来看,您们所研制的马头琴,外观上是充满培养液和纳米修复机器人的中性基质,需要通过植入机从后颈部位,直接注射入椎管。”
沈月白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似乎真的能摸到一点突起的疤痕。
“它的意思是……我们俩的大脑,就是马头琴?”
她惊奇的看着宋惊风。
“应该是全身,我们的身体就是马头琴。”
宋惊风纠正。
“那我们要怎么取出马头琴的代码?可以做到吗?”
沈月白紧接着问。
”当然可以,这是长久以来我作为助理一直在配合研究的技术,只需要在实验室现存版本的植入机进行脑机接入,就可以将机器的所有信息全部提取。“
观音说着,升上了两个装配着很多器械的座椅。
沈月白有些犹豫。
她想到投影中沈贡和大卫杨的争吵。
观音是基于观山音一的大脑所制造的人工智能,在沈贡的描述中,这个日本科学家有可能是一个军国主义分子。
根据他在dNd的行径,比如提出农场,GbSN等计划……
脑机接口一但接入,它会趁机占领两人的大脑吗?
她不懂这些技术,但她总觉得担心,她向宋惊风投去求助的眼神。
宋惊风眼中的忧虑,证明她所担忧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我来。”
宋惊风说着,脱掉外套,往座椅走去。
假如真的那样,沈月白可以得到真相,然后再想办法触发机器,这对于两人来说是最……
算了,那些不重要,不找理由了,只是想少让她吃点苦而已。
他想着,手被握住了。
”观音,你可以休眠,但是保证照明和电源吗?”
沈月白说道。
“当然可以,我随时等待您的唤醒,首领。”
说完,传来了电脑关机的声音,所有屏幕关闭,这里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细小方块组成的房间。
“你看看,它真的休眠没有。”
宋惊风听从沈月白的话,去操作台检查了一番,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沈月白从她背的作战包的夹层中掏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怎么还想得起带电脑?”
宋惊风有点惊讶。
“习惯了,你想想,我工作,上班,哪次外出不带电脑的?”
沈月白说。
宋惊风想了想,确实,工作原因,下班和假期两人也会偶尔见面改进一些东西(虽然每次都是她自己找过来……)
但她不管穿得多么休闲,总是背着个电脑包,搞得比他这个程序员都像程序员。
有组员曾问过她,她笑着说电脑是她的老朋友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一直都在玩电脑,电脑就是她家人,所以想随时带着。
他那会还觉得难以理解。
现在,
“别发呆了,快研究一下,我是母机,我的机器肯定更复杂,你看能不能接上这个电脑读取我的数据。”
沈月白催促。
宋惊风点点头,过去捣鼓了一下,很快找到了接口。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找到植入机与观音AI连接的部分,把那些插头全都拔掉,物理断开。
这下,如果它还想入侵,那它最好真的是观音。
一切准备就绪,沈月白坐在椅子上,手动戴上了像是烫头发的仪器一样的头盔。
“开始吧。”她说。
宋惊风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开启了机器。
头上开始发热,后颈的地方,似乎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
然后开始传来刺痛。
这疼痛不亚于用一根针反复刮除甲床的肉。
她咬着牙,冷汗淋漓。
慢慢的,她的意识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