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是J市的临市，而A市是Z市的临市。从J市上J50高速，不用换高速，便可直达A、Z两市，车程分别1个半小时和四个小时。
Z市是一座三线城市，小却宜居。绿化比大城市要好得多。他们下高速后，走了一段省道，两边种满了农作物。因为人流量较少，植物多，所以空气也格外的清新。今天天气也好，虽然太阳高照，但并不热。
何智打开车窗，让带着青草香味的风灌进来，吹在脸上，怪暖的。
何智眯眼感受着大自然的味道，突然开口问道，“你从小在这儿长大？”
“啊。土生土长。”
何智睁开眼睛，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他，半晌才开口，“难怪你长得这么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杰地灵，没错的。”
“我们这里只出一个我。”
言外之意，人杰地灵没错，但是长成我这样：难。
何智轻笑，“张长官，这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说话都硬气了，是吗？”
“实话。”
她点头，不否认。
“你在J市都有房子，为什么不接你妈妈过来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你也不用经常这样两头跑。”
“那是我爸跟我妈结婚的房子，她不想搬。”
张遥有几次提起过，让她跟着自己到J市。但是张妈妈不同意，她总说人没了，总不能其他东西也跟着没了。住在你爸曾经住过的地方，留个念想挺好。
她总以这个理由来推辞，张遥也就不勉强她搬到J市。自己每周或隔一周回来看看，谈不上麻烦，毕竟也算是心里一个牵挂。
这次他约何智过来，还是他妈妈要求的。毕竟是她儿子的首位女朋友，有点兴奋也有点欣慰。她一度以为张遥未来就这么过了，可能在他的世界里，工作永远是第一位，永远不会谈恋爱成家。但是，惊喜和惊吓来的都很突然。
“快到了？”
“恩。”张遥说，“还有几分钟。”
说着，车子从省道下去，拐进一个乡道。说乡道也不准确，因为路还很宽敞。只是开了没一会，两边的农田被小洋房给取代。这些房子都是新建的，看表面，估计落地没两年。
张遥的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栋，他住在一栋比较老的小区楼里。虽然老，但是不知是不是人气多，所以小区也变得老而有味。他将车子开进小区，里面停车位很多，完全不像J市停个车就跟打场仗一样激烈。
“6楼。”张遥下车后，将那捧鲜花递给何智，“你拿着。”说着，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又拿出三个箱子。
“你手里是什么？”
“礼物。”张遥说，“其实你人来，已经给足了我的面子，不需要你再做其他事。”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我是你女朋友，见你妈妈，不是很正常嘛？”
张遥点头，腾出一只手，牵着她上楼。
到6楼，张遥正拿钥匙开门，门便从里开了。
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张遥的妈妈，祁延芳。
何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只有精致这个印象。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黑色半裙，头发盘成发髻，插着一根很古典的玉簪子。脸上只是微施粉黛，嘴角的细纹是时光的痕迹，但不掩其良好气色。这幅模样完全不像张遥的妈妈，反倒像他姐姐。
“姐...阿姨您好！”
何智心想自己得趁早改掉这个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的毛病。
祁延芳趁对方看自己的时候，也把何智给瞧了遍，眼神中谈不上有多喜欢，多惊讶，但至少不显得疏远。
“你好，何小姐。”祁延芳看着张遥，“杵门口做什么，领何小姐进来。”
何智将手上的花送给她，“阿姨，送给你的。”
祁延芳看着她手上的花束，有玫瑰、兰花、雏菊。这花选的倒合心，只不过不知道是她自己选的，还是张遥帮她选的。
祁延芳接过花，将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房子是两厅三室的格局，面积比张遥在J市的房子小得多。两个客厅加起来，才有那个房子一个客厅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充斥着生活的气息。祁延芳是个懂生活的人，家里还有阳台上放满了花花草草，阳台上甚至还有一个结了小果的黄瓜苗。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会做饭吗？”祁延芳处理好花束，转头问还未坐下的何智。
“啊？会，会的。”
“那你来厨房帮我吧。”说完，便扔给何智一个背影，进了厨房。
何智想跟着去，被张遥拉回来，把她按在沙发上，“你坐着。”说完，张遥便进了厨房。
何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没一会儿，祁延芳从厨房出来，手上多了一盘切好的甜瓜。
“小遥说他做饭。”她将水果递到何智面前，自己坐到她对面，“你是智尔的老板？”
“阿姨您知道智尔？”
祁延芳点头，“知道一点。”
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有规矩，仿佛她在心中为每个动作都做好了边界线，不能逾越。
“他只是一名警察。”
话的意思很明显，张遥只是一名警察，与你国际集团CEO的身份不搭，你喜欢他什么。
“阿姨，觉得我接触他是有所图？”
祁延芳对何智的聪明还算满意，毕竟这样聊天不费劲，不用多费口舌。
“不是？”
“不是。”
“那如果我不同意你们交往呢？”
何智预料这次见面不会很顺利，她脑补了很多种强势婆婆的形象，但唯独没有料想过眼前这个场景。祁延芳有着最温柔的外表，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冷冽。像冬天的北风，夹着雪花吹进你脖颈，冷的不舒服。
“我接受您的提议。”见祁延芳欲说什么，何智笑着接着说，“我接受您的不同意，但是好像谈恋爱是我跟张遥之间的事情，您是他母亲，我会保留对您的尊重。除非是张遥想结束，除此之外，其他人说的我不放在心上。”
“你这么肯定，张遥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