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双手按着耳机听着里边播放的歌曲，眼看着黄慈恩的眼神从无语变得像是要杀人一样，只好把耳机摘下来重新戴到了她耳朵上。
等黄慈恩翻完白眼自己把耳机取下来，汪川才就事论事的开口。
“咳，你可以拷贝做好的母带听啊，听这个demo有什么意思，我唱得比较随意，情绪都没表达到位。话说你怎么来了啊，不赶紧决定专辑怎么做，也跑来学习跳舞吗？”
“曦姐说你练习舞蹈的时候总是放不开。”
“所以……”
“有认识的人在旁边看着，可能你会表现得好点。”
“……不应该是没有认识的人在，我才能放得开吗？”
“之前就没有，你也没放开。所以你可能是有人看着的时候，才放得更开的那种人，”黄慈恩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大明星嘛。”
“编的吧你。”
汪川怀疑。
“不是编的。”
黄慈恩否认。
刚好舞蹈老师曦姐过来，汪川给老师讲完黄慈恩的歪理，老师竟然还点头说是她主动把黄慈恩叫过来的……
汪川就只好在多了个观众的情况下练习了。
其实之前汪川练舞的时候，小羊都是在的。
但黄慈恩说的也不无道理，做明星就是要跳给别人看的，多个人看也没什么。
先压腿做热身，然后踢腿再热身，做基本功。
热身汪川总是做得非常好。
然后就……
汪川朝黄慈恩的方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她戴着耳机好像正在出神。
汪川才松了口气。
刚才的动作做得真是汪川自己看着镜子都感觉丑得吓人。
主要是汪川的拉伸是慢慢练的，二十多岁的人刚开始练，不可能上来就能劈叉，所以做很多动作的时候臀部经常会控制不住的撅起来……
不过汪川感觉，有黄慈恩在旁边看着好像自己的状态确实好了点儿，不少动作做得都蛮帅的，就是刚才失误了一下。
实际上汪川练舞这段时间最想吐槽的，还是前身怎么说也做了几个月的练习生，结果这具身体还是像完全没学过跳舞一样。
大概这也说明了跳舞的天分有多差……
等汪川扭头回去继续专心听老师指点，刚才保持着放空表情的黄慈恩才低下头嘴角翘起来笑了下。
再一抬头。
跟汪川再次看过来的目光刚好对视。
黄慈恩立刻绷着嘴微皱起了眉头，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
“曦姐，不然你让黄慈恩帮我示范一下吧。”
汪川在心里呵呵哒。
汪川就知道黄慈恩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是无聊了想寻开心而已。
曦姐扭过去看黄慈恩。
黄慈恩连忙摇头。
“曦姐你的动作太标准了，我觉得让实力跟我差不多的人示范，我可能在对比之后更容易发现怎么去改进。”
汪川感觉自己的这个理论可比黄慈恩的靠谱多了。
黄慈恩继续用力摇头。
“好了，真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你今天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曦姐一本正经的拉了偏架。
汪川只好很不情愿的放弃。
再看黄慈恩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明目张胆的得意了起来……
真的是……
汪川就不跟她一般见识，完全当她不存在了。
自己越在意她会越得意看得越开心。
到了中间休息，曦姐出去接了个电话，汪川还特意找了个离黄慈恩最远的地方坐下来喝水，自己掏出手机冲冲浪。
听到地板上靠近的脚步声，汪川才抬起头。
黄慈恩自己走了过来。
从坐在地上的角度看过去，黄慈恩的腿更长了，她又细又直的小腿还特别漂亮，再往上是一条白色印花及膝裙，这条裙子比较修身，所以有些地方就给人一种肆意妄为野蛮生长的感觉，她走过来的时候还把手背在身后，让那里显得更加突出，最后是她脸上很少见到的有些俏皮表情和还是没有染回来的越来越长的彩虹。
作为一个正经的人，汪川刚才就没有特别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很难不让人注意。
