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次不是说有演技类综艺邀请你吗？你可以去试试嘛。综艺的话，会比真正拍摄让你放松一些吧.......”
“........”曹昕气笑了，“你是看我的黑粉还不够多是嘛？原本吐槽我演技的就很多了，我要是上了这个综艺，我觉得我距离退圈不远了......”
“你现在都不敢进组，也没比退圈强多少吧......”
“........”不是，曹昕扯住司尘，“你是被蔡蔡附体了嘛，啊？这么使劲吐槽我.......”
正巧蔡蔡回来了，“我附体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我可没被附体啊，我就是我......”
曹昕和司尘同时笑出来，什么跟什么。
“曹昕不是演技不好嘛，所以都不敢进组了。”
蔡蔡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满脸都写着，太好了。
“.......”曹昕直接气到原地转了一圈，不是，“你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呢！！”
蔡蔡被指责的有点羞恼，肯定被读脸了，就索性直接开口，“我没说出来你不是也知道了！”
“........”曹昕没脾气了，看了眼蔡蔡选的包，这次是个类似大枕头包的三角立体包包，纯银色的，五金也都是银色，做到了完全统一的颜色。曹昕愣了下，没想到蔡蔡会选这个包。这是他之前自创的品牌，都是他自己参与设计制作的服饰箱包，后来卖给了一个奢牌，虽然也延续了他的部分设计，但前后换了好几个设计师，设计已经很杂乱了，好在还没有堕落到快销品牌抄款做设计的程度。
这个全银色的设计，就是他中二时期的设计，之后做品牌出成品，为了达到他设计想要的效果，真的费了很大力气。因为这个银色是国外某颜料工厂的专利颜色，在网上用都要给钱的那种，更别说实体制作了。当时成本很高，售卖定价就也很高。黑粉说他也是做潮牌割韭菜的垃圾艺人，他在看到品牌总监定下售卖价格的时候，就知道会挨骂了。但也还是心梗了好一段时间。
但好在这个设计到底是被市场认可了，不然不会延续到现在。
蔡蔡听完这个故事，就又看了眼这个包，“你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画设计图了？自学的？”
曹昕说实话，“自己瞎画，然后有专业的设计师帮我完善。所以我一直都说是参与设计，提出灵感。不敢说是我设计的......”不过粉丝都直接认定是他自己设计的，“那时候压力大，情绪不好，写写画画才能静下心来。”
蔡蔡点点头，好多艺人都有自己的副业，多数都是美妆服饰这些，歌手还能再弄厂牌，演员也能弄演技指导培训班。有些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有些就纯粹是为了赚钱了。因为众所周知，艺人的钱很多，来的还容易，而放着那么多钱不管的艺人极少，多数都会投到其他行业里，自己创业也好，投资理财也好，艺人自己想折腾，想让艺人折腾的人更多。
想也知道，瞎画瞎写的东西，曹昕一开始肯定没想做什么，但肯定有人想利用这些东西和他这个人，做点什么.......
“你会惋惜吗？”蔡蔡不自觉的做起了访谈工作。导演他们很乐见。
曹昕知道自己应该说不惋惜，说现在品牌被经营的更好了，说他要专心做艺人，但是.......
“还是有点惋惜的.......不是惋惜这个品牌，是惋惜我未完成的一件事.......你会有那种，希望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有始有终，有因有果的念头吗？这样的话，仿佛那些难过，背叛，努力，都会得到一个结果。好的或者坏的都可以。可现实中，很多事，就是没头没尾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我会很迷茫，也会很焦虑，有时候就特别希望我已经很老很老了，已经走完了我的人生，已经知道了很多结果.......”
曹昕不能坐下，衣服会被拉扯，重新熨烫很麻烦也费时间，万一出了意外更是糟糕，所以他这时候就算浑身泄力似的感到疲惫，也只能微微斜靠在柜子上，“其实我才二十岁啊.......可有时候真的好想变得很老很老.......”
“你还挺牛啊，居然没有年龄焦虑，做艺人的，居然想变老.......”蔡蔡的角度一贯清奇，“我和仙君都有很严重的年龄焦虑呢。我俩恨不得永葆青春......你居然想变老.......”
司尘都心疼曹昕了，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却被蔡蔡吐槽成这样.......
曹昕也有点惊讶，“你才这么小，你年龄焦虑什么？”
蔡蔡叹口气，“我成长期嘛。在片场里，前几天刚定好的位置，再上场就不能用了。还有钢丝师父，每天都在记我的体重，因为我体重不稳定。服装师也总是围着我转，就怕戏服短了小了.......我有时候就很希望我在拍戏的时候，能让外表定格。贾维斯每次在我要上场的时候，都让我在镜头前站一下给他看看，怕我在镜头里变样，不连戏，更怕我长走形.......”
“方导虽然不说什么，但拍我的戏，都是按照我的角色时间线拍的，就是为了确保我在同一场戏里长得一样。所以什么场地成本设备成本，都在燃烧........我都担心因为我，让方导和剧组赔钱.......”
