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许诺,稍后会给他们每个人都分发一块,并且让他们谨慎使用,不可用来胡作非为。
“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只要你们展示一次这块玉牌,地方官员就会将此记录在案并派人火速前往长安城通报我,如果我发现你们动用令牌,做的事情却见不得光……”
庆修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微微眯起眼。
尽管无声,但这一刻任何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一点庆国公只管放心,我等怎会胡作非为。”
“庆国公赐予我等使用,是为了令我等更好效力,怎可为一己私欲!”
“若是庆国公发现我有任何胡乱使用的迹象,大可随意处置!”
众人赶紧接二连三地拍胸脯保证,生怕被庆国公质疑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甚好……”
不过,庆修如此大方的给他们放下如此权能,倒也让他们当中不少人倍受感动。
他们投诚也不过一个月,在他手下也并未办成多少事,竟然就给了这么大的权力上手。
如果日后还能做得更好 ,那日后能得到的恩典权职会达到什么程度,简直不敢想象!
一时间他们有不少人心中感叹,果然还是给庆国公办事好。
当然,庆修并未同他们说明,这块牌子如今在他们手中,要使用起来所受到的限制是十分大的。
这种牌子并非是清一色制式,在他手中刻意被分成了三个等级,而他们能拿到的是最低级的身份牌。
虽然说可以调动地方官府协助,但这个等级的牌子,调动地方官府时对方并非是无条件执行,而是要酌情执行,甚至可以驳回。
若是他们真的用此物来为非作歹,哪怕只有一次,地方官府当即通报,庆修可就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后果如何,绝对要比他们想象中更加严重,毕竟这可是动用了庆修的信誉和威严,怎能让他们没有任何后果的胡作非为。
“诸位都散去吧,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通,明天尽快上路!”
众人当即纷纷对庆修行礼告别,随即各自离去。
“我先告退了。”
就在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周隐客也表示告退,但庆修却单独命令他先留下来。
“不用急着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庆修的神色忽然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的周隐客心下莫名其妙觉得不妙。
但他不敢多说,只是低头候在一旁等待庆修吩咐。
“你先坐下,还得再等一会儿。”
庆修挥了挥手示意,周隐客不敢多言,听了他的吩咐坐下。
二人就这么在房中对座,却始终不言语,这对庆修来说倒还没什么,可对周隐客来说却如坐针毡,简直每一刻都觉得煎熬。
直到他越来越坐不住,实在想开口询问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错落有序的脚步声,“庆国公,我们带来了。”
“嗯。”
庆修微微点头,外面的人当即推开房门,竟赫然是七八个身穿着夜行衣的人!
周隐客差点惊得起身,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庆国公的府邸,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下属 。
那些人进来后,直接将一样东西丢在地上,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周隐客低头一看,那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光线微暗,但周隐客还是能看得出来,此人浑身都是血迹,趴在地上只能微弱的抖动,并且气息越来越虚弱。
周隐客正在心里琢磨着此人到底是哪个倒霉蛋,那家伙却突然自己动起来了,缓缓向周隐客的方向爬过来。
周隐客心中一惊,他正要起身避开,却没想到趴在地上的那家伙竟然开口了:“老……老大……”
尽管声音极度微弱,但周隐客当场就听出来这声音是谁,不禁高呼:“老三?!”
此人正是他白山会的第三头目,也是此前周隐客能绝对信任的少数心腹之一。
刚才庆修在厅堂中开会时,三头目当然也在其中 ,却没成想这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竟然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而看庆修泰然自若的样子,显然就是他刻意而为!
周隐客当场站起身来,然而他看到庆修的下属们突然向自己逼近一步,连忙解释道:“慢!诸位别误会!”
随后他赶紧看向庆修,对其拱手行一礼发问:“在下不明白,庆国公这是何意?难道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们收编,就是要带到长安城逐一绞杀?”
周隐客说这番话时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甚至他脑海中已经隐约可以想象到下一刻这些人冲上前把自己砍碎的景象。
强做镇定可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庆修却笑得十分轻松,“我如果想剿灭你们,又何必把你们带到这里,白费那么多力气?你当真以为剿灭你们十分艰难?”
“我若是想,你们甚至都不知道是我在下手,不出三四天的时间全都要被我所灭!”
周隐客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庆国公又为何……”
他指向趴在地面上微微颤抖,只勉强剩下一口气的三头目,仍旧不解。
“处决他与你们无关,完全是因为此人犯了禁忌。”
庆修忽然话锋一转,“还记得当初你们离开凤翔之前,此人与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周隐客一头雾水,他极力回忆,却也难以想起来三头目和他说过什么应当遭受这等惩罚的话。
忽然,他猛的想起来,当初在离开凤翔城的时候,自己万般不情愿,而三头目则是话里有话的暗示他,一旦跟随庆修去了,这白山会也就不是他的。
甚至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当然,那时三头目说的极为隐晦,而且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其他人也很难听得很清楚二人到底交流了什么。
“难道说……”
周隐客顿时汗流浃背,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场极不起眼的对话竟然能被庆修所窥知!
“想起来了?”庆修微微一抬眼,周隐客则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小心回应了一声。
他到此时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白山会,恐怕早就被庆修渗透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