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改造的技术。”
辰启阳的话一直在何智耳边环绕，像是带上了立体声耳机，清晰而明亮，直击她耳膜。
何智感觉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块已经有了裂缝的冰湖上，随时间的流逝，裂缝越来越大，她进退两难。
“小何你好好考虑，资金不是问题，我只需要你出技术，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辰老，我能问一句，您是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智尔的内核。
“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在J市，是没什么能逃得出我的眼睛。你还是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我也不能倚老卖老，强人所难。”
辰启阳说完这句话，便要出去。他看了一眼辰东，明显后者不想走，他还有话对何智说。
“那我去车里等你。”
“是的，爸爸。”
会议室里只剩下何智与辰东两个人。前者一直在思考辰启阳说的话，后者则犹犹豫豫想要说些什么。
“那天，我跟她没做。”
辰东的声音打破会议室的静谧。
“我知道。”何智放弃思考，直盯盯的望着辰东，“我知道你们没做，她没这个胆。”
她是谁，不言而喻，可这都不重要了，或许这对何智来说，从一开始就不重要。
“所以，这代表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何智回绝得果断，“我们两不可能。”
“为什么？”
“辰二少，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两不管是性格还是人生履历都不一样。三观不一样，别说当情人，谈朋友都不可能的。”
辰东反驳，“那你和张遥呢？三观就和了？张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干净。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查智尔，你一点都不介意？”
“他怎么样，我心里有数。况且我重复很多遍，我是良民。他喜欢查，觉得开心，那就随他咯。况且现在，我跟他快活得很，我们的事这就无需你操心。”何智不免毒舌道，“你既然整天跟着你父亲，就应该学点好的。别整天一副二世主的模样，当心又闹出上回那个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两百年好合。”辰东起身欲走，到门口，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提醒一下何智，“我父亲说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细的方面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不答应，一定会有麻烦。还有，如果跟基因有关的消息不是你们自己透露出去的，这只能说明你们这里有鬼。”
有鬼。
何智早就猜到智尔内有人在偷偷的往外泄露他们的秘密，而且这人位置不低。
“谢谢。”
“不客气。”说完这话，辰东头也不回的走到电梯处。
目送辰东的离开，何智心里暗暗发誓，这只鬼一定得给他揪出来。
那边张遥一到警局，就被李庆神色严肃的拉到自己的位置，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智尔的账目。
“头儿，你看这儿，记住这个银行。”李庆指着其中一行被明显加粗的数据给张遥看，然后关掉表格，打开另一张，同样指着一行加粗的数据，“这两个账目隔了四年，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李庆从一开始就没喊张遥，而是一直以“你”称呼，这足以体现他现在的兴奋，毕竟这个发现在对智尔的调查上是有着突破性的进展。
“这两家银行一样！都是位于法国巴黎第二区的Natixis银行！”李庆声音很高。
“很明显。”张遥淡淡来了句，却没浇灭李庆的劲头。
“这个是2013年9月16日，智尔刚成立那会，从Natixis收到的投资，四千万美金。这是四年后，2017年3月27日，从我市中国银行城南路支行寄出去的，显示着两千万欧元，备注是股东分红。”
“有查银行当天的录像吗？”
李庆点头，“但是看不出什么，因为金额过大，他们走的是VIP通道。”
“VIP室也有监控，没有调出来？”
李庆有些疑惑，“头儿，我们知道他们往外汇过钱，而且有具体的金额，我都跟银行对过了，金额没问题。”
“你怎么问的？”
“就说我们在查案嘛。”
“他们信了？”
“我拿出了证件。”李庆说。
“有证件也不可能轻易告诉你。”张遥说，“银行有客户保密的法律规定，不得向外界透露客户的任何信息。”
“可我们是在查案。”
“这就是原因，查案需要银行协助调查，有上级的批准吗？”张遥看着他，接着说，“如果没有，银行不可能告诉你事情，他还得做生意。”
“那他是骗了我？”
“不完全。”张遥说，“至少可以确定Natixis银行有问题。”
“是因为金额数目太大吗？”
不知道李庆为什么会说道金额数目，但是张遥有必要提醒他，“智尔从中国银行汇出去的不一定就真的是钱。”
李庆似懂非懂，张遥只好作罢，不再说什么，让他自己消化。他看了一圈，“秦濑今天没来？”
“没看到。”李庆说，“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这可不是秦濑的作风，周五说好今天要过来加班，如果临时有事，她一定会事先给张遥说。这次连个电话都没有，似乎有点奇怪。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们也没时间顾及秦濑。
“你查一下在Natixis那头跟智尔联系的是谁，越详细越好。”张遥说，“我去跟银行交涉，或者直接去智尔，查清楚这汇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头儿，我还是不大理解，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两千万欧元的说法是障眼法呢？”
“如果真的是股东分红，为什么在四年后才发？而且还只有这一次？”
张遥的解释通俗易懂，李庆能理解，但他却又并未说到实质。真正的原因，张遥也不确定。他得到消息，是跟基因有关系，寄出去的东西会跟这个有关吗？现在他们所做的调查，全都基于他这个设想，如果原理是错的，那么他们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但是如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