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衍的离开当然古怪，他这么早走，可不是完全为了去始皇帝陵等着清仁源氏，他是为了观察这两天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离组的季末，会不会听了自己的话后，也跑去始皇帝陵。
所以才在五点一过的时候，就跟徐青山说有事得离开，给季末留下充分赶去始皇帝陵的时间。
自从季末结束武指工作，她每天都不会在剧组待到太晚，六点钟，剧组用完晚饭的时间，就是她的极限。
季长衍正是算准了晚上五点之后，季末大概就会收工离开，他才掐在这个时间段，跟徐青山请假。
可以说，季末直觉季长衍离开时间有古怪并不是望空捉影，事实上，季长衍的离开时间确实就是有问题的。
还有两天大秦战将剧组就会杀青，如今整个剧组已经没有武戏可拍，唯一尚有最后两场武戏的季长衍也请假离开了，季末今天的戏份更是已经拍完，季末连妆造都卸了，无事可做，她当然不会再留在剧组。
几乎是季长衍前脚说明请假带人离开，后脚无事可忙的季末，就带着钱紫茹和田岳也离开了剧组，回去了酒店。
这个晚上，在剧组拍戏的人就只有云止这个戏份一样很多的男主角，还有霍晴朗他们那些需要充当背景板的演员。
季末三人回酒店的路上，车上没有季长衍，也没有了大秦战将剧组众人，不过有着钱紫茹，留了满肚子疑问的田岳，依旧紧闭自己那张小嘴巴，什么问题也没问季末。
直到他们回到酒店房间，钱紫茹去张罗着订晚饭，顺便洗澡，找到单独跟季末相处时间的田岳，才跑去了季末房间，将憋了一整个下午的问题问了出来。
生怕自己遗漏任何一个问题，田岳几乎是一口气将所有想问的事情，都吐豆子般问了出来，然后才等着季末回答。
\"......师父，坏叔叔要对付的那些坏人，真的跟绑架小明哥哥的坏蛋是同一伙人么？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似锦兰府？难不成，他们想要伤害师父？还是说，想欺负小茹姐姐的人也是他们？\"
虽然还没到变声期，但是也已经能够听出田岳作为男孩子的声线特征，不似小女孩儿那样细软，田岳的问题，不可谓是不多。
这一下午，季末就感觉自己大徒弟有心事，虽不至于练功三心二意不认真，但心事重重是有的，特别是他那一张一有心事就比较明显的小脸，简直是将我心里有事写在脸上。
眼下听到自己大徒弟就因为季长衍和罗毅这两天的对话，产生了这么多想法和问题，其中有不少还是他自己通过思考分析想到的，又一次对自己大徒弟发育中的智商有了新认识，季末感觉，若是让自己大徒弟跟着老鬼他们那帮人学习，搞不好他们鬼谷还真能出来一个既有脑子又有武力值的人物 ，而不是像他们那一代弟子，有脑子的武力值太废，有武力的脑子又差强人意。
既然自己大徒弟既聪明嘴巴又严，还已经听到了季长衍跟罗毅他们说的那些事，季末就没打算将事情瞒着他。
与其让他一个孩子，得不到答案，独自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将能说的事告诉他，让他增加自己的认知力和判断力。
更何况，小岳就跟着自己和小茹，危险在她们身边的时候，也时时刻刻可能出现在小岳身边，就像上一次无辜被牵连差点儿丢掉小命的李晓明小朋友。
比起一概不知，根本不清楚身边有危险存在，还不如让小岳知道一些可以知道的情况，若是真遇见危险，也能应对及时。
而且小岳也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过了年，他都五周岁了，放在以前，这个年纪，早就进书塾启蒙，帮着家里人下地干活看孩子了，没必要完全当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养，要当大孩子看才对。
细细想了一下什么能跟田岳说，什么要忽略，季末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田岳道：
\"小岳想得没错，那些坏人，正是跟绑架了你小明哥哥的人，还有欺负你小茹姐姐的人，都是一伙的。
只不过这件事是秘密，小岳自己知道就好，不可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小茹姐姐。
她胆小，你说了她会害怕。\"
那些人应该也可以说是一伙的，虽说当初钱紫茹的失踪是机缘巧合下发生的意外情况，可一开始出手对付她的人，可跟清仁源氏脱不开关系，只不过过程中出现了差错而已，起初那些人的目的，可是要钱紫茹和钱百万的命！
她这样跟自己大徒弟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至于，为何她不让自己大徒弟跟钱紫茹提及此事，那就完全是不想钱紫茹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了。
虽说以她这两年对钱紫茹的了解，以及钱紫茹的表现，不管是谁提及以前之事，钱紫茹可能都不会有啥太大心理触动，她几乎是从过去的阴影中出来了。
可影响肯定还是会有的，毕竟是对身体和心理都有严重伤害的事情，心理承受力再强的人，也不会毫无触动。
得到自己师父的肯定回答，不喜欢季长衍的田岳突然间觉着，貌似坏叔叔也不是那么坏，他虽然对自己坏坏的，可他好像是个不得了的好人，因为剧组里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们提起他都是夸奖不说，他还帮小明哥哥和小茹姐姐对付坏人。
也许他也可以不那么讨厌坏叔叔，只要坏叔叔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非要扒他衣服打他屁股就成。
一看自己大徒弟那明显在思考的小脸季末就知道，小家伙肯定是又在想事情了，他一思考起来，小表情就是眼下这副样子，眼睛弯弯好似在笑，脸上却都是严肃的神态表情。
并不晓得自己厉害姐姐房间里，师徒两人此刻正在进行秘密对话，钱紫茹一回到酒店，就订了晚餐，加了特别多小费直接插队的那种，再有十分钟不到，晚餐就能送至酒店房间。
有钱人连吃饭都不用排队这件事一点儿不夸张，只要你愿意付出超过食物价位的服务费，就算你前面有一百号人在排队，商家和骑手也会优先派送你的订单。
点完饭，钱紫茹就开始阅览有关柯城和季长羽二人的资料。
