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为什么。
因为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愿意跟自己走。
哪怕是诱饵也无所谓。
这一路上他故意放慢了脚程。
故意让更多的人看见她被锁起来。
他知道网上很多人都在看他们,找他们。
甚至有大批的人集结想要对付他们。
那重要吗?
不重要。
他在意吗?
他不在意。
他在意只有成仙。
只有成仙。
他才能获得重生。
才能长生不老,活的像个人。
所以,此刻。
任何人的嘲讽都没有任何用。
他要的只是成仙。
至于那些臭道士们所说的一千二百圣。
他根本没想太多。
他有底牌。
那就是云来。
天道人。
用来对付天道,最为好用了。
张恒丰见见山仍然毫无反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刺激他。
崔催催长空还想往前冲。
但只要他们一迈脚,黑衣人就会迅速出现将他们围成一团。
任他们突破也无用。
且。
只要他们敢往前近一步,套在云来身上的锁链就会越加紧一点。
这让他们根本无法再继续往前。
云来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是疼惯了。
但不断滴答而下的鲜血却在告示所有人,谁再敢轻举妄动,这锁链便会更紧一分。
“如果不想她死在你们面前,现在立刻退回你们的所在地。我并非想杀生,可若有不长眼的,我必然不会惯着。”
此前行进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看云来的脸色。
毕竟还没到无尽山,事情总不能做的很绝。
现在不同了。
现在已经到了无尽山。
距离他成仙只剩下最后一步,他无需再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崔催催还想破口大骂,可只要一抬头看到那被挂起来的起来,这嘴巴就颤抖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清妍的眼神已经开始往外冒火了。
她想杀人,非常非常的想!
“卑鄙,无耻!”
低声怒喝,却是无用的。
见山始终没从车里探头。
相机拍不到他的长相。
周下的人怎么怒骂,对她来说都没用任何的攻击性。
张为民望着被悬挂在天上的云来,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将是推她与死亡的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管。
可。
她曾为了除去邪会组织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此刻,被当做畜生一样悬吊与无尽山门前。
这不单单是挑衅,更多的是威慑。
以云来威慑天下,让天下人知道,正不胜邪。
张为民不忍。
又何况是周下那些人。
长荣性子软了下来,开口道:“见山教主,能否...”
“嗖——”
长荣的话都没说完!
锁链便又紧了一分。
云来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痛苦之色。
她哑着嗓子,极力在忍耐:“给个痛快吧,何必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对不对?”
见山不语,只是一味收紧锁链。
云来逐渐不能发声,苍白的脸色开始有鲜血往上涌。
长荣怕了。
大声喊:“好,好!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别再收紧了。”
嗖。
锁链松了。
很显然,见山听进去了。
山脚下。
大批大批的人经过,驻留。
张为民等人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得招呼着众人离开,先去布阵摞坛。
法清法严走到崔催催几人面前,想要将他们也给劝诫走。
可几人丝毫未动,就这么找了个地方一个劲儿的盯着见山他们看。
法清劝不动,只能看向张恒丰。
张恒丰张随丰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管也跟着离去了。
冯玉知道山下的动静后,拉着子尧马不停蹄的就往山下赶。
当二人看到那被挂起来的人后,愤懑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尤其是冯玉。
云来曾救过他们师兄弟。
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
可现在呢。
恩人被当成畜生一样凌辱,他什么都做不了,当真是难受,难受!
越想冯玉越气!
望向崔催催几人的眼神就带了责备。
“你们为何不动手?难不成就让云先生被这么一直挂着?”
崔催催眼圈通红。
他瞥了一眼冯玉,手中的拳头硬了又硬。
子尧拉过冯玉:“为民道人他们都上山了,说明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崔师兄他们不动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你不用生气,也不用觉得愤怒。因为比起你来,崔师兄他们更生气更愤怒。”
崔催催,长空,他们都曾是云先生的伙伴。
他们看到云先生这般,心中的生气,心疼,愤怒远比他人更多!
周下的这些人或许都是冲着给云先生鸣不平来的。
但更多的是来看戏的。
记者是来拿一手消息的。
所以,真正心疼云来的,其实除了跟云来比较亲近的,还有那些共请的,并无多少人。
那些富商甲胄也是。
他们心疼云来吗?
