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制资料，又不占地儿。
姚大玮很惊讶：“你还会这个？”
“又不要美观，只求能用，又有什么难的。”他第一世烧陶，连个窑都没建，不也成功了？虽然那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烧出来的陶又难看也不怎么结实，好歹人也不漏水。
总归能用，现在这条件，也无需讲究什么。
“我就领着起个头，烧一批出来将就着用用，至于其它的……烧大件儿的我也不专门搞这个的，一时也没法儿弄出来，得有专门人才，到时候看问问山上有没有做这个的……”
江明策就道：“要有早自己弄了。”估计是没有的。
赵保国想也是，就道：“那就得他们自己琢磨了，反正都是文化人，动手能力再不咋地，照猫画虎总也会，到时候我再托人找些关于制陶方面的资料过来，叫他们自己研究研究能不能改进，总得把缸给烧出来，不然打了水回来都没地儿搁。”
这倒是正经，众人深以为然，就今儿，他们也没刷牙洗过脸，毕竟……没水，装水的容器也没有。
差不多十点左右，赵保国就回去了，留下江姚两家还在接着规划接下来的日子。
到家时赵雅都还没起床，窑外头照样秦胜徐向业齐老二徐鹏他们四个跟着赵二牛在做踏碓。古威跟着赵庆祥去地里看了，人不在。
灶棚那儿的踏碓在舂着米，是沈薇在用，另一头站着是……是老姑赵四美，这可真是很难得一见的。
秦胜擦汗抬头时看到他走过来，就笑了下：“保国哥上哪儿去了。”
赵二牛听到了也抬眼看看他：“回来啦。”
赵保国嗯了一声，问：“小雅还没起？”左右望望也没看到他妈，又问：“妈上哪儿了。”
“让她睡够，这山里头好几天，能不累？”赵二牛一边忙活一边回他：“你妈念叨好几天了，说给炖鸡汤补补，这会儿估计上你大舅家去了，在窝沟岭不熏干了十来只？”
“大舅自家也得吃，咱咋好意思问人要？”赵保国说：“想炖汤也不跟我说说，一会儿去山上打两只不就成了。”
赵二牛道：“我也这么跟她说，可你妈又不听，说是野味儿吃个新鲜，这几天你跟你妹都在山里头，说是肯定吃伤了，还说做几天清淡的给你们吃，一会儿又说野鸡没家鸡好吃，没营养，又跑你大舅家讨去了。你说说她这……一会儿一样一会儿一样的，都不知道想干啥。”
赵保国笑了下，说：“让她去，不叫她做点什么，她也闲不住。”又琢磨着得了空去后头山上打点野物给送大舅家去，不能总进不出的。
他正这样想着呢，就听他爸说：“可不是，我都懒得说她。”又说：“你也得记你舅家情，找时间打点儿东西，给送去，你姥他们年纪也大，好东西得多吃吃，不然日子也难熬。”
“我心里有数。”赵保国应了一声。
那边秦胜就笑着插了一句：“保国哥啥时候去，也喊上我呗。”
赵保国心说你啥也不会就想去，摆明想蹭蹭便宜。
不过再一想他家里头，爷爷瘫着，奶奶年纪一把，妈也顶不起事儿，爸又没了……也是艰难。
就不计较什么，应道：“行，我去时你跟着就是，不过听得话，不然再不带的。”
秦胜就高兴得直拍彩虹屁：“肯定听话，保国哥你可太好了。”
徐向业他们三个就没开这个口，虽然也想去……但是他们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学手艺上，再一个除了齐老二，另两个都是家里艰难的那种，齐老二都没开口，他们俩走后门儿的好意思？
家里也不缺口吃的，哪能厚着脸皮沾一孩子光。
至于齐老二，在窝沟岭算是比较困难的人家，可再怎么困难，那也没秦胜家困难，全家就四口人，还只他一人能干活儿的，秦胜妈就只能做做家里事，顶多能摘个野菜，旁的都不能指望。
赵保国进窑后去他妹那儿看了下，看她睡着居然穿着衣裳，就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就又退出去了。
赵二牛问他：“刚回来又往出跑？不多歇歇。”
赵保国说一声：“我去猛叔家里坐坐。”
这肯定是有事儿，赵二牛也不多问，反正儿子心里不会没数，就说：“别呆太久，不然你妈回来没见着人，得叨叨半晌。”
赵保国哎一声走了。
到了猛叔家，猛叔他不在家，婶子说他去徐国庆家了。
于是赵保国又转到徐国庆家去，一看还不少人，老村长老支书的，俩个村儿的全齐了，搬了小板凳坐着，驼着腰抽着烟叶子，吞云吐腾的个个愁眉苦脸。
现在什么都金贵了，那烟叶子也没地儿可以种，只剩下往年的，也不多，再怎么老烟枪的，一般情况都不舍得抽，生怕抽完没有了，多半是闻闻味儿，实在忍不住再抽一口，剩下的再掐灭留着，等再忍不住了再抽一口。
像现在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没个数儿，还真少见。
“怎么了这是？”赵保国直接过去，村干部们齐齐这样，不由得笑了下。
“保国来啦，找我有事儿？”猛叔坐在长板凳上，见他来了就招手，屁股往边儿挪了挪，又拍了下他让出来的空间：“坐这儿。”
他知道赵保国一定是来找他的，毕竟……他是靠山村村长，赵保国是村里人，总不至于是来窝沟岭村干部。
赵保国摆摆手：“我就不坐了，挤得慌。”
他直接蹲边儿上，看个个叹声唉气，烟雾袅袅的，就好奇：“怎么都跟蔫茄子似的，愁什么呢。”
猛叔说：“还不都山上这些外来人？要这没有要那也没有的，上头也不管他们，他们又没喝没喝的，咱们村里人可不惹眼？”
徐国庆也接话：“这可不是，现在人数不算多，咱倒还镇得住，可眼瞅着没几天来些没几天又来些人，早晚牛角山得全占没，到时候外人来比咱村里人还多，他们什么都没有，咱们什么都有，多打眼。”就怕到时候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