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瓦罗夫伯爵真的老糊涂了?还是说他真的还幼稚的以为自己能够重新夺回权力呢?
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存在。
他是多么精明的人,当他被亚历山大二世勒令退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逝去了。
他很清楚自己很难重返权力的顶峰,也不可能重新执掌保守派。
他之所以要最后一搏,并不完全是为了个人的权位,他没有那样的野心和奢望。
他想做的只是让保守派重新团结,以及让自己退休得更加体面一点。
做完这些事情,他将毫不眷恋地离开俄罗斯,将去国外度过余生。
他才不会幼稚到以为自己还能掌权!
“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乌瓦罗夫伯爵郑重其事地说道,“必须要有统一的领导,一致的行动,决不能再各行其是各自为战了!”
他并没有提自私自利这一条,因为提了也没什么鸟用。保守派里面全都是人精,全都是一群极端自私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自私的。让大家都放弃自私根本不现实,也根本就没有提的必要!
他是很务实也是很现实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彻底改变改革派自私的属性,只是想在大家维护私利至于尽量地照顾整个集团的利益。
所以他说道:“互相拆台互相拖后腿必须杜绝!我们必须将枪口一致对外!”
他这边滔滔不觉的说着,另一边波别多诺斯采夫和多尔戈鲁基公爵却觉得非常无聊!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罢了,抡起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他们俩水平比乌瓦罗夫伯爵高多了。但是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能念经一样念死改革派?
扯淡嘛!
按说乌瓦罗夫伯爵都已经牺牲自我豁出去了,不应该继续干这种扯犊子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他却偏偏干了?这难道没问题?
说着乌瓦罗夫伯爵突然问道:“你们好像对此有不同意见?”
那两个一愣,他们对此当然有意见,但是不是那种“意见”,更何况当前这个形势下就算他们有意见,敢当着某人的面讲?
乌瓦罗夫伯爵一本正经地说道:“有意见只管提,当前形势紧迫大敌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统一思想。更何况我也不是不听取意见的人,只要你们的意见有道理我就采纳!”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着重说道:“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全盘接受了我讲的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我们已经统一了思想,那时候如果有人阳奉阴违,那就不是‘有意见’的事情了,那就是公然对抗故意搅局,必须严惩!”
这一声呵斥让那两个吓了一跳,只不过他们依然没有太当一回事。他们是什么人?混迹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了,玩阳奉阴违有几百种方法,保证让你抓不到一点儿小辫子。
所以你愿意说就只管说,我们嘛,对咱有利的那就接受,对咱不利的那就装没听见!
这两个人打定了主意敷衍到底,当即是连连点头:“您说的对!就该这么统一意见。我们很认同您的话,并没有意见,您继续说!”
乌瓦罗夫伯爵瞥了他们一眼,并不相信他们的话。不过他也并没有继续强调和提醒。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以及怎么强调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当一回事,要整治他们得用狠手!
他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很好,既然你们没意见,那我就继续说!”
“……仅仅做到了团结一致杜绝拆台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同自由分子的决战一触即发!所以我们必须统一指挥,而想要做到统一指挥,那就必须选出一个核心!大家统一服从核心的命令,做到令行禁止!”
波别多诺斯采夫和多尔戈鲁基公爵心中冷笑不已,他们觉得已经摸清楚了乌瓦罗夫伯爵的盘算。你这不就是想重新上位当核心吗?
你这点儿心思能瞒过谁?
让我们都服从你的命令,都唯你马首是瞻,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做梦吧你!
这两个又暗自对视了一眼,心中做好了计较,等乌瓦罗夫伯爵说完了,分别说道:
“选一个核心出来我是没意见的,但是怎么选呢?”
“是大家伙一人一票选?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小范围推举呢?”
“如果是一人一票,那哪些人有投票的资格呢?如果是小范围推举,谁又有资格入围呢?”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提出了一堆问题,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不看好这个办法。
本来也是,保守派以前的老大从来都不是选出来的,就算是老规矩举荐推举其实也是走个形式。
以前的老大都是靠着绝对的实力和影响力强势登台的,不然根本就镇不住派系内部那些林林种种的山头势力。
如今保守派之所以这么分裂,就是因为没有人具有这样的影响力和实力,这才你争我夺抢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你说搞选举或者举荐?你觉得真能选出一个能够服众的人?
可以想象不管是波别多诺斯采夫还是巴里亚京斯基一系的,都不会让这个选举和举荐有结果,只要对结果不满意绝对千方百计地给他搅黄了。
乌瓦罗夫伯爵似乎并没有想到其中的关窍,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一人一票不现实,当前的局势下将大家伙集中起来都不容易,更何况是选举?我的意见是当前还在圣彼得堡的同仁们聚集起来按照从前的规矩进行举荐。大家都认可的这个人自动负责统一指挥!”
切!
那两个心中冷笑不已,已经是打定主意要搅局了。
只是乌瓦罗夫伯爵又补充道:“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搅局,故意干扰举荐工作。我认为必须给有志于站出来领导众人对抗自由分子的有志者设定一些限制条件!否则阿猫阿狗都跑出来搅局,甚至让一些一直都没有为同仁们做过任何事情的人参与进来都是极端不合适的!我认为有资格角逐的人必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