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峦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
执行的人，自然也是莫里和莫外。
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搭理在一旁的靳雪茹，直接就离开了病房。
靳雪茹踱着步子，走到宋峦跟前，说道：“真是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歹毒的想法。”
宋峦的表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他看着靳雪茹，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有我歹毒，难道厉东升就不歹毒？”
靳雪茹看了一眼周围，提醒地语气：“宋峦，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宋峦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是他想要人死，是他想要吃人死了之后的人血馒头，怪我？还是怪你？”
靳雪茹知道这个病房里，或许还安插着厉东升的人，是不能够胡言乱语的。
宋峦是个躺在病床上的怪人，可是自己不是。
靳雪茹会抓住一切机会，将自己的忠心表露出来。
靳雪茹又纠正宋峦，道：“厉伯伯的谋划，不允许你这样亵渎。”
“什么狗屁谋划，这还不是我出的主意？”宋峦笑了起来，“靳雪茹，你就等着吃到我带给你的胜利成果吧。”
胜利成果。
靳雪茹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胜利的代价就是叶尽染死亡，那么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成为了杀人的凶手？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就是宋峦带给自己的痛苦。
可是宋峦，转手就把这种痛苦，覆盖给其他人了。
靳雪茹虽然恨叶尽染，但是也没有到非叶尽染死了不可的地步。
好歹是一条人命，她作为同等地位的人类，在这个社会上，是没有权利去获取别人的生命。
靳雪茹自问，她只是没有办法。
靳雪茹没有办法反抗厉东升的任何吩咐，包括……
要害死叶尽染。
靳雪茹只是在心里祈求着。
“如果叶尽染，你真的死了，到时候可不要来找我。”
“你的冤魂，应该去找宋峦，应该去找厉东升。”
靳雪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已经从公海离开，往内陆赶来的秦良夜，在自己的小船上面，收到了医院的消息。
来源，当然是司评。
司评可以去实验室里，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秦良夜一看阴性，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秦良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阶段。
叶尽染怀不怀孕，其实跟自己关系很大吗？
秦良夜并不觉得。
司评和秦良夜通着视频电话。
“怎么样，秦少，这件事情不是乌龙吧？”
秦良夜瞪大了眼睛，怒道：“这还不算乌龙？据我所知，松叔已经点了一次纸钱，跟我爷爷哭了一场了。”
“这要是让松叔知道，这孩子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完蛋了，还得再哭一次。”
司评在视频那头笑着，说道：“没有那么夸张，松叔比你想象中坚强得多。”
秦良夜挥了挥手，无奈道：“不说这个了，你跟叶尽染联系了吗？”
司评摇头，道：“没空啊，这不是给你跑腿么？还是你觉得我是孙悟空，或者是哪吒，三头六臂？”
秦良夜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司评，道：“你不要跟我讲神话故事，小爷我从小听的版本跟你可不一样。”
司评给秦良夜做着“心理按摩”。
“你也别担心了，明天叶尽染就拿到报告了。”
“拿到报告，她会有时间和机会，跟松叔解释的。就算松叔要哭，也不会哭在你的跟前，你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秦良夜心道：“我能不烦吗？”
秦良夜心烦意乱地挂断了电话。
等他回去，还且有段时间呢。
水路不像是公路，可以有效地控制时间。
在大海上，每一道风，每一场洋流，都会影响船舶地速度。
秦良夜只是可以控制在自己最大的努力程度里，赶紧回到叶尽染的身边。
说真的，离开的这些天，还有点想念叶尽染。
想到这里，秦良夜的嘴巴里，就泛起一股奶油的味道。
嗯，上一次给自己做的奶油蛋糕，味道不错。
回忆犹在心头。
秦良夜对小吴喊道：“船上有没有蛋糕？”
小吴用诧异地眼光看着秦良夜，回答道：“少爷，您想什么呢？奶油蛋糕不适合长途运输，又没有保存条件，你让咱上哪儿给你准备去？”
秦良夜才不管那么多，吩咐道：“今天晚上少爷我就要吃到奶油蛋糕。”
“对了，蛋糕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奶油。”
小吴想了一下，说道：“少爷，我给你问问厨房去吧？如果实在做不出来，您也别怪他们。”
秦良夜瞥了一眼小吴，说道：“不会的，我只会怪你。”
小吴哭丧着一张脸，很是委屈地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叶尽染这一天晚上，久违地失眠了。
一直到了很晚，她都长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叶尽染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难道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么？
说真的，叶尽染感觉不出来。
她也曾上网查过，并不是所有母亲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孩子存在的。
或许，叶尽染也属于那一类并不敏感的母亲之一吧。
对于这个身份，叶尽染的感受，有些新鲜。
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迎接这样的改变，一个孩子就已经推着她往前走了。
或许，在自己生了孩子之后，就会更加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吧。
叶尽染想到了陶宁。
她突然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
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过母亲了，上一次去的时候，母亲的状态又要更好了。
比自己跟厉庭深去看的那一次，还要好。
叶尽染心中是有希望的。
索性睡不着，叶尽染翻身坐了起来，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开。
上一次去疗养院，叶尽染已经可以用手机，和陶宁自拍了。
陶宁的脸色虽然在照片里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整个人的状态，是带着生命力的。
这一点，给了叶尽染很多支持的力量。
叶尽染用手抚摸过母亲照片的脸颊，喃喃道：“妈妈，我或许，也要成为妈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