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老爷手中的茶盏也“咔”地一声,重重地搁在了案几上,发出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威慑的声响,可见他心中的不悦。
“孙老弟多虑了。”
钱有财很快调整神色,忽然展颜一笑,只是那笑意冰冷,并未达眼底。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孙家主,缓缓说道:
“咱们大可以立个详细的章程,明确规定巡逻队的职责、纪律以及各项事务的处理方式。
每家再派个精明能干、信得过的人盯着,账目每日清算,做到公开透明。
如此一来,孙老弟可觉得妥当?”
钱有财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绵里藏针,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孙家主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沉思半晌,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与权衡,在钱赵两家的牵头下总算议定了章程。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翌日清晨,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镇口外一片空地上,钱赵两家的管事已经早早在此等候。
钱家管事身形高大,面容刚毅。
赵家管事则略显消瘦,眼神犀利。
此时,百余名精壮家丁整齐地站一起。
他们个个腰间别着短棍,身姿挺拔,在晨雾中显得影影绰绰,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都给我听好了!”
钱家管事往人前一站,抬起手中的木牌,声音洪亮。
“从今日起,但凡往柏鹤村去的百姓,没有咱们安业镇的通行令牌,一概不许通过!
若无令牌者,立刻劝回。
不听劝者,立刻按盗匪轮处。”
众人听闻,皆是神色一凛,整齐应道:“是!”
百余名家丁,在二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着柏鹤村行去。
经过的行人看到这支队伍,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低头快速绕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很快,队伍已经来到了柏鹤村外围。
两位管事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随即开始下达指令。
赵家管事一挥手,大声喝道:
“你们这些人,跟我来。
去把通往柏鹤村的路给挖断!务必让那些牛车、马车都没法顺利进村!”
被点到的家丁们齐声应和,手持锄头、铲子等工具,快速分散开来。
一时间,通往柏鹤村的路,尘土飞扬,锄头起落间,原本平坦的道路很快变得坑洼不堪,沟壑纵横。
另一波家丁则整齐地跟在钱家管事身后。
钱家管事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猛地一声令下:“都给我散开,守住各个路口!一个村民都不许放过去!”
家丁们得令后,迅速散开,分散在通往柏鹤村的各个出入口。
很快,柏鹤村的各个要道都被他们牢牢封锁,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此时,原本想要前往柏鹤村的村民们远远看到这阵仗,无不吓得脸色惨白。
那些挑着担子,准备去村里售卖自家农产品的小贩,惊恐地瞪大双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赶紧转身,脚步慌乱地往回跑,生怕慢一步就会被这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抓住。
还有一些赶着牛车,载着生活用品准备进村看望亲友的村民,看到被挖得面目全非的道路,无奈地停下了牛车。
只能将人送到这了,想要前往柏鹤村的,只能自行前去。
而牛车的主人,掉转车头,直接选择改道,绕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柏鹤村的村民们得到消息,从村子里远远观望时,也都人心惶惶。
老人们唉声叹气,担忧着未来的日子。
妇女们神色慌张,紧紧拉着孩子的手,不敢让他们离开自己半步。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则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怒火,但在这强大的压迫面前,也只能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