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庆修摇了摇头,“用蒸汽机作动力,车每次出行可以拉载的人数能达到几十甚至几百人,能铺设多少条铁轨路,就能有多少辆车同时运行。”
“现如今从关中去一趟幽州,哪怕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军情也至少得八天的时间才能跑完单程,而且也仅仅只局限于一个人。”
“如果用蒸汽车跑,哪怕速度比全速行进的马匹略慢一筹,至少可以做到全天十二时辰一直全速跑,除了中途停下来需要补充煤炭之外,根本不需要休息!”
“而且火车一趟可以拉的人数也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人,那是让几百人同时达到快马加急的速度,恐怕仅仅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完成成百上千人的运输。”
崔羽苒和苏小纯听得神情恍惚,她们两个简直是觉得像在听神话一样。
能短时间内把绝大多数的人远程运输,这东西得跑得多快?
她们实在是没法用已知的骡马动力来理解火车这种工业时代的钢铁巨兽能爆发出来的能量。
不过庆修也知道,他如今说再多也并没有多少意义,除非亲眼见,否则人绝对无法想象出来超出自己认识的事物。
闲谈间,庆修也回想起现在蒸汽机的打造进度,似乎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了。
他没有把西域的蒸汽机带回来,而是把工匠带回让他们重新打造一套,正是为了操练大唐本土的工匠和机械师。
把一个成品摆在他们面前,和从头到尾重新锻造一遍,能起到的收效绝对不一样。
而且这次庆修也是砸了血本,除了朝廷供给的必要资金之外,他更是直接投入了金山银海,无论花多少钱,随便烧,玩命烧!
甚至从云中地区挖掘来的煤炭,庆修都让他的工造坊人手先挑选,其中品质最好的煤炭先挑出来,剩下的才允许流入市面。
在庆修根本不计回报和成本猛砸钱下,也确实是有不错的收效。
据他所知,这次打造的汽缸经过多次测试,上面甚至连划痕都没有多少,论工艺和材料要比西域那台先进好几倍!
按照这种进展来看,庆修心下估算,恐怕他们打造出来的第一台蒸汽机都能接近量产机的性能了。
当然,这其中烧的钱也不少,这才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过去,就把庆修在外开掘的几处煤矿利润全都给吸干了。
但他也不在乎,能开花结果就行,工业时代本来不就是烧钱。
这一路走的缓慢,歇歇停停也不少,小丫头每看到外面有新奇的风景就叫嚷着要下车去看看,庆修当然也不介意陪这个丫头多玩一会。
方才到了傍晚,也不过才走出去了十几里路,干脆就近找了附近一家还算是宽敞的酒肆休息了。
这里虽然是村庄,但相对而言也是颇为富庶的地区,因为没有宵禁晚上整个村庄里面也是热闹,甚至还有不少摆摊的卖货郎,乍一看还以为是闹市。
崔羽苒觉得有些疲惫就留在了酒肆中休息,庆修和苏小纯便带着女儿一同到村庄里闲游,着实惬意。
他们夫妻三口当真是极少有这等的闲暇和机会,而且对苏小纯来说这也是难得能够独享自己丈夫的时间。
“夫君,好像自从我们出了三河村之后,就很少这样独处了哦。”
苏小纯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味深长。
“看样子你似乎对我纳妾的事情很不满意呀,呵呵。”
苏小纯赶紧改口:“才不是!各位妹妹倒也是好,让我省了不少心。”
她这话说的倒是真心话。
她们几个妻妾在一起哪里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相互之间也是亲如姐妹。
相反苏小纯还十分感谢庆修娶了那些妻妾,让她实实在在有了身边这么多的亲人。
尤其是大家还都一同心向丈夫。
庆修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莫不如我再……”
“不可!”
苏小纯赶紧遏止庆修的想法,“现在我们姐妹几个还不够你忙活的?”
“勉勉强强够吧,不过你们也着实得再努努力。”
“啥?!还要怎么努力!”
苏小纯当真是无法想象,如果庆修再娶几房回来,那自己当真不知还得多轮几次才能等到和庆修同房,那……
苏小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忍不住幻想自己再孕育一胎,嘴角竟莫名其妙浮现出一丝笑意。
庆修见苏小纯莫名其妙露出这种傻笑,心里也隐约猜到她在想什么事情了,“总会有机会的,而且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也得让给你的好妹妹们。”
苏小纯不禁低声嘀咕一句:“别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让着,可这种事情嘛……”
二人闲聊时,突然听前面传了一阵较为嘈杂的喧闹声,一眼看过去,是一个规模较大的大宅子,有一个穿着较为破烂的人被身后的几名汉子提着棍棒一通乱打赶了出来。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了,老子这段时间在里面没少花钱,就欠了几两银子,你们翻脸不认人——”
话言未了,一个壮汉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面门上,让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放你的狗屁,要不是看在你之前老来玩的情面上 ,今天能让你赊欠这几两银子?开门做的是生意,又不是情义,说这种屁话有什么用?”
“今天要是堵不上之前的缺,就别他娘了再来了,能滚多远趁早滚多远!”
那几个打手口中骂骂咧咧,说的此人还不服气,正要上去,结果那几人刚一提棒子吓得他又赶紧缩回去。
“我说几位大哥,他们也算是情深面熟,为了几两银子犯不上吧?”
“废话,这几两银子你要是拿不出来,就得老子们出钱帮你填,你说哥几个犯得上犯不上?”
听到那几名打手这么一说,此人虽然不情愿,但只能心痒难耐的最后再向里面看一眼,随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而路过的村民对这一幕熟视无睹一般,根本习以为常,甚至都没几个人驻足下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