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米柳亭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逮捕和审判乌瓦罗夫伯爵的好处很明显啊!
可以振奋士气,可以扩大改革派的影响力。这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不够好!
仔细想一想,如果乌瓦罗夫伯爵被逮捕并送上了审判台,固然可以出一口鸟气。但是对他后续的计划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啊!
他布置的那些后手依然有效,阻碍保守派继续前进的中层大佬们依然得被迫退休,保守派依然将轻装上阵跟改革派拼命!
这么说吧,这么搞除了惩罚了乌瓦罗夫伯爵之外就没有更多好处了。这绝不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愿意看到的结局!
那什么样的结果对改革派最为有利呢?
仔细分析一下局面就能发现,最好的结果就是干掉乌瓦罗夫伯爵,破坏他的布置,让阻碍保守派前进的绊脚石继续挡路,让保守派依然处于离心离德内外分裂的状态才是最有利的。
那么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呢?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问道:“能不能做到?你告诉我一个不能做到的理由?”
不等尼古拉.米柳亭回答,他转而问李骁道:“大公阁下,如果现在让你做决策,你会怎么做?”
李骁一点儿都没有犹豫,断然道:“我会选择除掉乌瓦罗夫伯爵和他留下的那一堆证据!”
尼古拉.米柳亭和阿列克谢愣住了,因为他们并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有机会拿到那些证据,肯定不会毁掉它们,这将是打击保守派最有用的武器,有了这些关键的证据就能将保守派的一大帮实权铁杆拥趸清除出官场,这将是对保守派最沉重的打击!
只不过当他们说出心中想法的时候明显从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脸上看到了不认同和不赞赏。
难道这么做不对?
“当然不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大公阁下,你来告诉他们为什么不对!”
“呃……”
李骁其实不想接这个话茬,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尼古拉.米柳亭毕竟是老大,怎么也得给他留点面子不是?
只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却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说,我们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做!”
李骁在心中腹诽了几句,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如果将那些证据曝光,那么那些保守派的中坚分子必然要受到惩罚,他们中的很多人恐怕只能黯然退场!这看起来挺美好,但实际上却帮了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和波别多诺斯采夫伯爵一个大忙!”
稍微一缓李骁继续解释道:“……没有那些人的牵制和掣肘,保守分子将很快团结一致,那不正是乌瓦罗夫伯爵最希望看到的吗?”
尼古拉.米柳亭和阿列克谢顿时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这等于是帮乌瓦罗夫伯爵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这是资敌啊!
不过尼古拉.米柳亭很快皱眉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乌瓦罗夫伯爵何必搞这么复杂,他直接把那些关键的证据丢出去,赶走那帮人不就好了?”
好吧,这个问题很符合尼古拉.米柳亭的特点,也只有他会把问题想得如此简单。
确实!诚如他所言乌瓦罗夫伯爵这么做一样也可以达成目的。只是这就落了下层,他要是真这么干那就等于直接跟保守派中坚力量彻底决裂了。
你这是要把人家给搞死,人家还能不反击?
那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
这对乌瓦罗夫伯爵来说坚决不能接受。他的脑子又没有瓦特怎么可能这么胡来?
他不会跟保守派的中坚力量彻底地决裂,始终还是留了一线。这就叫斗而不破!
像尼古拉.米柳亭那么搞就是蛮干,简直傻逼到了极点!
等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解释清楚了其中弯弯绕绕之后尼古拉.米柳亭的老脸那叫一个羞臊。
他怎么就脑子短路了,怎么就问出了这个奇葩问题呢?
如果仅仅是当着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面问也就罢了,旁边还站着李骁和阿列克谢,他都快社会性死亡了!
不过不管是阿列克谢也好还是李骁也罢,都没有嘲笑尼古拉.米柳亭的意思,因为他们太了解某人的作风了,这位其实是个直肠子,心里头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让他搞清楚这里头的说法,实在是难为人了。
只是他们俩很给面子但某人些就不会那么给面子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直勾勾地盯着尼古拉.米柳亭问道:“很好,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尼古拉.米柳亭那叫一个尴尬,都想找地缝钻了,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点点,继续说道:“我之前一直集中力量盯梢这个老对手,皇天不负苦心人基本上掌握了他的行踪……”
“果然!”
李骁心中暗呼了一声,也有些佩服,也只有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能抓住乌瓦罗夫伯爵的尾巴,不愧是斗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啊!
“太好了!”尼古拉.米柳亭欢呼了一声,嚷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他!”
只不过不管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还是李骁亦或者阿列克谢都没有行动的意思。这让他有些纳闷,左看看右看看后小心地问道:“还有问题?”
李骁和阿列克谢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至于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则暗自摇了摇头:“尼古拉还是太老实了,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重点在哪里啊!”
他叹息了一声,解释道:“刚才说过了,除掉乌瓦罗夫伯爵,销毁掉那些证据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做法,所以……”
尼古拉.米柳亭插嘴道:“所以现在就需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情,对不对?”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很想说不对,但是考虑到这位性格,他只能耐心地解释道:“不光是需要有人去做,更重要的是怎么去做,后者比前者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