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远古的历史，林枫立刻产生了兴趣。
但更让他感兴趣的是神力遗留！
“能跟我讲讲其中的故事吗，共誓的六王后来的结果都如何了？”
林枫真想说你知不知道六王都埋在哪，我连夜去挖坟把骨头起出来打汤尝尝咸淡。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阿萨辛突然叹息了一声，“实际上真正参与共誓的是十九位王，大多数都陨落在绝地天通之战中，余下的六王重新划分了疆域，重建了尘世的秩序。
刹那回到了群岛，是最年轻也最短寿的王，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最喜欢坐在桅杆上用风奏乐。尽管誓言约定封禁来自双子的神力，但诸王或多或少都有所保留一些用于自保，这是他们的特权，刹那明明能借助神力多活几年，但他选择了用凡人的身份结束生命，他说这是王者的体面。他的子民用他的名重新命名了群岛，刹那海，按地理位置来说是现在的欧洲北部，按照当初誓约，无主之海都可以归他，也有人称他为盐神或是风暴王。
最初的会盟山海地有五位王响应，山海地的战况最惨烈，五王全都死在了战争之中，所有人都以为山海地的战争要失败了的时候，有个年轻人继承了他们的意志，重整队伍再次回到战场，成为了最后的六王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最初会盟而是在战争中成王的人，也就是后来的山海帝君。他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手段的人，主人评价他‘山崩无改其志’，并且主人认为正是因为他没有参与最初的会盟，所以给日后他的堕落埋下了隐患，共誓对他的约束力最低。”
阿萨辛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
“那时候我就住在山海地，和他见过很多次，他那时风头正劲，野心勃勃。可惜啊，能力也滋长了他的欲望，他的灭亡其实有昔日同盟在推动，他死前还在怨恨昔日的兄弟背叛他，却不想想是他先背叛了往日同盟，我只能说他要是遵守誓约绝不会落到那种下场。”
林枫回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破碎片段，不着痕迹地问道：“领路者大人参与了对他的设计吗？”
阿萨辛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去问主人吧，我不知道。”
林枫从对方的沉默中读到了一些信息，便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其余四位呢？”
“大贤者返回故乡遥州，也就是我们如今脚下的土地，澳洲，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这片刚从伪神手中解放的土地打造成一个文明、富裕的国度，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选择任由民众自由行事，他说他不想接替伪神继续扮演一个‘神’的角色，应该让人们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切任由事物自然发展就好。
到他死的那一天遥州都没有建立真正的国，这里的人回归了部落文化，过着朴素但自由的生活。虽然我受他邀请来到这里担任守誓人，但其实我跟他根本不熟，共誓日之后到他陨落的那一天，整整留八百年的时间里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在他把誓书交给我时，一次他快死时专程召我去，反复嘱托我继续履职。”
谈到自己真正的“老板”，阿萨辛的语气轻快了些。
“喂，林枫，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你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突然有个行业top5的公司老总亲自给你发offer，你激动坏了，抱着紧张和好奇的心情提桶上班了，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无法胜任他的严厉要求，结果发现人家根本不露面，你每天上班干什么都是你自己来决定！”
林枫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工作，钱多事少没人管，关键还是公差铁饭碗啊！”
阿萨辛哈哈一笑：“所以我要宣布，大贤者是最伟大的王，尽管他一直声称自己不是王，但他秉持的自由精神我太喜欢了！可惜他既没有建立真正的国家体系，也没有留下继承人，人们很快都把他给忘了，这里也成了中土人口中的乡下地方。”
林枫听得微微一笑，心想这位所谓的大贤者真是个特别的人。
“铁匠得到了琉璃城，哦对了，琉璃城在现在的美洲南部，绝地天通之前那里的统治者是个大乌龟，也是天生之灵。我们叫他阿通，琉璃城那片才是真正的乡下地方，连正经名字都没有，阿通不喜欢人类，那地儿根本那就没几个人，其实阿通为人特别好，经常招待我们这些天生之灵吃东西，倒是铁匠人不太行！”
“铁匠？阿通？这都是什么鬼名字，外号吗？”林枫有点哭笑不得问道。
“铁匠就叫铁匠，倒是阿通是我们叫起来的，他有来自原初的真名，但是不肯告诉我们，阿通虽然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但他没有杀害过任何人，一直在被动防御，战争结束后他就跑去虚界了，我想他肯定是死了，不然肯定早就偷偷跑回来了。”
林枫揉了揉下巴，笑问道：“听起来铁匠最弱，名字这么落魄，分到的地盘也最差劲。”
“不不不，他可不弱，绝地天通他可是打完了全场，到最后还能活蹦乱跳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只不过他的性格比较孤僻和暴躁，不是在打铁就是在打人，琉璃城是他主动要的，他说可以离那些聒噪的人远一点是种幸福。”
“他后来呢?”
“哦，某次约架失手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共誓日之前那个还没封禁神力的战神，死之前还在叫骂说要爬起来再锤死几个，他的仇家连夜上门给他打铁的家伙事儿全砸了，他是被气死的。”
“蛤？”林枫这下真没蹦住，“这么搞笑？”
“是啊，大家都笑他，说他没有王该有的样子，但我觉得他这样的人生倒也挺愉快的，起码是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和刹那是最像普通人类的王。”
林枫想了想后笑着说道：“呵呵，倒也是，相比帝君那种……那样的人，他们确实更像是个鲜活的普通人，那剩下两位呢？”
阿萨辛低着头再次拱了拱火堆，随口说道：“夜神统一了黄金海沿岸，大概就是现在的天竺到非洲南部一线，他并不怎么在人前露面，六王的时代结束后他很快也销声匿迹了。最后一位就是月母，在我看来，她的一生就是个悲剧，最终死在了自己亲手划定的牢笼里。”
“为什么这么说？”
阿萨辛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她的母亲是天生之灵，爱上了一个人类，她本来不该出生，但我们的族群依旧接纳了她。命运的可笑就在于此，她重复了她母亲的命运，最终也爱上了一个人类，那个男人利用了她的爱，驱使她为自己建立了翡翠王朝，她虽有王的身份却没有王该有的意志，我曾劝过她离开那个男人，但她爱极了那个畜生，什么也听不进去。”
嘿，这不就是软饭男吗……
林枫本想调侃两句，但察觉到阿萨辛的悲伤，便没有出言冒犯那位月母。
十有八九阿萨辛和同为天生之灵的月母交情不浅，可能是很要好的朋友。
“等等。”林枫突然皱起眉头，“你先前不是说，那些人杀了月母……”
阿萨辛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缓缓合拢攥成拳头，语气也跟着变冷：“是的，那个男人杀了她，她死在了自己以为的爱情里！这种束缚人类的情感本就不该是我们去触碰的，祖神给予我们生命，是让我们自由生活在他构建的居所里，但她偏偏要去做这个蠢人。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在她小时候就认真告诉她人心有多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