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反应。
心中震撼莫名。
原来，是这样。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因为家主能知道谁的忠诚度，所以可以放心的把权力交给八大组织，贵族群体的福利待遇，也完全能理解了。
还有山谷的女仆，为什么会是这些人，想想她们的经历，发生的故事，和进入杨家的过程。
她明悟了。
转过头，看向李红袖，刘月怔怔的说道：“那你呢，所作所为，可不像是百分之百忠诚的？”
李红袖没有回答，似乎在想着什么。
刘月也不打扰，就这么等着，周围的其他女仆都散去了。
过了很久，家主那里突然有了动静，他睁开眼，施展大梦神珠，虚化整个浮空号，用来抵挡每天一次的神瞳攻击。
这一瞬间，刘月有股冲动，想要上前，跟家主汇报李红袖的情况，让他处理此事。
她相信，家主必然不会饶了李红袖。
白小鹿的遭遇，家主不可能容忍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刘月没有动，她欲言又止，就在思索间，家主又陷入了沉睡，其实，那是沉浸在功法的研究中。
大家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也明白，是为了寻找抵抗敌人的方案。
刘月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她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汇报，就已经代表了自己的态度。
看向李红袖，面色复杂的说道：“你满意了。”
李红袖露出微笑，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刘月跟随其后。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片花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地方，正是当初白小鹿画画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她被家主看重，上了床榻。
李红袖一边走，一边说道：“在曾经的山谷里，只有寥寥几人，不是真正的忠诚，想知道是谁吗？”
刘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几个身影，赵姨，张薇薇，再多就看不出来了。
李红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在你的理解中，什么是忠诚？”
刘月突然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降智光环消散，大脑瞬间清醒过来，重新恢复了灵性，智慧占据了上风。
她深呼吸，组织语言说道：“什么是忠诚？我认为，忠诚就是规律，是对因果的一种敬畏，这是一种真理的底层逻辑，它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的。
你如果不当回事，那它就是虚无的，但你要是把它当做自己的真理，那就是世间宇宙最大的规则，不可逾越。”
刘月此时已经明白，李红袖，就是那个百分之百忠诚的人，否则，家主不会把她带上浮空号，也不会让她进入山谷。
所以，原本愤怒的心情，现在也平和了很多。
李红袖略带诧异，点点赞赏道：“刘月管家的解释，颇有见解，受教了，那你认为，我忠诚吗？”
刘月闻言，很是无语，面色复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不忠诚吧，那确实，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不忠的代名词，以下犯上，抱团拉山头，策反阴谋，搞得乌烟瘴气。
但又不绝对，因为从理论上来说，女仆们的忠诚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家主。
所以，她对其他任何人做什么，本身就没有义务和压力。
“不知道。”刘月最终给出了这个答案。
李红袖并不意外，她的眼神逐渐迷茫，说道：“是啊，别说你了，就算我自己，也不知道。”
刘月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她本以为，李红袖自己定然是忠诚的，否则，没道理说这么多。
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更是在她面前这么说，自爆吗这是。
李红袖又道：“从小，我的最大梦想，就是能生活在一个幸福，安静，美好的环境里，就像在曾经的山谷，只要能让我住在那里，我就是死也甘心。
后来，去了冰雪幕府，虽然换了环境，但那里的生活也还让我满意，最终，我又回到了山谷，那几年，我依旧快乐。
直到进入武神殿，万象之境，我都没有对自己的忠诚产生过怀疑。
是家主给了我幸福的生活，安静祥和的环境，美好的大家庭，所以，我的忠诚，坚不可摧。”
说到这里，李红袖沉默了。
她走到一处河边，蹲下身，手指深入水中，引起道道涟漪。
“现在呢？”刘月好奇的很，她特别想知道李红袖此时的心理状态，是什么，让她改变的这么大。
李红袖突然笑了，灿烂如花。
转过头，看向刘月，说道：“当穿上武神战甲，成为宇宙五阶的强者时，我悟了。”
她眯着眼睛，似乎享受着什么，突然，浑身一震，一头雪白的琉璃发丝飘扬，武神战甲上身，一把刀浮现在眼前。 “忠诚，在我眼里，其实就是寄托情感，是因果规律中的：因。
曾经，我忠诚的寄托，是对家主的感激，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对幼时童年缺失的情感。
而现在，我忠诚的寄托，变了。”李红袖的声音带着坚定。
刘月从此时，才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都是聪明人，话说的不用那么明白。
李红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曾经她之所以忠诚家主，是因为改变了自己幼小时缺失的环境和生活，因为这个因果，所以要忠诚。
而现在，她的忠诚寄托，也就是忠诚因果中的因，变成了另一种。
很奇葩，但却又合理。
别人做不到，她却可以，因为李红袖，拥有一切跟忠诚有关的天赋异能和神秘特性。
她可以把自己的忠诚拿出来细细剖析，重新组装。
这就是她的特殊之处。
换成刘月，就不可能，因为她的忠诚，是不可能撼动的。
“所以呢，你现在的忠诚，在哪里？”刘月看了看家主的方向。
李红袖也看向了家主的方向。
说道：“忠诚，要换一种形式，我的寄托，也不能那么廉价，我要当主母，你赞同，还是反对。”
刘月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红袖，你真是疯了。
李红袖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