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掷弹筒榴弹在伪军、鬼子人群中疯狂肆虐。
半蹲在地上的鬼子被掀翻一大片。
反而是那些位置更靠北首当其冲的皇协军们，在照明弹升起的时候，已经齐刷刷趴了一地！
保命始终在人生信条中排第一。
别说照明弹这种高级武器，就算是先前东南方向响起的爆炸声，他们的反应也是如此。
轻重机枪弹道在趴在地上的人群中来回撕扯。
不断有人中弹惨叫...
中尉这回是真的懵了。
从来都是自己以这样密集火力欺负八路，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挨打对象会是自己。
幸好，土八路似乎只有两门迫击炮，而且掷弹筒榴弹的杀伤力有限，这轮炮击，仅给手下造成三十余伤亡。
轻重机枪由于距离过远，并没有带来太大威胁…
第一轮榴弹爆炸时，爆炸声中根本听不到中尉下达的命令，手下训练有素不是吹的，幸存的步兵们已匆忙趴在地里以同伴尸体为掩体架上步枪向北开火还击。
半分钟时间不到，第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迅速嘶吼。
紧接着，鸡脖子重机枪开始向北方黑暗还击。
随后，掷弹筒射出的榴弹飞上天，双方之间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
双方都在打照明弹，目的自然是让对方处于明处。
照明弹一发又一发不要钱似的升空照亮了双方之间二百余米的大地。
双方阵地上硝烟泥雾越来越浓郁。
双方观察员都已经发现远处的对手阵地渐渐模糊。
南北双方互射形成的弹雨交错，没有人敢轻易冒头。
头顶子弹咻咻咻撕裂空气。
谁也不知道哪一发子弹会钻进自己身体。
如末日降临…
趴在附近的伪营长脑子嗡嗡响，自己的二营遭遇伏击后果难料，这年头，难道还真有人敢对皇军动手？
不过，当狗自然得有当狗的自觉，赶紧在地上匍匐来到中尉身边：“太君，这...这咋回事儿啊？”
中尉这才注意到伪营长，这些胆小鬼，到现在为止竟然一枪未放！
大怒：“立即组织还击！”
伪营长赶紧应声：“是！”
说完在地上匍匐着调了个头，对候在旁边的副官吆喝：“让兄弟们还击啊！”
助手正要离开去传令，却听到营长低声嘱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会儿跟兄弟们说照子放亮点儿...别犯浑...”
“明白！”助手心领神会。
…
西侧。
勇敢的侧翼包抄者们正在地里匍匐。
正面攻击，两翼迂回。
无论是鬼子，或者是胡义，都懂这个战术。
只不过，九营抢了先机。
胡义早预料到战斗打响后，双方阵地都会被硝烟笼罩。
双方距离两百余米，他很清楚，远距离炮击，轻重机枪弹雨覆盖，能给鬼子造成的伤亡有限。
所以，提前安排的一个排三十余人正从侧翼迂回包抄。
半数战士，在半天前，他们的称呼还应该叫…伪军。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却很重要。
他们身上带着大杀器：手榴弹。
借双方炮击时的掩护，侦察班偷袭了鬼子的左翼警戒哨。
三十余人渐渐向鬼子位置靠近。
随着硝烟不断厚重，双方似乎有默契般降低了射击频率。
照明弹也由双方齐射变成你来我往…
天空渐暗。
“快，动作再快点，必须爬进距敌三十米范围内...”
“都不要害怕，侦察兵干掉了鬼子警戒哨，他们这时候看不见我们！”
“报告，距离硝烟边缘四十米...硝烟在扩散，必须再靠近些手榴弹才能扔到敌人头上...”
