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局长、周浩、郑成功和治安支队、网安支队的几个头头在曹局长办公室开小会。
周浩在讲话。
“根据我方侦查人员反馈，可以简单归纳几点。首先确定，这一批参赌人员主要以广惠高尔夫球场会员和澳达酒庄的会员为主，还有部分港籍人士和散客，一共400多人。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仅从这批大陆会员的个人资产来说，50%以上够得着赌场VIp级标准。也就是说，具有输赢上千万、上亿的能力……”
治安支队的队长叹道：“也就是说这会儿那船上随时都有百亿资金在流动。”
周浩说：“你讲的没错。就这，我们还没算他们VIp室的客户。目前我们的人员还没有渗透。赌场的一般规律，70%以上收益来自于VIp大客户。所以，我计划让我们的人尽力尝试进入VIp室进行侦查，进一步摸清楚他们大额资金往来的渠道。”
治安支队队长说：“领导，那你这个安排行得通么？把我们局里那点儿的家底儿折腾光恐怕也杀不进去啊。”
现场的刑警望着老曹只是笑。
老曹微笑不语，挥手示意周浩继续。
周浩哼笑道：“老实说我也没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个强求不来的。迄今为止，我还是不敢给我们的人施加任何压力。嘿嘿。不过，你们放心，我这边派出的人也是有实力的。”
“赌神？哈哈！”那队长脱口而出。众人大笑。
周浩眨眨眼：“保密！”
“赌船大厅的零散资金往来，他们刷的是船上的授信系统。显然这艘赌船充分掌握了这群陆客的个人征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授信额度……这一点，从侦查人员传来过的小票我们得以证实。三天后那条船会进行结算，资金流动渠道才会水落石出。”
郑成功喃喃道：“那个半岛高尔夫球场和澳达酒庄胆子太了……”
治安支队队长办赌博的案子经验丰富，他笑笑地说：“也不能这么说老郑，他们组织会员去玩游轮，会员参赌是个人行为与企业无关。就这一条你还拿他没办法。还有，”那队长继续道，“中国公民赌博，只要不是赌场组织者和管理者，只会判三年以下刑期，而这个行为发生在境外，法律规定会免于追责。我这个治安支队还真不能拿人……这种案子难就难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内地的资金逃逸，还干瞪眼！”
众人微微摇头，狡猾的东西！
曹局长冷哼了两声，用指头敲敲桌子：“事情还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周浩，你继续。”
周浩看了看大伙儿继续道：“如果是简单的公海赌博倒也好办。经过侦查人员摸底，这艘注册地在塞浦路斯的游轮船上的安保是东欧人负责，侦查人员说有可能是乌克兰军人，如此一来，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众人神情一凛，最近那边有点乱，很多讯息网上传得满天飞，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会议差不多开了一个多小时，进行到最后，老曹总结发言：“我就讲三点，第一，各部门务必齐心协力形成合力，统一按上级部署来。这个案子也不是我们广惠公安局一家办得了的。我们这边多和省厅、国安其它单位保持沟通。”
大家都点头：是。
“第二点，务必保证我们侦查人员的安全，那个……让他们不能蛮干，不能强求结果。毕竟，刚才有的同志说了，我们局里也没多少家底，玩不起那种游戏。咳。不能给侦查人员带来麻烦。”
周浩瞅了瞅郑成功，捂嘴轻笑：是。
“第三点，怎样干掉这股势力，大家可以开动脑筋，根据自己的经验拿出建设性的意见。到时候讨论、汇总。到了省厅我们也能说上话。啊，不能什么主意都往上级推，这个叫主观能动性。都懂吧？”
众人道：懂懂。
治安支队队长瞅了瞅周浩说：“周局一贯杀伐果决，英明神武，一定会有好办法。”
周浩歪着头，一脸恶作剧的表情：“我？当然有办法。由着我的性子来啊，我叫一群特警化妆成渔民把那赌船炸了，让他们血本无归，一群坏蛋全部掉到太平洋喂鱼。”
众人抚掌大笑！都知道周浩故意吹牛逼。
老曹一瞪眼：“胡闹，像个领导的样子么？”
……
夜晚的大海静谧而安详，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的钻石在闪烁。海水的颜色变得深沉，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马逸明和肖莉靠在船舷的观景台吹着海风。
海上呆久了，胳膊，脸，脖子上会有一层肉眼难以查看的盐粒，腻腻的，和汗水、人体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有一骚骚躁躁的味道。
肖莉此刻身上就有这种味道，还带着点儿女孩儿鼻息的甜香。真好闻！马逸明深吸一口……他想起了芭比。
肖莉见逸明神情有异，瞪着他说：“你在干什么？”
马逸明连忙道：“没，没干什么呀。”
为化解尴尬，马逸明嬉皮笑脸：“亲爱的塞拉，此时此刻，我为你吟诗一首……”
马逸明定定神，对着星星点点的大海大声念道：
圆天盖着大海，
黑水托着孤舟……
才念了两句，肖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马逸明笑道：“我这是小时候课本上学的，还没忘呢。”
肖莉说：“你这个体育生啊，记性倒是好，可是念的这个诗可一点儿也不应景。要不我给你念一首吧。”
“噢？好啊好啊。”马逸明笑嘻嘻的。
肖莉的眼睛闪着光，像黑夜里的星星。停了半晌，肖莉迎着海风轻轻念道：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肖莉的北京腔珠圆玉润，字正腔圆，声音银铃似的好听……
肖莉的诗一念完，两人都没说话，各怀心事。
“知道这首诗谁写的么？”肖莉问马逸明。
“谁写的？”
“一个人渣！”肖莉抚了抚额前的头发，“他也有好几个老婆！哼。”
马逸明呆了一呆，心里清楚那诗的意思，肖莉是借用这首诗，暗示两人最好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连一起共患难的时光最好也忘掉……
唉！马逸明心里不禁有些淡淡的失落感。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了肖莉？他妈的，不行不行，那可真是人渣了。对得起晓斐么？
马逸明暗骂了一声，正待说两句俏皮话换换气氛。突然旁边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马逸明转头一看，是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