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清河第二次从“经纪人”的口中听到狄启这个名字。
但他确实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洪方得到他否定的答复后沉默了片刻，简明扼要地做了句介绍：“他是界内很有名的词曲作家和唱片制作人，只是脾气有点…古怪。”
叶沛然在旁边嘿嘿一笑，抢白道：“那叫古怪吗？明明是变态。”
苏清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摸不准他们在说什么的茫然。
见已经谈及这个话题，原本站在门外的洪方略微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走进房间里，接着顺手关上了大门。
“这样说吧，”做完这些动作的洪方在门口的行李架上坐下了，然后他也没理会煽风点火的叶沛然，只换了个解释的方式继续道：“狄启虽然很出色，但从来不会与他不感兴趣的人合作，但是他本人的兴趣…有点…嗯…”
“他的兴趣是s.m。”叶沛然半点不遮掩地说出了对洪方而言有些难以启齿的事实，“狄启是个受虐狂，通常歌手想要跟他合作的话，除了唱歌很好，长得漂亮之外，还要能在床上对他下狠手。”
洪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证明叶沛然所言无误。
“不过他不是向来都热爱高大猛男么，这次怎么看上你这种弱鸡了？”叶沛然好奇心突起，突然就伸出手去一把抓着苏清河的衣服底下往上一掀，就见那一点粗现轮廓的腹部肌肉，顿时惊得往后一跳，瞪大了眼睛喊道：“我靠！隔着衣服完全看不出来你也是有肌肉的啊！”
苏清河：“会吗？”
洪方瞥了一眼叶沛然：“控制饮食，坚持锻炼，你也会有。”
“洪哥你别吓我。”叶沛然挥了挥手，“如果不能尽情地吃，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洪方清咳一声，终于将偏了不知多少度的话题拉回正轨：“狄启的意思是大家先见个面坐下来聊一聊——”
苏清河：“我不想去。”
叶沛然用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望着他：“那可是狄启！你在说什么鬼话！”
苏清河：“…不是你说要跟他上床吗？”
“又不是每个人都得跟他上床！”叶沛然咬牙切齿地说道，简直想要找个锤子过来给他开瓢，“我只是说‘通常’歌手要和他合作的话得靠点手段…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得满足这几个条件！——何况他只是说找你见个面而已，干嘛这么着急拒绝！”
洪方点点头：“我和皇甫雍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如果狄启愿意同你合作的话，对你来说确实是个相当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应该要尝试一下。”
于是一锤定音。
洪方确认了一下苏清河的行程，然后反馈给了狄启，狄启的回复也很快发了过来。
时间是四月十二日下午两点，地点是ct北京分部的录音棚。
送走了洪方后，苏清河和叶沛然面对面坐在床上互看了一会儿。
“刚刚…”叶沛然皱起眉头，“洪哥过来之前，你找我什么事来着？”
苏清河：“我照你说的拉了殷尚轩的手。”
“什么！”叶沛然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昨天晚上十点零八分，”苏清河嘴皮一翻，报出了一个精准到分的时间，“在我问你‘有女生让我去抱殷尚轩我该怎么做’的时候。”
“你问过我这个？”叶沛然狐疑道：“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你说‘…这是个哲学的问题’…”
苏清河刚重复了他昨天回复的第一句话，叶沛然顿时就惊得跳了起来：“我…靠！那时候我在打游戏啊！——以及你居然是认真的在问吗？！”
苏清河：……
“好吧我错了…”叶沛然见状，也猜到自己的无心之言酿成了大错，遂老实地把手心伸到了苏清河面前，闭着眼睛道，“你打我吧。”
苏清河用手随意拍了他一下，就算是惩罚过了。
逃过一劫的叶沛然干脆跳到了苏清河旁边坐下：“你真不认识狄启？”
后者摇头。
“那就奇怪了，”叶沛然皱起了眉头，“狄启从不和没见过的人谈合作的…何况还是像你这种纯外行。”
苏清河一脸“我不懂你不要问我”。
“算了，见了面就知道了。”想了半天没想通，叶沛然干脆放弃了思考，“哦对了，第一次见面他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不想回答就别理他——他也很识相，不会纠缠不休的。”
苏清河嗅到了一丝异样：“…比如什么问题？”
叶沛然摸了摸鼻子，语音含糊地说道：“比如…下面大不大，力气怎样，见血会不会兴奋…之类的——总之他发骚的时候你别理他就行。”
苏清河：“…你们认识？”
“…我们以前见过。”叶沛然的表情有些微妙。
“哦…”苏清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叶沛然：“…你这种’好像明白了什么’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四月十二日下午，苏清河早早地来到了ct在北京的分部大楼。
前台小妹见他漫无目的地在大堂里左看右看，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请问要找谁？有预约吗？”她一边笑着询问，一边在心中估量着藏在帽子眼镜的伪装下的苏清河的真容。
苏清河：“嗯…和狄启先生约在下午两点。”
原本还在暗自花痴着“长得好高睫毛好长声音好好听”的小妹听到“狄启”两个字，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熄了大半，甜美的声音也变得空洞了许多：“地下一楼，2号录音棚。”
苏清河自然听出了她前后态度的转变，联想到叶沛然对狄启的描述，便猜到了对方这是把他也当做了变态看待。
但他也并没有什么争辩的意图，只是点头道了谢，便循着指示牌去找前往地下一层的楼梯了。
“诶、等等——”等他走后一分钟，前台小妹这才想起去查一查狄启的预约记录，“狄先生现在有客人！你不能过去！”
但此时的苏清河早已抵达了负一层，完全没听见她这句迟来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