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妾真的知道错了。”
季疏影费力挤出两行眼泪,绞着帕子装模作样地在眼角擦了擦,哽咽道:“王爷若是喜欢那庞姑娘,尽管纳入府即可,臣妾不会吃醋的。”
听着季疏影嘴里的胡话,谢韵拧眉,脸上的表情又沉了几分。
“王妃莫不是饿傻了,竟然开始说胡话,本王现在就吩咐厨娘准备吃食送过去给王妃?”
“王爷,不必了!”
季疏影连忙制止,他会这么好心?
“王爷还是去照顾庞侍卫吧,臣妾这里自己可以的,若是因为臣妾而连累庞姑娘没有人照顾,臣妾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王爷还是赶紧去吧。”
季疏影低着头,谢韵也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得亏他看不见,否则要是看到季疏影此刻正在偷笑,铁定肺都要被她给气炸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主动提起要让谢韵纳了庞燕为侧妃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谢韵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下来。
“王爷?”
季疏影掐着嗓子,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
谢韵却冷哼一声,森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吃人一样,她果断识相地闭上嘴巴。
“本王的事情还轮到王妃来置喙。”
季疏影低着头,不说就不说,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谢韵狠狠地瞪了沉默不语的季疏影一眼,随后一甩宽大的袖子,双手背在身后,气恼地离开了。
后院的凉亭中。
恢复得差不多的庞燕望着站在自己前面的谢韵,略显红润的脸上带着几分感激,“王爷,这几日多谢王爷的细心照料,属下感激不尽。”
谢韵没有回头,只是目光迷离地望着远处的樱花树,风起花落,倒是一副美艳的景致。
“你是为了救本王才会受伤的,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属下知道!”
庞燕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离开,这让一旁的谢韵很是奇怪,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还有事情想说?”
“王爷!”庞燕神色有些尴尬,她并非闺中性格扭捏娇柔的女子,可是想起府中的流言蜚语,她还是有些讪然。
“怎么了?”谢韵也看出庞燕的不对劲,沉声道:“什么时候你说话也变得这样吞吞吐吐了。”
庞燕忍着内心的羞赧,局促了片刻,便闭着眼睛低声说道:“王爷,属下对您只有主仆之情,您能不能不要纳属下为妾。您知道的,属下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对这种深闺内院的事情着实不感兴趣。”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纳你为妾了?”谢韵眉头深锁地看着庞燕,心里哭笑不得。
庞燕赧然喃喃道:“府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说是王妃让您纳属下为妾。王爷,我们师出同门,您既是属下的主子也是属下的师兄,属下什么想法,您难道不清楚?”
“你安心养伤就是,别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谢韵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迈步离开凉亭。
见他没有这个心思,庞燕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摄政王府好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之中,季疏影每天都奔波于不同的铺子,隔三差五就拿着账簿给庆太妃报告铺子里的情况。
看着上面一笔笔收入,庆太妃越发看重季疏影,对她也越发宽容,连晨昏定省都能省则省了。
季疏影自然不会顺杆往上爬,每日出门前,必会给庆太妃请了安再出去。
因为之前的银子全都被谢韵没收,季疏影不得不出去寻找新的商机。
没想到刚刚来到酒楼,就看见祁蒙站在三楼俯瞰着楼下的一切。
看到他,季疏影想起了上次说分割契约的事情。
他该不是特意来找她写分割契约的吧?
思及此,季疏影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几分。
“祁公子,今日怎么有时间来酒楼,可是寻本王妃做分割的?”
“王妃,您想错了。”
不等季疏影把话说完,祁蒙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王妃不用担心我们会拆伙,我爹答应给我一年的时间,若是经商真的能造福于民,就不会再逼我进朝野发展。”
“是吗!”季疏影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拆伙的就好。
人穷的时候,可别什么花钱的事都主动找上门才是。
“祁公子,祁丞相不是反对你经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季疏影对于祁蒙能够再次回到铺子着实比较好奇。
祁丞相可是个顽固不化的老派,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祁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不是上一次河堤的事情,皇上在朝堂上当众夸奖,我就趁机说,经商也可以进入朝野发展,我爹就给了我一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一年以后,如果经商未走进朝堂,你还是要走科举那条路?”季疏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盆冰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想想,一年后祁蒙跟自己拆伙,自己那时候也能拿出银子,心里的忐忑也就淡然了些。
酒楼,铺子祁蒙重新掌管,季疏影随便逛了两圈之后就转身离开。
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不想回府的季疏影,一个人去了仙乐阁喝酒。
她特意挑了一个不起眼的雅座,望着鼓面上翩然起舞的舞姬,面前的酒壶,不知不觉中从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成一大堆,直到最后,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咦,王、王爷你怎么来了?”
季疏影眯着眼睛,迷离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谢韵看着倒在桌子上,露出一脸傻笑,脸上还带着一抹不正常潮红的季疏影,眉宇间的褶皱忍不住越发深邃了。
堂堂王妃,竟然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若不是护卫回禀,他还不知道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你可是本王的王妃,醉得如此不省人事,成何体统,跟本王回府。”
说着,谢韵来到季疏影面前,伸手便将她手里悬着的酒杯夺了过去。
没想到季疏影动作还挺快,直接避开了他的动作,不过也因为喝多了,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桌子上,酒壶被她一推,全部洒落在地上,滚落开来。
季疏影盯着滚落的酒壶,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王爷?王爷算个什么东西?本王妃把你放眼里,你就是王爷。本王妃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是这些个酒壶,有多远给本王妃滚多远。”
“季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