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山头上，林枫站在雪地里迎风张开双臂，用心去感受空气中以太的流向。
他的意识仿佛正在与天地融为一体，视角在另一个维度不断“拔高”，让他能看到更多肉眼不可见的内容。
数百米外的某座哨塔内，水壶正在咕嘟作响。
山脚下的公路上，运载货物的卡车碾碎暗冰。
天穹之上，某架滑翔伞迎风而上，伞翼划开空气发出细密的呼啸。
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
意识的不断扩张中，灵魂深处迸发警示，林枫立刻睁开眼停止了和以太的交融。
平复正在奔涌的神力，林枫看着在掌心显化出实质的高浓度以太，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差一点。”
合拢手掌将那团以太按碎融入身体，林枫朝着旅馆的方向漫步而去，默默回味着刚刚的那种感觉。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去突破力量的临界点，踏上更高的维度，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点东西。
明明感觉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但仿佛就是还差一点力气才能推开横亘在面前的大门。
他其实还有余力去尝试冲击面前的“枷锁”，但灵性的示警让他选择果断停下，关系到自身安全他永远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来还是得从灵性的锚入手。”
林枫一边吃着旅馆厨房给他做的早饭，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怎么尽快冲破瓶颈迈入六阶。
兵团里有无数忠诚的追随者在一刻不停地为他积蓄锚点，但目前的效率还是不够高，相比于控制了整个大夏的至尊，兵团区区几百万人口能提供的助力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这逼得林枫不得不尝试“弯道超车”。
正思索间，誓书内突然响起了曹萱的声音。
“陈守义那边的消息你怎么不看？”
“嗯？有吗？可能没注意到，他那边什么情况了？”
林枫没好意思说自己在摸鱼所以没费心去看誓书里的留言，就等着曹萱筛选完有用的消息再去阅读。
说出来只怕要挨骂。
“他安排好行程了，打算明天去金陵，你不是说要去接他吗？”
“好，我知道了，明早我去接他，然后一起去金陵。”
结束通讯，林枫把玩着誓书，物色一位“话务员”的念头又又又一次冒了出来。
自己是肯定没空一直盯着誓书的，一直把曹萱当牛马使唤也不是长久之计，得赶快找到替代。
本来卡卡是个很好的选择，林枫感觉它经过训练的话应该是有机会进一步获得誓书的“权限”的，但现在卡大帅有更重要的活得干，那肯定也是指望不上了。
看着手里那枚玉简，林枫十分苦恼。
好用是好用，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开发者权限”。
山君死亡后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信息，让林枫无法学会更多东西，这是件非常遗憾的事。
“要不去问问阿萨辛，他还保管着遥州的誓言之石，都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他作为保管人之一可能会知道一些誓书的奥妙……不行，这样的话一定会被疑心，我不问帝君却问他，岂不等于是不打自招？”
林枫想着想着，突然一巴掌拍在脸上，给他撤盘子的服务员都被吓了一跳。
“村长，你干嘛打自己？”
“没什么，再给我拿两个包子，我带回去吃。”
林枫提着包子走出旅馆大门，看着远山外正在朝天空攀登太阳看了看，自嘲道：“妈的，我真是只猪，居然不知道去问蓐收！”
林枫越想越好笑，誓书真正的制造者就是第一代帝君，也就是蓐收的天祖，自己竟然还苦恼无法从山君那里得到信息，完全忘了制造者的后代。
踏上旅馆外的碎石小路，林枫才走两步，脸色突然变了。
“我的思维有这么迟钝了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林枫抬起头看向天空，猛然伸手一扯，无形中拽住那些自天道之中垂落的丝线。
他激活神力快速扫视过去，没能发现异常。
但他却不愿罢休，折身返回旅馆，进了那间给自己预留的房间把门一关，独自翻看起了最近写的日记。
日记里没有什么异常，但林枫一旦产生警惕就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他耐心地逐字逐句阅读，认真地和记忆比对，依旧没有发现异常。
但他在自己写日记的“频率”上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问题的问题。
早先他是一有空就写，多的时候可能一天里会断断续续记录两三次，以此保证记忆不会模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一天固定一次，记完收工。
最近也许是出了很多事，时间变少加上人有点变懒了，光是这个月就有三四天没有动笔，主要原因是那些天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事件。
“我为什么会变懒？”
林枫的脸色逐渐变差，啪的一声合上日记本。
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林枫的眼神变得阴沉无比。
太一的销声匿迹让他几乎快要忘了身上还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威胁，天真地意味自己找到了战胜侵蚀的窍门，浑然不觉对方的力量正在更深层次的地方进行“干扰”。
林枫相信自己不是懒惰的人，更不是容易懈怠、麻木的人。
记录日记的目的不是闲着无聊，而是为了对抗可能存在的记忆混乱、认知错误，但自己最近居然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产生了懈怠，这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即使没有证据，即使他自己都认为这只是自我的松懈，即使到现在还未发现任何危害，但林枫就是百分百笃定这是太一的力量在影响他。
就像是在驱使蚂蚁，一点点一点点地啃咬千里长堤，渺小的蝼蚁在巨大的堤坝前简直无法察觉，任谁都发现不了。
这种悄无声息通过扭转认知的方式来实现目的的手段让林枫不寒而栗，根本就找不到对手在哪，更遑论出招应对。
“到底还是小瞧了你这个杂碎。”
林枫阴沉着脸，开始重新复盘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任何一点细节都不敢放过。
他怀疑自己可能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遗漏掉了很多太一不想让自己去注意的信息。
那些能帮助太一复生的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