因为黄慈恩真的挺高的，汪川又坐在地上，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走过来……
确实不能怪自己。
“你刚才点了下头？”
黄慈恩开口问道。
她还直接就站到了汪川身前两步的地方。
“没啊。”
汪川当然是否认，而且不是很想从地上站起来。
汪川朝另一侧看了一眼，小羊也不知道跑出去做什么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的黄慈恩。
“跳舞真的挺简单的，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你练了这么久还跳得这么差。”
黄慈恩还故意叹了口气。
“……”
汪川大无语。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就算了，黄慈恩她还真好意思讲。
对汪川脸上的表情，黄慈恩并没有在意。
“你看。”
她轻笑着退后了一步，另一只脚落下的时候刚才先后腿的那一只已经极其自然的挑了起来。
汪川这才注意到她今天脚上穿的是一双小黑鞋，并不适合练习跳舞，但跳起来会很好看。
她的裙子是无袖的那种，所以细白匀称的双臂和线条优美的肩膀，以及高挑的身材更是会在跳起舞后加分很多。
当然还有汪川对她的舞技的一贯评价，以她这种级别的颜值就是躺在地上打滚都看起来赏心悦目。
这些条件都加在一起后……
汪川尽量让自己摒弃这些条件，对黄慈恩的舞技进行公正的评价。
但还是感觉和那次见到她的时候简直完全换了个人一样，甚至到了让汪川开始怀疑那次在江城的酒吧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程度。
黄慈恩只跳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
看到汪川被惊讶得目瞪口呆，她眼中的得意更盛。
“多跳才能跳得越来越好，我刚才注意你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让曦姐示范或者给你讲解，这样练下去进步会很慢的。”
“额……是吗？”
汪川不是很信。
毕竟跟着老师学了两个月，汪川能看得出来黄慈恩刚才跳得这一段显露出来的水平，虽然不是说高到什么程度，但至少也是从小就有练习基础打得很牢。
当时在江城，她应该只是单纯就想瞎跳跳而已。
“嗯。”黄慈恩点了点头，“要不要一起来跳舞？”
“额？”
汪川其实是想拒绝。
“曦姐刚才教你的动作，或者随便怎么跳都行，我来配合你。”
黄慈恩继续道。
“……”
汪川还是想拒绝。
总感觉黄慈恩好像在给自己挖什么坑。
“给你开一个背景音乐？”
“别吧。”
“刚才不是还想让我给你示范吗？或者你先跳我跟着你也行啊。”
“……”
“大明星——”
“好好好！”
汪川打住她。
不就是跳个舞！
跳！
汪川瞬间做好了心理防御建设，厚起了脸皮，进入了自我感觉无敌的状态。
先是硬着头皮做了一个基本步，在心里尬尬的感觉还没起来之前，身前的黄慈恩就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然后好像感觉更尴尬了……
虽然黄慈恩的眼神中满是鼓励。
不过汪川既然已经开始跳了，进入了无敌状态，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根本不需要什么bgm，汪川自己就在心里数着拍子，开始把老师教的步法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就当是普通练习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之前对着镜子跳，现在对着黄慈恩跳。
身边的黄慈恩刚开始还等汪川先跳完她再跳，慢慢就跟汪川同步跳了起来。
她就像是在上学做广播体操时，身前动作无比标准的女同学做出了跳舞的感觉——翻译一下，就是汪川的动作像是在做广播体操，黄慈恩同样的动作是在跳舞。
汪川没有去看镜子，只是看着黄慈恩，这会让汪川有一种自己跳得和她一样好的感觉。
于是汪川甚至越跳越放松。
黄慈恩鼓励的眼神也换上了赞许的笑意，汪川感觉自己好像也笑了起来。
