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
秀水街外，一声欢呼通过在山体上破开的大洞内传出。
一直紧张地盯着洞口的现场指挥官大喜过望，立刻拿起通讯器快速喊道：“总部，障碍被打通，作战部队可以进入了！”
工程兵飞快退出来，等候在附近的精锐士兵立刻涌了上去。
十几名穿着机械装甲的觉醒者手提巨盾，一马当先冲进去探路。
穿行在这巨大的洞道里，他们的内心被狠狠震撼了一次。
这座突然拔地而起出现在金陵城市中心的山岳是那样的巨大，在外面抬头仰望时还缺乏足够清晰的感受，一旦走进来，通过脚步的丈量才真切感受到它的巨大。
好在内部是中空的，否则真要挖穿这么一块巨大的石头的话，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工作。
顺着工程部队开掘出的洞道，众人穿过山壁，刚走出洞口视线就被巨大的火光覆盖。
那覆盖了天空的火海熊熊燃烧不断释放着恐怖的威压，让刚刚进入山体内部看清战场的众人都是微微一愣，全都被这骇人的景象所震惊。
建筑遮挡了视线，众人看不清战场的具体情况，但仅凭那恐怖的声势，就能意识到交战双方所拥有的巨大破坏力。
如果没有这座山岳的阻碍，恐怕光是弥漫出去的战斗余波，都有可能对周边的城市中心造成不小的破坏。
“继续前进！”
队长收回心神下达了命令，一边前进一边向总部汇报进入山体后目睹的一切。
后方的队伍确认洞口没有危险后，立刻跟上他们的脚步，鱼贯而出。
大量士兵在洞口集结，刚要分批前进赶赴战场中心，前方正在排查情况的那些装甲战士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靠近，准备战斗！”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握紧了武器看向前方。
某栋大楼的转角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逆着天空照下的火光，众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能看清对方身上的叛军制服。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队长一边大声怒喝，一边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十几名装甲战士散开朝对方包围了过去。
位于后方的大部队也迅速冲向路边的掩体，朝着前方推进。
“转身回去，我不想杀你们。”
那人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装甲战士互相看看，有些拿不准对方的底细。
队长冷着脸喊道：“你们也是大夏人，今晚死了这么多平民，这就是你们那个所谓的救灾兵团想要的结果吗？”
“当然不是。”
男人抬起手啪嚓一声，火苗在他手中亮起，点燃了嘴角叼着的烟。
火光也让众人看清了他的长相，一个四十岁上下，面色枯黄有些干瘦的男人。
是那个看起来身体不太健康的戴业，曹家派来的死士。
“你们已经被包围，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戴业甩了甩手熄灭手里的火柴，抬头看向正在包围自己的众人，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轻声道：“不，是你们被包围了。”
队长看了看周围，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他隐约感觉到了周围有其他人的气息，但却无法准确捕捉到位置，这是非常反常的情况。
“抓活的！”
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先把这名叛军抓住快速拷问情报。
两名装甲战士一拥而上，戴业淡定地叼着烟视若无睹。
就在装甲战士即将冲到他面前时，黑暗中几道火线快速闪出。
奔袭中的装甲战士脸色一变，迅速拔出腰间的武器。
叮叮叮~
金铁交击的声响连续响起，兔起鹞落间几道身影相互错身而过，各自占据一处位置互相对峙。
看清袭击者的样貌后，众人瞳孔一缩。
那是一群长着竖瞳、全身爬满青黑色鳞片，皮下还不断有火红色丝线在游动的怪物。
戴业握住腰间的短刀缓缓拔出，金属刃面上浮现火焰脉络，一寸寸地亮起。
这个中年男人深吸一口烟，烟头火星大亮，目视前方的瞳孔也在闪现着火焰。
“我是大夏人，你们也是大夏人啊。”戴业沉声开口，“可你们总是这样，只会高高在上指责我们，就好像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
武器出鞘，猛然指向前方的那些装甲战士，戴业的眼底彻底燃起火焰，瞳孔快速收缩着。
他的语气变得不屑，带上了浓浓的恨意。
“你说今晚死了很多人，那昨晚呢？你们的人是人，我们的人就不是人了！”
周围的废墟、楼房、巷口陆续传出脚步，黑暗中一对对闪动着赤红色火焰的竖瞳缓缓浮现。
“只会大言不惭指责我们这些倒霉鬼，怎么没看你们去质问造成这一切的真正元凶！”
钢刀喷吐出火焰，黑暗里那一双双眼睛猛然冲出，如同跃入猎场的群龙。
“开火！”
队长大吼着下达命令，枪械火光猛然亮起。
鲜血如岩浆般沸腾的人们，握着钢刀悍然杀入枪林弹雨中。
……
狂暴的波动开始转弱，天空的火海逐渐熄灭下来，不断砸下的巨石也缓缓停歇。
脸色苍白如纸的延平松开石板，一边咳血一边说道：“他……他还没死。”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赤金色，同时遭遇药物和石板力量的双重反噬，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极强的变异，连面容都发生了改变，颧骨高高隆起，眼角一大圈硬质增生物。
他的身体在不断朝着更高的层次进化，可生命力却已经不足以支撑到彻底完成蜕变，皮肤一次次干涸开裂又一次次愈合，循环往复。
同伴不断往他身上浇水试图为他降温，蒸发的水雾不断涌起。
在他身后，一大群同样服下了药物协同作战觉醒者成片倒下，正在拼命控制着体内狂暴的力量。
作为觉醒者，他们对神性有更强的耐受力，能在药物力量的冲击下坚持更长的时间、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但一切都有极限，过度催化以太带来的巨大负荷已经让他们的身体濒临崩溃，已经有数十人化成干尸倒在地上。
“别管我，去杀了他！”
延平推开给自己身上倒水的同伴，咬着牙大声喊道。
司雅靠在装甲车边，扶着车身死死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她的情况并没有比延平好多少，因脱水而干瘪下去的面孔已经没了血色，燃烧的瞳孔周围满是被烤干的血痂，恐怖极了。
她的体力早就不支，坚持着没有倒下仅仅是不想让身后的同伴失去继续战斗的信念。
“上！”
等到落石彻底停歇，接替了指挥的朱小福立刻大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