并不。
只是单纯害怕邪会组织会对他们出手罢了。
冯玉脸上歉意,冷静下来后才对着崔催催几人道:“对不起。”
然而,崔长几人并不搭理他。
冯玉跟子尧也没多说什么,心情沉重的看向了云来那处后,便也跟着回山了。
时间走的很快。
到了晚上。
因为山下这片不在无尽山安全范围内,人群逐渐离去。
留下了一堆的垃圾和车子。
记者在远处留下了摄像机,匆匆忙忙也跟着离开了。
罗天大醮前几日除却修行中人,其他人是一律不准进入的。
所以,这些游客包括记者们只能在外场先等待。
山脚下,街道里,城镇内都设置了酒店宾馆。
普通人自会有去处。
即便是没有去处的,只要呆在车中,呆着帐篷中,不到处走动闲逛,也会平安无事。
而且,无尽山会有巡察队,出事了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但是今年,巡察的任务比较艰巨。
不单单是因为圣教的问题,还有很多陆续赶来的邪修。
因着前段时间崔催催他们放出的人人都可成仙,导致了大批邪修和修道众人互相残杀。
虽已然少了许多人。
可并不阻碍,后面陆续赶来的邪修。
以至于到了晚上。
无尽山脚下就逐渐变的热闹起来。
闻讯而来的邪修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戒备。
有的手中刀还滴答着鲜血。
更有的脸上身上挂着伤彩。
他们从各个方向走出,无一例外的是目光全部都被不远处大批的黑衣人和白袍老者们吸引。
而后才是那被悬挂在天上用锁链绑住的人。
“什么意思这是?”
“兄弟我刚一路杀过来,怎么着,被人抢占先机了?”
粗犷的声音从左飘到了右边。
崔催催几人蹲在无尽山的结界内。
时小分小都不敢离那门太远。
外面闹邪修,他们害怕。
白乘风盘膝坐下正打坐。
看到外面出现了那么多的邪修,语气低沉:“来了很多的邪修。”
黄又又嗯了一声,不爽道:“有几个脸熟,好像是前段时间出现的那几个。崔小子,你就说上不上,只要你说上,本仙家现在就杀出去。”
他把折扇打开挡在了自己下半张脸上。
眼神里面杀满了红色的杀意。
崔催催手痒的很,他想杀。
又怕杀出去会连累到云来。
而且,邪祟这么多,届时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能干的过对方。
长空痒痒的心里难受,脚下的步子颠来颠去,双手揣着一起,急道:“不行不行,杀出去对云小友不利!咱们最好能跟外面的人来个里应外合,这样就可以从两边对他们进行攻击!”
做了个双手合在一起的手势。
宁清妍白眼瞥他:“咱们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山上那些人忙着罗天大醮开幕,山下忙着杀杀杀,你觉的合适吗?”
罗天大醮本就是为了斋醮祈禳。
结果,上面祈福着,下面却在你杀我我杀你。
这不是讽刺吗?
长空望着云来,没了办法:“那怎么办?让云小友这样一直挂着?”
宁清妍盯着云来。
她当然知道不行。
但仙子的情况是,没办法。
“再等等。我相信云小丫头这样做,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云来。
崔催催几人也都是尽量不将自己的眼神朝着云来那处看去。
周下的邪修聚集的越来越多。
此前出现的捡骨几人竟然也来了。
他们身上全都是伤!
比诺直接断了一只胳膊。
可对比起之前,他这次再出现,眼神明显凶狠了。
再看到捡骨,赵三巡他们出现后,比诺那凶狠的眼神都快将几人从上到下剜一遍了!
捡骨,赵三巡,姚叮当,刘瞎子几乎是同时出现。
出现后,几人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姿态互相勾肩搭背问好。
反而彼此之间都多了一份警惕和生疏。
看来,那日的流言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众人出现后,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朝着那辆黑车走。
行至黑车。
黑车周围的白袍站开挡住了那些上前的邪修。
比诺举起手中刀,语气凌冽:“什么意思?见山先生,我们可是你邀请来的,现在挡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他一连问了两句什么意思。
姚叮当好看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已经有结痂的现象了。
“见山先生,我们不远万里的路程前来助您,您不会是走到这里,想要反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