虽然没有音乐，只能听到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于是一遍步法结束后，汪川直接开始了第二遍。
然后是第三遍……
然后黄慈恩的动作开始出现不一样的变化，她有时候会抢跳出一拍，有时候会带上额外的手部动作，还是示意汪川跟她学习。
汪川就很自然的开始跟她学习，学习了一会儿汪川甚至有了捣乱的心思，故意做跟她完全不同的动作。
她向左侧快三步，汪川就向右侧慢三步，故意打乱她的节奏。
黄慈恩的节奏还确实被汪川带乱了。
汪川感觉她应该是有些体力不支，她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所以汪川就一鼓作气，加快了节奏，跳得越来越快，甚至跳出了舞蹈的最高境界——瞎几把跳。
四肢和五官好像都飞了出去，也不知道属于谁了，它们在做什么汪川的大脑也不知道。
这是黄慈恩曾经达到过的境界，所以她也立刻跟着进入了这种境界。
进入相同境界后，黄慈恩的不足之处暴露无遗。
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她就迅速败下阵。
“我~我不跳了。”
黄慈恩一边喘着气扶着腰，一边把沾到脸上的头发拨开，她额头的汗水密密麻麻的，裙子的领口都被浸湿了。
她头上也乱成了彩虹色鸟巢。
证明了自己才是最出色的舞者的汪川放过了她，也停了下来，高举双手向全场观众示意自己的胜利。
……还真有两个观众。
汪川连忙放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举起来的双手。
观众一小羊脸上是彻底傻掉的表情。
观众二曦姐就笑得很欣慰了，她还鼓着掌开口夸奖。
“你们两个跳了半个多小时，跳得真得很棒。我就说你的天赋很出众，就这样相信自己不是很好吗？”
“……好、好吗？”
汪川一放松下来，也感觉自己累得不行。
曦姐又笑着点头。
小羊没点。
所以回去的时候，汪川剥夺了小羊随车伴行的权利，贬斥她自己打车走。
“你有没有考虑过做演员？”
开着车的汪川问黄慈恩。
之前那次是玩票，算不上正式做演员。
黄慈恩看上去真是累得不行，靠在座背上头都没有力气扭了。
所以她没有回答汪川的问题。
“嗯？”
汪川又问。
“没啊。”
黄慈恩有气无力的回答。
“好的吧。”
汪川就不再问了，让她好好休息。
不过过了一会儿，黄慈恩又开了口。
“你练舞是为了拍电影。”
“还有演唱会。”
“英文歌舞片啊。”
“是啊。”
“也太奇怪了……”
“国内确实没几个人看好这个剧本，这就让我有些头疼了，希望到时候能先打动柯西哲导演，再让企鹅有兴趣投资帮忙拍摄吧。”
汪川要确保自己出演电影的男主，这部电影就肯定要有国内投资，而山海娱乐的实力就算自己掏钱也不足以帮汪川在美利坚争取到这个角色。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操盘华夏和美利坚最顶层电影资源合作的项目，山海娱乐没资格进去玩。
“你还挺有信心的。”
“是啊。”
正说着汪川把黄慈恩带到了她住的楼下。
黄慈恩自己下车，汪川帮她提着包跟着一起上了电梯。
明亮的电梯像镜子一样。
黄慈恩看了镜子中的汪川一眼。
于是汪川把包还给了她。
“那就上去喝杯水？”
黄慈恩礼貌邀请。
“好啊。”
汪川没有拒绝。
“……”
黄慈恩点头。
上去之后，黄慈恩的家里还是干净又整洁的。
她也没问汪川喝什么，直接就给汪川拿了瓶果汁。
然后——
“……你喝完了？”
洗好杯子回到客厅的黄慈恩一阵无语。
“刚才在舞蹈房没喝多少水，现在感觉渴了，直接喝完不是很正常吗？你总不会还真的是只让我喝一杯吧。”
汪川其实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一升的果汁，转眼就喝完了。
但黄慈恩竟然会专门提出来，汪川还是没想到。
“一杯喝完了。”
黄慈恩说了句。
“那我走。”
汪川叹了口气。
“不然呢？”
黄慈恩翻了个白眼。
“……你家里有钢琴，我给你弹首曲子表示今天对你的感谢？”
汪川提议。
“不用。”
黄慈恩帮汪川打开了门。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