从出生，到幼儿园，再到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凡是私家侦探能查到的内容，钱紫茹手上的资料里都有，包括柯城和季长羽的所有感情经历和创业经历。
创业经历上，这两个人差不多，都是脱离家里，自己成立公司，成就上也能说得上相差不多，季长羽甚至因为家世的关系，在事业上比柯城要好一些，成就也就仅次于经商能力特强的吴迪。
如果只看这些，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能力，钱紫茹都应该选季长羽，可偏偏在感情经历上，季长羽的感情经历太过丰富了，刚成年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不说，小小年纪不到二十岁就不学好的包养小情人，还是一脚踏N条船的那种包养小情人，玩得那个花哨程度，简直叫人结舌。
相比之下，就只是正常谈过几段恋爱，也没有包养小情人兴趣的柯城，恋爱观和择偶观就要正常许多了。
虽然也有过那么两段相识比较荒唐的恋爱经历，算不上是白纸一张，可比起一个月时间接触的女人，就够凑足别人全部感情经历的季长羽，柯城的感情生活绝对说得上干净。
季长羽的感情经历都不能说是丰富多彩，那都是美化他感情经历的形容词，应该说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纷乱如麻，混乱一片！
什么同一时间八个情人分隔八地，人去哪儿，就跟哪个情人在一起，什么在同一小区养着三个女人，同一时间分手的情人都送了同款豪车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养情人方式，没有曾经的季长羽做不出来的事情！
也就是近三年，季长羽不知道是浪子回头了还是遇到真爱被伤害了，总之没有再像前几年那样乱了，或者是私底下也有养女人，只是别人不知道也调查不出来而已。
他最后一个广为人知的情人，还是个知名度不算小的女演员，这女演员，去年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季长羽甚至还送了房子，只不过实在人家婚后送的。
就感情经历而言，完全不喜欢季长羽这类男人，甚至可以说反感的钱紫茹，不管季长羽的事业成就多大，肯定都会毫不犹豫放弃他，选择柯城的。
可没办法，谁让在季长羽身上，有一个柯城完全不具备，且又极其吸引钱紫茹的条件在，哪怕季长羽的感情生活实在不入钱紫茹的眼，她也愿意为了这个条件，更重视季长羽。
那就是，季长羽跟季末的关系。
也是聪颖之人，跟着季末参加了季家几次聚会，钱紫茹岂会看不出来，季家对季末的态度，以及季末跟季家的微妙关系。
只是老祖宗师门的长辈身份，怎么可能真让老国公爷那么看重，甚至不惜特意提携他们钱家，老国公爷的态度，很明显是认为她厉害姐姐跟季家有关系，是辈分跟老国公爷的季家旁支，或者其他什么重要人物。
她一开始想选柯城做自己孩子的生理学父亲，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品行很好且是自己厉害姐姐的狂热粉丝。
出发点也就是厉害姐姐的狂热粉丝这一点。
现在，季长羽这个很有可能和自己厉害姐姐有亲戚关系，乃至血缘关系的人出现，柯城的狂热粉丝身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自己厉害姐姐的狂热粉丝很多，柯城也就是其中身份特殊一些的一个，可跟自己厉害姐姐可能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不多。
这两者相比，哪怕季长羽的情史再多，为人性格和行事作风都不是她钱紫茹喜欢的，她也能忍受，只要自己可以生下跟自己厉害姐姐有血缘关系，或者其他重要关系的孩子就成。
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季长羽的资料上，钱紫茹这一看就是好几分钟，最后要不是定下的外卖到了，她不得不去给人开门，可能她还要盯着季长羽的那些人生履历仔细研究。
人正往始皇帝陵方向去的季长衍，没等到有关季末出动，过来帝陵的消息，却听到了钱紫茹貌似在调查季长羽的消息。
为了观察季末的动向，季长衍在离开剧组拍摄场地后，破天荒派了个人盯着季末他们下榻的酒店，并下令让那人不可在任务期间说话。
结果，派到酒店那边的人没汇报说，季末老祖宗回酒店后有什么动静，黄继承却带来了有人在调查季长羽的消息，且调查季长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每天都跟在季末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钱紫茹。
真的很难想象，钱紫茹会派人调查季长羽的资料，这两个人的交集，也就仅限于季家跟钱家的那次家宴，还有过年的那次相聚，连季长羽跟钱家谈的生意，都没有钱紫茹参与，突然这位钱妹妹调查起季长羽来了，这怎么想都让人想不通。
钱紫茹想要调查季长羽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想调查季长羽吧？
\"确定人在调查季长羽？\"
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毕竟钱紫茹和季长羽这两个人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季长衍向黄继承再三询问认证。
\"可以确定，就是在调查小五爷，且尤其调查了小五爷的生平经历，事业成就，以及......情感生活。\"
也很纳闷儿，这位钱小姐怎么突然就调查起小五爷了，特别是情感生活，几乎将小五爷能查到的情人都给查了个遍，事业成就调查得也颇为详细，黄继承接到消息时，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因为这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存在，唯二的两次正式碰面，就只有之前的镇国公府家宴和今年的春节那天。
两个人没有过任何关系，按理来说，钱紫茹这位大小姐，是没有理由去查季长羽小五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