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二世眉头紧锁,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态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预想中这厮不应该将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全部丢给乌瓦罗夫伯爵才对。
是的,这些破事确实是乌瓦罗夫伯爵搞出来的,他的行为确实无比恶劣,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不管他再怎么坏可他的初衷总是好的吧?
乌瓦罗夫伯爵搞这些还不是为了对付改革派?就冲这一点出发你波别多诺斯采夫也不应该冲他开炮啊!
好嘛!你现在敌我不分居然帮着改革派搞自己人,说你一句有眼无珠敌我不分不为过吧?!
此时此刻亚历山大二世真心想抽某人的大嘴巴,自然地对某人的态度和感观是愈发地不好了!
“你说这些都是乌瓦罗夫伯爵撺掇的,伯爵阁下,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这可是诽谤的大罪啊!”
波别多诺斯采夫咬了咬牙,道:“证据当然有,实际上对于米尼赫以及切尔内绍夫一行人今天的举动第三部有所察觉,也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行为居然如此的令人发指……”
他这也算是豁出去了,干脆将之前对乌瓦罗夫伯爵的分析和判断都说了出来,这是准备死磕到底了!
只不过亚历山大二世听了却是愈发地恼火!
哦!敢情你丫的之前就有所察觉,可是却知情不报什么都不说,愣是眼睁睁地看着乌瓦罗夫伯爵把事情搞大,搞得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亚历山大二世当然知道波别多诺斯采夫为什么知情不报。原因有什么难猜的,还不是想防着多尔戈鲁基公爵抢功劳!
他能理解波别多诺斯采夫的“独”,可是你“吃独食”的前提是能漂亮的将事情摆平对不对?
现在呢?
事情摆平了?
现在是一锅粥了好不好!
如果人人都学你这么吃独食我这个沙皇还不得被你们坑死!
冲着这一点亚历山大二世就不能原谅他,就必须给波别多诺斯采夫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冷冷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支撑吗?没有证据就是猜测,不!是臆测!对于臆测的产物我是不能接受的!”
波别多诺斯采夫有证据吗?
有是有,但大部分证据杀伤力不够,并不能一举锤死乌瓦罗夫伯爵。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波别多诺斯采夫哪怕明知道这些证据不够给力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只能希望亚历山大二世能够看到乌瓦罗夫伯爵的危险性,从而做出明智的选择。
当然啦,他也知道这种希望很渺茫,所以他特意强调道:“虽然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但通过这些证据完全有理由对乌瓦罗夫伯爵产生合理怀疑……他的种种行为已经跨过了危险的界限,不能让他肆意妄为!否则未来他必将造成更大的危害!”
说完这些,波别多诺斯采夫很是坦诚地望着亚历山大二世,希望这位沙皇能够听他一回。
只不过……
亚历山大二世始终是帝王,他必须维护自身的统治地位。只要是能加强集权,只要是能帮助他打败自由主义分子的人,那都是他的好臣子。
以前他觉得乌瓦罗夫伯爵碍事和过于老迈,又不太长眼不能充分尊重他。所以才让他滚蛋退休。
可现在这个老家伙分明是拿命在为他拼搏,那真是可歌可泣。他要是成功了,就能一举荡平改革派,你说他支持谁?
所以波别多诺斯采夫跟他讲什么未来的危害,那就是扯淡。对亚历山大二世来说如果改革派继续当政那他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至于乌瓦罗夫伯爵会不会在未来成为权臣,会不会危害他这个帝王的权柄。暂时他不认为这是大问题,现在他就认一条:谁能帮他解决改革派的问题谁就是他的好臣子!
“我不要什么间接证据,那就是臆测!像乌瓦罗夫伯爵这样曾经劳苦功高立下赫赫功勋的老臣,怎么能用臆测出来的东西加以诋毁呢?”
亚历山大二世口气并不算特别强硬,因为他还是希望给波别多诺斯采夫正确的引导,让这位明白他的意图。
只要波别多诺斯采夫能够回到正轨上来,那也还是好臣子嘛!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波别多诺斯采夫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他了,权力已经扭曲了他的志向,已经将其完全重塑。现在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给他当家庭教师时的那个他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很犹豫,他自然是听出来了亚历山大二世的意思,知道自己按照这位至尊的意思去做,今天这一关就不难通过。
但问题是今天过关了未来怎么弄?
让他牺牲未来换取今日的过关,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巨亏啊!
他不愿意!
“陛下,”波别多诺斯采夫沉声说道:“臆测是无中生有,但现有的证据都不支持臆测之说,乌瓦罗夫伯爵的嫌疑很大!是的,他过去曾经做出过一些贡献,但是有贡献不代表就能肆无忌惮的犯罪!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可以放任不管!”
亚历山大二世眉头紧锁,略显震惊地望着波别多诺斯采夫,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波别多诺斯采夫就一定要硬杠到底。难道你看不到乌瓦罗夫伯爵胜利之后的好处吗?
他正在思索的时候,波别多诺斯采夫忽然又说道:“陛下,试问今天开了这个很恶劣的先河,日后所有人都学乌瓦罗夫伯爵逼宫,那将永无宁日!哪怕他的出发点再好,也不能乱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我也是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一直坚持的底线!自由分子乱了规矩,那我们就坚决反对他们胡来。今天乌瓦罗夫伯爵也严重违反了规矩,自然我们也要跟他抗争到底!”
亚历山大二世眉头紧锁,他仔细咂摸着波别多诺斯采夫的话,看似他为自己的行为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但是他怎么就不是特别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