“所有人，先别急着投弹，再前进二十米...”没办法，敌人阵地位置硝烟扩散范围比预期中更大。
投弹组必须冒险靠敌人更近些。
北面的掷弹筒射击似乎停了。
重机枪跟着停火。
轻机枪停了。
硝烟中的鬼子中尉长出了一口气。
土八路就是土八路，他们弹药不足，根本打不起这种大规模消耗战。
心有余悸，要是八路真能继续玩这种战场炮火覆盖战术，自己手下至少得伤亡更多。
还是大意了啊。
“统计伤亡，组织防御！”
“命令二小队立即回防！”
“救治伤员...”
“集结队伍，反击准备！”
中尉的命令一道又一道下达。
先前他下令分兵包围对手，他认为那时候作出的选择肯定没错。
错在对手太强，不是皇军不努力啊。
凭感觉，手下伤亡不会太大，反而是靠近北边的皇协军伤亡应该会更大一些。
多年以来，总是碾压对手。
包围，追击，杀戮...
所以，中尉根本没有想到，对方此时忽然停火的真正原因。
仍然在思索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应该如何排兵布阵...
轰...
阵地中忽然再次响起爆炸声。
气浪冲击着饱受摧残的耳膜。
一片惨叫与惊呼声迅速散开...
前出到硝烟边缘的观察员敏感地意识到，这次的爆炸声音...似乎与先前不同！
“敌袭...”观察员扯开嗓门匆忙往外嘣出一声鸟语：“不好，是手榴弹！”
手榴弹能投进人群，意味着土八路距离皇军阵地不超过三十米！
不对，投弹的土八路运动到阵地左翼了！
也就是说，左翼警戒哨已被清除！
什么时候，有人能进攻到天下无敌的皇军近前？
鬼子观察哨嘴里发出“嘶...嘶”的破风箱般声音。
上苍没有可怜他。
黑暗中飞过来的一发流弹，刚好击中了他的右胸。
血沫呛进气管，不得不拼命的咳嗽试图恢复呼吸...
此时，呼吸对他来说...真的太困难了啊...
胸口像是着了火一般刺痛...
他甚至想扯出刺刀划开自己的胸膛...
痛苦中隐隐听到第二个手榴弹在身后炸响...
又是一片惨叫与惊呼...
跟着第三个，到更多，他已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声响...
因为，手榴弹爆炸声几乎在刹那间响成片...
将同伴们的惨叫都完全淹没...
跟着，第二轮又飞来三十余个手榴弹...
一百二十余枚手榴弹，将原本已经浓重的硝烟泥雾再次增浓...
翻卷的硝烟，渐渐淹没了不断抽搐的警戒哨身影...
...
鬼子不同于伪军。
带着皇协军从侧翼发动进攻的鬼子少尉。
听到旁边皇协军遭遇地雷伏击爆炸声响起开始，他带着的一个小队鬼子一直趴在地上。
敌情不明。
没有收到中尉的新命令之前，他没有自作主张鼓起勇气向东增援。
他这个小队反而摆脱了被伏击命运。
到目前为止，包括作为主攻的皇协军一连在内，连受伤的都没有一个。
焦急的等待着。
东边照明弹亮持续了好长时间。
仍然在焦急等待。
身后中尉位置，照明弹又亮了好一会儿。
少尉继续焦急等待。
上天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终于，他等到中尉派来传令兵让他立即回防的命令。
少尉不知道的是，他接下来即将泪目，一伙八路已先他一步冲进了中尉驻地，正在对皇军、皇协军伤兵疯狂杀戮...
就像皇军曾经无数次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样，收割对方生命...
没有人会想到，战场上还有人在搞小动作。
作为预备队的皇协军三连，在英明的伪营长组织下“崩溃”往南撤退，一窝蜂往南逃蹿...不对，是撤退...
正好与带着大批人马回防的少尉一百五十余人撞了个正着...
有相熟的伪军们相见甚欢。
互相打探消息...
“这一回，老哥差一点儿就见不着你了哇...”
“北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也挨了伏击，幸好营长英明...”
“东边又是怎么回事儿...”
“皇军二小队与二连遭遇不明伏击，伤亡估计很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