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病房，大宝忽然说，“妈咪，爹地的手指好像动了！”
时卿疾步走到床边，“厉斯尧。”
他眼皮蹙动，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大宝整个人激动，“爹地！”
小宝也看着他。
时卿握住他手，“厉斯尧，你终于醒了。”
厉斯尧抬手触碰头部，眉头皱了皱，好半晌，他问，“为什么不开灯。”
她怔住，蓦地想起宋闻说过的话。
大宝疑惑，“爹地，现在是白天，为什么要开——”
话未说完，小宝捂住他的嘴。
厉斯尧瞳孔黯然无神，也似乎明白什么，“我看不见了，对吗？”
时卿深呼吸，坐到床边，“只是暂时的，会好的。”
他抬手摸索着，时卿主动握住他的手，他怔了下，旋即笑起来，“这样也挺好。”
她怔愣，皱起眉头，“好什么，一点都不好，厉斯尧，你就没想过你要是真出事了，孩子…就要失去爹。”
“那你呢？”
“我…”她噎住，大宝在一旁接话，“你要是出事了，妈咪就要给我们找后爹，后爹还可能不如亲爹。”
厉斯尧喉咙挤出笑，“我要是死了就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也可以找别人。”
“你闭嘴。”
他没再说话，好一会儿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时卿扶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上厕所。”
“……”
小宝说，“妈咪，爹地看不见，你得扶着他进去。”
厉斯尧笑而不语。
时卿咬了咬唇，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她扶着厉斯尧来到洗手间，伸出手替他解裤腰带，他忽然摁住她手，压低声音，“卿卿，其实…我自己来就好。”
她看他一眼，“我都没嫌弃，你倒是嫌弃上了？”
他苦笑，“这种伺候人的活，舍不得你做。”
“你到底上不上？”
“…你先出去。”
厉斯尧向来脸皮厚，关键时刻，他竟然别扭了起来？
寻思着什么，时卿将他松紧带一扯，他急忙抓她的手，“卿卿！”
时卿瞥了一眼，迅速移开，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她轻咳了声，“我没看，我背对着你呢。”
他笑了，“我就算瞎了，也听得出来，你哪里背对我了？”
时卿当即背过身，脸颊滚烫，“行了吧？”
完事后，时卿将他扶回病床上，病房门被推开，她扭头，是厉父跟厉母。
厉母看到她，没说什么，倒是厉父一如既往温和，“卿卿也在呢。”
她点头。
大宝跑过去，“爷爷奶奶！”
厉母搂住他，抚摸他脑袋，给予回应。
厉父这会儿没顾上厉斯尧，将大宝抱起，“我看看，倒是重了不少呢，看来又长个子了？”
“当然啦！我们下学期就上一年级啦！”
大宝很自豪地说。
厉父哄着孙子玩，也不忘问她，“卿卿啊，孩子们也好不容易过来，我跟你妈倒挺想他们的，要不，让他们跟我们住几天？”
他是征询她的意见。
时卿怔了怔，点头，“当然可以。”
厉父很是高兴。
厉母这时看向厉斯尧，“你伤势怎么样了？”
时卿欲回答，厉斯尧不紧不慢插话，“我没事，有卿卿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