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有些不敢靠近他。
这时候的裴宴，让她想起了曾经待在实验园的时候一些噩梦般的记忆。
裴宴问：“她是怎么被抓住的？”
“就是病床边的那个人主使的。在护卫队晚上例行巡逻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发作，忽然释放毒针。她是为了救队友才被抓的。”
10号的声音有些心虚，竭力把注意力往屏幕上的那人身上引。
那人从监控边匆忙而过，司宾白。
裴宴几乎忘了他。
这个人，原来在容城啊。
原来他还活着。
10号瞥见裴宴的脸色，微微松了口气。
瞒过去了么？也许吧。
只要9号一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了。
她是裴宴的得意之作，末世来临不久，在实验室里觉醒了精神异能。
裴宴失踪后，最初她很迷茫很伤心。
很快，通过数日的搜索，加上自己特殊的精神异能，感知到了裴宴藏身的具体方位。
整个容城的人都在找他，没想到他就藏在离容城这么近的地方。
10号立刻就想冲进去把他救出来，但就在这时候，她脑海中闪过9号的脸。
一个计划，在心里快速成型。
既能借别人之手铲除9号，又能借别人之手，让裴宴重回她的身边。
她悄悄找到了容城最高位当权者，告诉他，已经找到了裴教授的下落。
裴教授被人劫持，囚禁在郊外某个地方。
为了表达消息的可靠，她吐露了一个大秘密。
9号，顾思君，容城最被看重的异能者之一。
原来，她也是个试验品。
裴宴既然能创造一个这样的试验品，自然能创造出更多。
裴教授是全人类的财富，岂能被一个人私心占有？
9号把裴宴私藏了起来，是她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很快，由最高层决议的抓捕计划开始执行。
只是没想到，9号居然这么难对付。
抓了三次，都被她逃脱了。
若不是最后以整个C小组巡逻队员为饵，还抓不到这个狡猾的女人。
“你说，我该怎么对付这些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裴宴问。
“暗算我，也许我会原谅他们的愚蠢。暗算我的挚爱，死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屠城什么的，想想也挺刺激。你觉得用病毒好，还是用异能好？”
浅淡的瞳孔在金丝眼镜后熠熠发光。
10号忍不住轻微战栗着。
穿着白袍的少年看了她一眼，“你很冷？”
10号脸色煞白，“不！我就是，有点害怕，不知道9号会遭遇什么。”
少年推开转椅，“去看看就知道了。”
。
实验楼A区，最高保密级别的实验室。
司宾白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手指动了动。
不由得催促，“快，麻药。”
“可是之前刚注射过，再注射恐怕……”
“恐怕什么？她是异能者你不知道？赶紧！”
还没等实验员动作，砰的一声巨响，实验室所有的玻璃连同头顶的灯管一起，同时被震碎。
在刺耳的报警声中，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怀里抱着一把冰制重剑的男人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众人尖叫成一团，不少人被飞溅的玻璃渣划伤。
在“警备”“快叫人”“异能护卫队呢”的惊惶声音里。
黑色长靴一步步踏过溅落在地上的玻璃渣，朝着手术台走过来。
女孩安静躺在上面，刘海遮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是睡着了一样，刚才的爆炸声并没把她吵醒。
“啧，小蠢货。”
少年摸了摸女孩的脸。
有点发烫。
他的眼睛，忽然与一双清明中带着些许疲惫的眼睛，对在一起。
少年笑了笑。不错啊，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他手伸过去，想把她抱起来，触手之处一片柔软。
居然没穿衣服。
混蛋。谁脱的？
他抱起她，连着她身上蓝色的消毒床单。
忽然发现，靠近胸口处的床单湿了。
女孩指尖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
少年眸色仿佛也被染红了。
。
裴宴赶到实验楼A区时，这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过数场爆炸。
满地都是玻璃碎屑。
血肉模糊的肢体，和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走廊里的灯光照进实验室里，手术台上空无一人。
他俯下身去问一个实验员。
“那个被抓过来的女孩呢？”
实验员看到他的脸，涣散的瞳孔中渐渐凝聚出光彩。
“裴……教授！”
“那个被抓过来的女孩呢？”裴宴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她……被人带走了，柳时久，护卫队的柳时久！”
“多谢。”裴宴放开他。手指间锋锐的银芒一闪而过。
实验员愕然看着他。
脖颈被割开，汩汩流着血来，很快没了气息。
裴宴手里捏着一小块刀片，在10号的注视之中，冷静理智地把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都抹杀。
然后，把刀片丢掉，把染了血的手指在地上实验员雪白的长袍上擦了擦。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
“还是太弱了……普通人类的身体，太弱了。”
“什么？”10号有些不安。
少年声音平静。
“走吧。”
…
几个小时之后。
已经消失十几天的裴宴教授，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条直播链接。
众人点击进去。
直播主题——异能受损的二级异能者是否能顺利转化出新的异能？
画面有点暗。
但并不妨碍众人看清楚。
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和一条变异黄金蛇。
这人……
不是容城的司宾白么？
他前段时间不是受了重伤，异能受损么？难道因为这个，自请来做这种危险的实验？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他是谁，只关注这场实验的本身结果。
男人是冰系异能者，已经二级了，可以说实力很不错。
但他的状态明显有问题。
异能不足，每次用异能攻击都显得非常痛苦，而且异能效果并不强。
他试图靠身法和体能支撑，但是房间太小，根本无法躲避。
那条变异黄金色掌握着火系异能，刚好跟他相克。
很快，男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重。
嘶吼声，粗重的喘息声，乃至最后的痛苦呻吟声，都通过直播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似乎并不是一场科学直播，而是，一场血腥盛宴。
很快，男人躺在地上不动了。
黄金蟒蛇一点点把他的骨肉吞噬掉。
这个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在镜头的显示之下，黄金蟒蛇的身体开始变异，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