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事是娱乐圈的当红流量明星——方盛，涉嫌偷税漏税和参加一些非法活动而被警方拘押。
另一件事是温家二爷温耀庆离婚。
两件事涉及的圈子并不相同，前者被媒体渲染得绘声绘色，可谓是轰轰烈烈。
与之相比，后者就低调得多，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不过温耀庆从和姜芸离婚后，就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直接离开了京城，回到分公司，没了消息。
姜芸手里的股份也回归给温家。
她不愿意也没办法，温家掌握了她出轨的证据，如果闹大，只会损坏她自己的名声和利益。
最重要的是陈荣堂还没有离婚，姜芸没有底气和自信去和温家博弈。
在京城各圈子震动的时候，温北鹿正拿着自己新到的法衣，准备出发去天师府。
陆鹤年的眼光不错，法衣有一件是青绿色，上面绣着绿竹祥云，衣袖和领口有八卦图案。
还有一件红色的，上面绣仙鹤祥云纹，绣工亦是栩栩如生。
“不错，就是……为什么一件是红色的一件是绿色的。”
温北鹿有一些奇妙的联想。
陆鹤年坐在沙发里，淡定从容：“这是你自己选的颜色。而且这是单独的两件，又不是一起的配色，你担心什么。”
“对，是我自己选的。”
温北鹿想起来了，当时随便一指来着，因为色卡太多了，她看得眼花缭乱。
“你也要一同前去吗？”她问道。
陆鹤年便点头：“嗯，有些事情要找老天师请教。”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两人都是行动派，当即收拾好行李，乘坐最早的一趟航班前往天师府。
在飞机上温北鹿准备闭目养神，忽然看见个熟悉的人坐到了后面的座位。
因为座位间的距离很宽，温北鹿转头观察了一会儿都没有被发现。
“看什么呢？”
“孟星河也在这趟航班上。”
温北鹿转回身子和陆鹤年小声说道。
“旅游吧。”
陆鹤年并不在意，他们要去的地方确实是景点云集的地方。
“那他可真是够闲的。”
温北鹿吐槽了几句。
刚刚孟星河没有认出她来，温北鹿希望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他的腿好了？”陆鹤年也发现了，之前从宏圣法师那里得知，孟星河受到披麻女的影响，会倒霉很久。
从他那位伴郎直接横死的结果来看，孟星河应该不会这么快恢复。
温北鹿上次在温家见到对方就开始怀疑了。
“他的腿不正常，应该是请了什么人帮他……”
后半句温北鹿没有说完。
“有异常？”陆鹤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没看出来。”
温北鹿诚实的说道，并且又想回头去看看后面的孟星河，脑袋转到一半就被陆鹤年反手了回来。
“太明显了，要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直接去查查就可以。”
陆鹤年拿毯子盖住温北鹿的头。
温北鹿拉下来，转了转眼珠，“应该查不到什么，有些交易是可以从这里进行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陆鹤年目光沉沉：“你要搞他？”
要想对付孟星河或者是孟家，对陆鹤年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需要如此费心。
“别说的那么难听，其实是好奇而已，而且我不能主动害人的。”
会被雷劈。
见陆鹤年还是面带郁色，温北鹿伸手给他也盖好毛毯：“你最好也不要主动做坏事。”
“如果对方主动就可以了？”陆鹤年可没那么好哄。
“这是很复杂的事情，就拿地府的善恶司来评判，如果别人抢了你的妻子，但是你却杀了人家满门，虽然是对方主动挑衅，但你仍旧是罪过大于对方。
换成更小的事情，别人给你一巴掌，你打掉人家的门牙，也是同理。”
温北鹿不再去想着后座的孟星河，开始专注的和陆鹤年聊天。
“所以你们修道者替人办事也不全部都是增加福报。”
“是啊，而且泄露天机，损伤生灵都会减功德，这时候平时的累积就很重要，否则再长的命也不够扣。”
温北鹿到现在还坚持每天捐款呢。
她在直播间算命就属于道破天机，事后一定得找地方把功德补上，否则修道路上定然会徒增许多阻碍，影响修行。
“只要是做好事就都算是功德，例如捐款？”
如果说这样，那只要富人愿意，岂不都是都是功德深厚之辈。
温北鹿理解陆鹤年的想法，就直接摇头否认，“不能这么算，给你讲个故事吧。”
“古时候有位地主老爷，担心自己死后会下地狱，便在晚年的时候修桥铺路、造福乡里，救济灾民、捐献家财，在他寿终正寝后，有无常前来索命。
老爷便问道：无常大人，我这是往哪里去。
无常回：自然是押解你去地府阴司报到。
老爷大惊喊道：错了错了，我生前做了无数好事，理应去天庭受封才对。
无常便哈哈一笑，顺手一指说道：受封的人在那边呢。
只见出了府门，天光一侧，有无数金甲力士，驾着祥云，引着一人前往天边而去。
那老爷看清力士所引之人，当即大怒，说道：此人我认识，正是当地的知府，在位期间横征暴敛，奴役百姓，欺压乡里，善恶不分，他为人不堪，怎么能去天庭受封呢。
无常摇头笑道：他虽在位期间大肆征收民役，但其所主持修建的河渠会在几年后的洪灾中，疏散洪水，救下数十万百姓。
那河渠日后也会成为运输重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
你的小善和他的大善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他能上天庭受封，而你不能。”
陆鹤年听完故事，若有所思。
“虽然这只是个故事，但是也从侧面反应，有时候并不是单纯做好事就能得到功德。
你在山里救助受伤的野生动物，自认为做了好事，但是养好伤的动物又去捕猎食物链的其他生物，这杀孽又算在谁的身上呢。
人在世间，吃饭喝水走路，时时刻刻都在犯业障，吃肉和吃素都没什么区别，但奉养父母、助人为乐、甚至是善待自己，也是在积攒功德。
修行就是这样，是所有人一生的功课。”
温北鹿压低声音说话，如同说小话的孩子，可话题又很严肃，陆鹤年一时不知做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