额，听着好瘆人。
曹昕本来对贾维斯的印象就不太好，总觉得他就是笑面虎一个，属于那种笑着就能生吃人的类型。但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疯狂的夸蔡蔡，甚至造成了很多谣言，就还以为他对蔡蔡起码是很好的。结果.......更瘆得慌。
方孝宁没合作过，但见过也还算熟悉吧，确实是个老怪物似的人，怎么疯狂都不算事。但对蔡蔡也这样软性施压，就真的，挺恐怖的。
“不过我的焦虑和你的焦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我和仙君都是对外，对工作，而你，是对你自己.......你心理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啊......”当着镜头，蔡蔡也没说太过，“人生的有始有终，其实太多了。一顿饭，一杯奶茶，一个睡眠，一天，一月，一年，出生，死亡，都是起点和终点。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你的起点，你离开这个世界，却未必是你的终点。”
曹昕不懂了，“为什么？死亡不是终点嘛？”
蔡蔡摊手，“你是巨星啊，你死后，肯定有无数人对你的悼念。各种盘点里也会有你，你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永生了。”
曹昕有点脸红，蔡蔡觉得他是巨星？
“你看，你都永生了，还要什么终点呢？事事都有多面性，你觉得没有终点，未必就真的没有。未完成可能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完成，因为你已经尽力了，你做不到了，那么，在你这里，就是完成了。至于它到底该怎么去完成，那就交给时间呗.......你看着过程，去参与去经历，就好了呀。”
蔡蔡也不太会安慰人，还是安慰曹昕。他这样的人，在镜头前被安慰，观众会爱看吗？
“我个人觉得，生活中很多东西，没必要去解读。什么起点终点，什么因果，都是太过于主观了，是你太在意自己了.......放过自己，或者换种方式在意自己，轻松一点，不好吗？”蔡蔡不想说什么鸡汤啊鸭汤的，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健康平安就很了不起了.......人不能既要又要嘛，你都是巨星了，你还想事事如意.......真当你是星星啊？你就是普通人啊.......”
“.......”前面还好，后面......太直接了。
曹昕笑出来，好吧，“我记住了。”
拍照之后，这一段算是录好了。好几个机子关上了，蔡蔡他们也上车往餐厅移动。
“这个商务车好豪华啊.......”曹昕都很少做这么豪华的商务车。他自己都没有，主要是也用不上，就没买，需要的时候就租一辆，但也不会租这么豪华的。冰箱水台投影仪座椅脚垫车窗，都是商务顶配。
蔡蔡歪歪头，看向司尘，“你也没有？”
司尘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好的商务车。”十二人座的，这么大，真的第一次坐。
蔡蔡哦了声，拍了拍车座，“送你了。”
“........”曹昕和整个节目组都卡住了。
司尘愣了下，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不要，我也用不上啊.......我真不要。”
蔡蔡不听，“你不是没有嘛？送你啊。在这边你们之后就直接用这辆车，国内的话，我让小美去联系，直接给你定一辆，车牌就放在你工作名下，你回国就能用上。”她跟着家里人，经常坐这种大商务车，宽敞也方便，这次是考虑到拍节目人多，才开过来的。不然弄太多辆车，不安全，也不方便。
司尘再次拒绝，但蔡蔡完全不听，“你没有啊.......你早说你没有啊......”
“我没有的东西多了，我还能都有啊。”
蔡蔡反问，“怎么不能？人力和财富能实现的，你都能有啊。”
这段肯定是要播出的，司尘当着镜头也不想说太多，算了，“行吧，那我收下了。”到时候一定要锁好了，免得被亲妈开出去.......
曹昕再次震惊了，因为司尘居然就这么，真的，收下了。这车真的不便宜啊，顶上帝都一套房了啊，结果给的轻松收的容易.......他知道肯定没自己什么事，但还是先犯贱一把。
“那我呢？”
蔡蔡和司尘同时无语的看向曹昕。
“你自己买啊！”司尘直接怼过去。
“你也不是我亲戚。”蔡蔡很无语。
曹昕默默缩回去，行吧。
“你自己管钱啊？”曹昕另起话题，“我成年后才开始自己自由支配我的部分账户。我知道司尘是自己管理支配的。”都是税后的收入，当然也有专业人士的协助，不然真的挺乱的。手机信息最多的就是银行短信。
“我不管钱啊，我哪会啊。都是小美管着。”
曹昕愣了下，看了眼司尘，发现司尘不惊讶，“你.......”是他理解的那个管着嘛？
司尘打断，“蔡蔡有好几个财务顾问的，她自己不懂也不爱管......”
