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若悠然起身:“娘娘若无事的话，臣妾告退。”
皇后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又似哼了一声。
出未央宫大门后，沈今若迎面碰上捧着梅花回来的盛姝，她看到沈今若双眼一亮，随后呲着小白牙行礼:“沈娘娘安。”
“本宫听皇后说了，你一大早便去梅苑赏梅去了。”
盛姝看着怀里的梅花，分了一半给沈今若:“沈娘娘带回去插瓶吧，可好看了。”
沈今若笑吟吟接过她的梅花，道:“你可轻点野，当心皇后问你功课。”
盛姝脸色有点垮，但已经十分稳得住了她道:“我都完成了，母后才放我出去的，沈娘娘放心吧！”
“去吧。”
盛姝这才脚步轻快的抱着红梅来到皇后宫里，向正在揉头的皇后请安:“母后，这花儿插在您的九凤瓶里定然十分好看。”
皇后略略抬眼，眼底阴沉未散，看的盛姝一愣。
“母后……”
皇后道:“你自回宫后，本宫还真就不曾问过你。”
盛姝把梅花递给冬雪，随后上前道:“母后想问什么？”
皇后冷笑:“本宫想问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偏你出去半年，回来心就不在本宫这儿了，一心向着昭阳宫那位，什么都不肯说，略问一问，你不就装病搪塞么。”
盛姝道:“母后，儿臣是真的不舒服啊。”
皇后伸手拉住盛姝，道:“她都教过你什么？嗯？是不是教了你一些不好的东西，让你和本宫离心？你要知道，这个女人死而复生是个妖怪，她的话不可信！”
盛姝有些不耐烦，又不能甩开皇后，她只得道:“母后，这话我回宫后您问了无数遍了，儿臣再说一遍，沈娘娘从未在儿臣面前说过母后的不是，她很清楚的告诉儿臣，她站在您的对立面，但她也说，大人的事同儿臣无关，她还让儿臣好好学习，不要惹母后担忧。”
皇后还是不肯相信:“只有这些？难道沈今若不是看到你晚上学习的东西么？你个实心眼的，当初离宫为何要把那些东西带去！”
盛姝一脸迷茫:“母后……那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吗？都是好书啊。”虽然她并不乐意学。
皇后闭了闭眼。
从这点上看，她便明白，沈今若一定是怀疑什么了，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这个傻子……”皇后气的用食指戳了戳盛姝的脑门:“你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啊？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心眼子比你多出几番来！”
盛姝捂着额头，有些无语的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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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除夕宴结束后，晏臻直接来了昭阳宫。
从前还会照顾一下皇后的面子，如今是一点都不想给了。
过了今日，便是入宫第五个年头的开始，这个除夕也是晏臻第一次同沈今若守岁。
可沈今若围在炭盆边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晏臻搂着她躺到榻上，被热炕一熏，沈今若更想睡觉了。
“明天是你生辰，虽然不能办宴席，但还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晏臻问道。
沈今若打了个哈欠，在晏臻怀里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她道:“陛下不该来问臣妾，难不成臣妾不说，陛下就不给臣妾准备礼物了不成？”
晏臻捏着她白嫩修长的手指，道:“朕准备朕的，难道朕给你准备了，就不准你提想要的东西了不成？”
沈今若饶有兴趣的道:“那陛下给臣妾准备什么了？”
晏臻故意叹道:“金银珠宝你都有，再稀奇的珍宝你也都见过，这礼啊，还真不好送。”
沈今若立刻道:“臣妾就是个俗人，怎么不喜欢珠宝？有多少也不嫌多，臣妾要翡翠，臣妾还没有一套像样的翡翠呢。”
晏臻笑了:“你这妮子是能掐会算吧？怎么每次朕得什么好东西你都能猜到？”
沈今若扬了扬眉，坐直了身子。
晏臻解释道:“从波斯来的好东西，两样东西最好，一套翡翠，还有一种新的首饰，叫什么……金刚钻戒指？”
沈今若眼睛亮了亮，那不就是钻石吗。
只不过这个朝代是没有的，看来只能通过国外的渠道了。
沈今若笑眯眯的看着晏臻，小猫似的撒娇。
晏臻噗嗤笑了:“你就喜欢这个？那你也太好打发了，朕都已经想好被你提离谱要求难住的准备了。”
沈今若勾住晏臻的脖子，软声道:“金刚钻还是算了，臣妾喜欢翡翠。”
晏臻扬眉:“好，都依你。”
沈今若重新倚回晏臻的怀中。
倒不是她对钻石没兴趣，而是对她来说，钻石还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虽然晏臻是她孩子的爸爸，她也是合理合法的嫁给晏臻，可她却不是他的妻子。
她位份再尊贵，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妾。
顶着这样的身份戴晏臻送的钻戒，搞的像结婚戒指似的，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也不迟。
沈今若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矫情，不过女人一辈子能矫情几回，偶尔这样任性一次，心情也松快不少。
“对了，咱们儿子的名字，朕想好了。”
沈今若猛一抬头，双眼亮晶晶的:“其实这才是陛下要送臣妾的礼物吧？”
晏臻但笑不语。
“说罢陛下，唤作什么？”
“瀚。”
“瀚？承瀚？”沈今若念了几声，道:“陛下取名字从来都是深思熟虑，臣妾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
“可陛下没取公主的名字么？万一是公主呢？”
晏臻道:“你当肖玉是什么人，他会不知你腹中是男是女？”
沈今若从没问过肖玉，因为她想拆盲盒。
如今知道是个儿子，她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两人歪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连沈今若自己也惊讶，她和晏臻之间，何时开始有这么多的话可说了。
仿佛永远也说不完。
聊到了深夜，晏臻顾及沈今若的身孕不能熬夜，便陪她安置了。
两人躺在床上，殿里十分安静，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京城里的烟花爆竹声。他道:“玉衡已经带着曲婳宁进京了。”
沈今若:“何时进宫？”
“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