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合营的风终于吹到了轧钢厂。
娄半城最后一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敲门声的响起。
“请进。”
话音刚落，何雨柱走进来。
他手里提着公文包，是下班之后匆匆赶过来的。
娄半城转过来冲着他苦涩的一笑，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他看上去太疲惫了。
何雨柱心里默默的想到。
“柱子，你来了。快坐吧。”
“娄董……”
何雨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或许他想多了，这个叱咤风云的商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
“别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的。好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还怪想你的。”
娄半城开的玩笑有些生涩。
不过何雨柱还是接着话茬说下去了。
“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想我们可能也有个两三个月没见面了。”
“我还是不后悔。”
娄半城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我老了。”
他说：“有时候想想奋斗了一辈子我又得到了什么呢？这个厂子是从我十来岁一无所有的时候打拼出来的。抗战的时候我还捐过东西。等到胜利来临的那一刻，我都与它共进退。如今让我转交给别人，心里头不难过都是假的。但是我依旧不后悔。”
“我理解。”
何雨柱正色道：“其实您一直都心系国家，以民族大义为自己的终身奋斗的事业。这厂子也不是交给了别人，而是交给了国家。国家比您更需要它。我想它会为国家贡献出更多地力量吧！”
娄半城似乎很满意何雨柱这样的说法。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我退出去之后也乐得一个清闲。再说了，现在说是公私合营。人家还要给我分钱呢。我还拿着工资。想不到我干了一辈子的商人，竟然还吃上国家饭了！说出去，谁不觉得我捡了一个大便宜！”
“您能想的开我就放心了。”
何雨柱笑笑说道：“不过新来的厂长什么时候上任呢？上面出了文件没有？”
“杨厂长已经接收到正式通知了。到时候厂里会搞个交接仪式。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你到时候也一起来参加吧！”
“我？”
何雨柱指了指自己。
他现在已经不是轧钢厂的员工了。
他不知道这样做合适不合适。
“娄晓娥也会来的。”
娄半城略有深意地笑了。
“您这是……”
何雨柱有些尴尬。
“都几年了，你真当我这个当爹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晓娥现在还小不到年龄，等到了年龄。你们俩的事儿就要提上日程了。”
娄半城真诚地说道。
“您这是同意我们了吗？”
何雨柱有些兴奋。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娄晓娥作为我的女儿看见她有一个好归宿，我肯定高兴啊！你很优秀，也能带带她。只是我们家的成分，你也要小心。通过这一次我算是明白了。凡事都有变数。”
“这个您不用担心的。我肯定有办法。我不会让自己吃亏也绝不会让晓娥吃亏的。”
娄半城用一种十分欣赏的眼神看着何雨柱。
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又高看了一眼。
他在他身上还是能看到当年那个十五岁少年的影子。
却也能看到超过20岁少年的成熟。
“我放心。我当然放心了。”
娄半城几句话又聊到了正题上。
“晓娥马上就要中专毕业了，我打算让她进厂里来。这个面子上面还是会给我的。”
“也好。她学习的专业正好跟厂里对口，不过让她从工人做起是不是就太委屈她了？”
“我这个女儿啊，别的不行。就是能吃苦！”
娄半城说到娄晓娥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
看得出来他对娄晓娥十分的自豪。
“你别看她是个大小姐，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从小在我的耳熏目染之下，她对工作可是一丝不苟的程度。我是打算让她先上一线磨炼一下自己的意志。了解一下一线工人的辛苦。等到后面我再给她调到办公室去。杨厂长刚来，他对轧钢厂不是很熟悉。这些方面我还有操作的空间。”
何雨柱点点头说道：“晓娥其实对于做生意还是挺有一套的，让她早点出入社会磨炼一下对她也有好处。”
他觉得经商头脑可都是遗传。
上辈子娄晓娥跟着娄半城他们去了香江之后，还不是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
说明她还是比较有这方面的才华的。
这还是建立在她过去一直是个家庭妇女的情况下。
如果她在厂里磨炼几年肯定会更有作为。
“嗯。我想让她自己拼出来一个美丽的人生。你别看我平时是个老古板啊！可是我实际上跟别的父亲想的可都不一样。我想女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如果真的一直靠着男人肯定是没有保障的。别人家的女儿我不管，我娄半城的女儿可不兴这么没出息！”
何雨柱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您的意思是我不靠谱咯？”
“你靠不靠谱还不得交给时间来证明吗？”
娄半城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闲聊之后，娄半城热情的非要亲自开车带着何雨柱回去。
在车上娄半城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由得感叹道：“几十年来，我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过几天我也不用走了，想想心里头还有点闷闷的。”
“如果以后您觉得闷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陪您好了。”
“你还不是有忙的时候？”
娄半城笑着转动方向盘，车子转了一个弯。
“老丈人找我我还是可以忙里偷闲的嘛！不过一切还是要以工作为主。”
“你小子！”
娄半城笑的更开心了。
“你有这个心啊，我就知足了。”
“那您还是挺容易满足的。别的老丈人可不这样，别的老丈人彩礼都要女婿掏空家底呢！”
“都是新社会了我要什么彩礼？”
娄半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跟何雨柱说道：“要不然我送你们俩一套宅子？”
何雨柱看着娄半城，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