这是明显不想继续聊这件事了。
曹昕就自然的换了别的说下去，“说起来，当我第一次知道我能自由支配一笔钱的时候，还挺兴奋的。因为未成年花钱总有各种限制。我就先去买了一辆车，还买了酒，还买了好多雪茄，主打一个之前不让买什么，就偏要买什么。”
哈哈哈。
蔡蔡没意识到司尘的深意，接上曹昕的话题，“我第一次摸到钱，是我姥姥让我去打酱。你俩都知道吧？那种散称的酱，拿一个碗去，打好了在去皮过称，我记得那一碗十一块钱，挺沉的，盖上盖我背着，沉甸甸的。然后找了我四块钱。我姥姥跟我说了，剩下的钱归我。可我对四块钱是多少钱，也没多大概念，就知道不多，但四张呢，我就觉得也不少，就去小超市拿了一堆零食，结账的时候就给人介收银员四块钱......”
哈哈哈哈。
“你还打过酱呢？”曹昕听着真可乐。打酱，零钱跑腿费，这么接地气的事，蔡蔡居然做过。
司尘知道这件事，“你听她说啊。”让蔡蔡接着说，“赶紧，别说一半儿。”
这就是有熟人的坏处了，熟人还是自己人，蔡蔡撅嘴，说就说。
“我拿了一堆零食回家，就以为四张一块钱真的能买这么多，然后我就总拿着几块钱去买零食。结果，有天我发现，小超市老板娘来我家找我姥姥收账，我才知道，合着是给我赊账了，那些东西四十都买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
曹昕笑的不行，“你姥姥居然一直瞒着你，还偷偷给你平账给钱.......”
蔡蔡也笑，“对啊，我姥姥很爱我的。”
曹昕愣了下，下意识的问，“你不觉得生气吗？这是在哄骗你吧？和外人一起骗你，让你以为四块钱是很多钱.......”说着说着，他就开始难受了。
“小孩子这么干，家长是会以为小孩子是故意的吧？你姥姥没觉得你是故意的，还偷偷帮你还钱.......你也没觉得被骗.......”曹昕捂住眼睛，好羡慕啊........蔡蔡很爱她姥姥，她姥姥也很爱她.......毫无犹豫和怀疑的爱。
“这叫什么骗我啊.......”蔡蔡不懂，而且，“为什么家长会觉得小孩子是故意的？”
司尘和曹昕能做朋友，就是在家庭关系亲子关系上，有很多共同语言，以及，痛苦。所以他很懂曹昕此时的破防，也懂蔡蔡的疑惑。
“大概是因为，会以为小孩子是故意的家长们，小时候，就故意这么干过吧。推己及人，甚至还是自己的孩子，就以为小孩子也是故意的。”
蔡蔡啧了声，“这样有点不好哦.......且不说误会冤枉孩子什么的，就说可能小孩子肯定没想这么多，结果被家长一提醒，才知道还能这么干，为了零食，下次可能就真的是故意的了.......”
司尘点点头，“是啊，确实会有这个可能......”
“大人很多时候，就是会很不相信小孩子的。好像戳破揭发了小孩子的谎言和错误，就能得到一种胜利似的。那种专属于大人的洋洋得意.......”曹昕又开口。
司尘努力拉回来，“这和小孩子认知不清，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说的话做的事，都很奇幻有关系吧。不是有说，小孩子都是天生的谎言大师嘛。对外界的各种刺激，都很敏感，会模仿也会幻想。我上学的时候，有同学腿骨折了，他是自己在家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都说他是在学校楼梯上摔的，然后好几个孩子说上楼梯腿疼，老师说也不听，家长就真以为自家孩子是在学校摔了........”
“说假话被当真话，说真话的时候被当假话.......”曹昕回神了，“我爸妈到是无论我说什么，都当真.......”唯独他说不想当艺人了，不当真。小时候吹过的牛说过的大话，什么歌王影帝，都当真了......
蔡蔡一听就很羡慕，“我妈妈就不是，我说学校没留作业，她从来不相信.......”
哈哈哈。曹昕终于笑出来了，你这，“哪有不留作业的学校啊！你到底是有多不爱写作业啊.......”
“特别不爱写.......”蔡蔡摆摆手，“好孩子不要学啊，还是要好好完成作业的。我那时候不爱写作业，气的老师直哭.......”
“......真的假的？”曹昕不信，“你这么乖，还能气哭老师？”
司尘举手作证，“是真的。”按住蔡蔡，“我来说，她总是自己爆自己的黑料......”
蔡蔡无语，你爆也不太行吧。
“蔡蔡那时候就觉得，我既然都学会了，就不用写作业了。可老师应该也没料到，蔡蔡居然是个反骨学生，一开始是哄，后来是劝，还罚站罚抄。结果蔡蔡罚站的时候自己溜达到操场，和别的班的学生一起上了一节体育课，老师满楼找她，监控看了好几遍，才找到她人。罚抄她更是直接复印，一遍都不写。家里的打印机那时候都是她的罚抄复印件.......”
曹昕真的惊呆了，“你居然是个差生.......”
“我不是啊，我是第一名哦，我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