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走出从园林的另一侧走出小院，他抬头看了眼天上月光，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臂。
接受了女帝帝道光雨的馈赠后，他的手臂呈现出点点金色光辉，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臂包括身体的力量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增长，到最后或许能够将自己的体魄提升三到五成。
以楚朝本身体魄的基础，在这次增幅完后，完全可以媲美寻常的上等武道宗师境了！
不是道体，胜似道体！
楚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女帝的随手一挥都能够让自己得到如此机遇，同样的，她随手一捏也能像捏死蚂蚁那般轻松地捏死自己啊。
在先前答应女帝成为大唐极道使的时候，楚朝就明白，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就算女帝的一些帝王心术那他觉得很憋屈很别扭，但最后还是只能默默接受。
“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朝自语一句为自己开导，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女帝对他的目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楚朝的力量能够为她所用，再不济也要为大唐所用。
就当下而言，楚朝并不排斥这个念头，相反，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自己能够多出几份力，就像在当日养神山之战时，楚朝完全可以答应李元芳的要求，自己往山林外逃去，但当小李子深受重伤之后，他还是毫无犹豫地站出来，甚至以重伤垂死的代价才换了胜利的战果。
对这座长安城，对这座中域王朝，楚朝已经有许多可以称之为眷念的事物了呀...
比起女帝，楚朝现在更忧虑的还是滚滚的事情。
“对了，刚刚应该去问一下女帝的，不知道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楚朝嘴里嘀咕，心里却觉得女帝知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如果那无面法师像真和武则天有关，那当无面法师像碎裂的那一刻，武则天就应该出现在水池中了，而不是站在数百步外的小屋内对着一块灵位发呆。
有没有可能是武则天想要隐藏什么？
楚朝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忍不住摇头一笑。
以女帝在大唐的身份地位、她需要去隐藏什么？
这位大陆最强盛王朝的权柄执掌者，她的心胸之宽广，绝对是位列于三千年来无数帝王之上的存在。
楚朝有些紧张地回到自己住处，当看到滚滚正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今天晚上无面法师像碎了之后，滚滚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脱去外衣也躺进被窝之中，面朝滚滚侧躺，一手拍着滚滚的肚子右侧。
那是先前楚朝借助终极之力所看到的，它体内盈溢着殷红之光的位置。
滚滚似乎被楚朝这一模给吓了一跳，但还在睡梦中的小圆球只是抽了抽鼻子，接着翻过身来整个身子缠住了楚朝的手臂。
在这一刻，滚滚一直紧皱的眉宇才放松下来，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弧度。
楚朝的动作愈发温柔，他轻轻地将滚滚搂进怀里，双眼闭上前流露的是坚决之色。
......
“你认识我？”
一道苍老之声传入楚朝脑海，他耳朵微动，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所见，自己正处于一处白茫茫的空间内。
他伸展四肢，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无比，仿佛悬停在宇宙之中，飘飘欲仙。
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是谁的？
正当楚朝疑惑的时候，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这一刻，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那张脸上，无眼无鼻无嘴，赫然便是昨天夜里见到的那尊无面法师石像！
这样的一幕把楚朝吓得亡魂皆冒，他扑腾着四肢朝后退去，当和那无面法师像离开一段距离时，他那紧张恐惧得仿佛要炸出来的心脏这才有些舒缓的迹象。
“你到底是谁！”
惊恐未消的楚朝失声大吼，而那无面法师像静静地矗立在空间之中，白色显灰的石像身躯在这一刻仿佛携带天地之威般，在楚朝眼中看来是无比地庞大，仿佛要将他的内心挤满。
这是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和武则天的那种威压截然不同，反而有点像当初面对一丝半神之力的姜子牙时那样的感觉。
难道...
楚朝瞳孔一缩。
这无面法师像，当真就是那在诸神时代一手开创了人类法道的那尊法师？
他没死？他反而化成了一座石像不声不响地待在大明宫中？
“你不是认识我吗？”
无面法师像再次“开口”了，他的面目平得仿佛一面墙壁一般，但楚朝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开口”的样子。
就像昨天晚上他发现那无面法师“笑”了一般。
“我认识你？”
楚朝连忙甩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
无面法师突然不说话了，而下一刻，楚朝只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
“哈哈哈...我们，本该相交不分啊哈哈哈...”
这笑声到了最后，楚朝甚至听到了凄凉的意味。
不等他疑惑，楚朝便看到了那无面法师像朝他倒来！
楚朝吓得四肢乱动，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丝毫！
那张巨大的无面之脸愈来愈近，已经成为了笼罩楚朝的一片阴影！
当那无面法师像的头部就要撞上楚朝的那一刻，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咣！”
似碰撞之声，又像是一声瓷器碎裂之尖响让楚朝从美梦中惊醒，整个人从床上崩了起来，一脸恐慌地看向房间。
一切如常，没有白茫茫的空间，也没有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张无面人脸。
“啾！”
“啊！！！”
楚朝忍不住爆出了一声惨叫，这让突然窜到楚朝眼前的滚滚也吓得不行，整个大圆球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嗖地一下跑到床尾，一脸紧张而疑惑地看着楚朝。
“呼...滚滚...是你啊。”
楚朝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心里微微地放松下来，但他发现滚滚不时地撇向窗边，小眼睛里有不安之意。
当下他疑惑地朝那处看去。
满地瓷器碎片...
还真是好大一声咣啊！
本以为要看到楚朝发火一幕的滚滚惊愕地发现楚朝突然傻笑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它听不懂的话。
“只是梦啊...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