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率先开口说：“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新兴产业总会取代原有的已经日暮西山的产业。就拿能源来说，原本大行其道的煤炭就已经被干净清洁、成本低廉的核电取而代之。”
“可那种取代是渐进式的，而不是突进式地直接颠覆。”
“阵痛肯定是有的，你们也不能把所有赚钱的行业都弄成国企，总得给我这样的民企一条活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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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李东升的话锋一转：“再说了，我的产品连样机都还没有出来，生产线也才开始组装，推入市场之后，也会有一个接受的过程，这段时间足够你们布局了。”
吴天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李东升也没有催促他，而是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大约两分钟的样子，吴天从沉思中走了出来，看着李东升的眼睛说：“如果国家要入股你的公司，你想要什么条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着，李东升的话锋一转：“我个人可以拿出一成的股份，国家能给出什么条件？”
没等吴天开口，李东升紧跟着又说：“别小看这一成股份，足够你们安置裁撤下来的石油工业的那些人。”
如果李东升的太阳能电池真的有那么好，李东升说的就没有夸大其词。
不过，吴天显然不满足这些，就说：“难道你就不能帮着安置一些人？”
“国家养闲人，那是国家的事情，我是不可能为国家养闲人的，我就少说一点，国家的石油企业里至少有四成人员是根本不需要的，事实上肯定更多。直接导致石油企业的产品在世界上没有丁点竞争力，因为管理成本太高。由于政府对国家有着绝对的控制力，你们可以无视老百姓的各种诉求。”
“咱们国家的人口太多，才是主要因素。”
“这话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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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顿时就不说话了，李东升接着说道：“你可以让人调查一下，石油企业中那些四成左右的闲人肯定都是领导家的子女亲属，绝对没有一个是平头老百姓。”
“没你说的这么极端吧？”
“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省委书记当然不愿意承认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可以委托一个机构调查一下，费用我来出。”
吴天顿时就不说话了，很显然，他对国企的一些事情是非常了解的。
见他不说话，李东升就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一成股份的事情，你们愿意出什么代价换取？”
“我的钱也不是水淌来的，再说我已经明确表示不要你们的补贴了，按理说我的产品可是符合政策的，而且，我的公司会照章纳税的，一反一正可是不少钱。”
吴天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再给你们划一块地。”
吴天说到这里看了李东升一眼，李东升就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意思，显然是等着他的下文。
在心底叫了声小狐狸，就继续说道：“你的产品出来之后，由政府来帮你推广。”
李东升立刻就拒绝了：“买地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只要我追加投资，当地政府说不定压根就不会要我的钱。至于你说的由政府出面推广，还是算了吧。你以为政府在老百姓面前还有多少公信力？你上网看看老百姓对你们的评价，拜托你醒醒吧。”
“不是我对政府意见大，而是老百姓对政府意见大，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是不是听着不舒服？也对，您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了解民间疾苦？就是下去视察，也都是按照当地官员定下的路线走，让你看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你还是过于极端了，既然你了解得这么透彻，过几天你去东合市庐阳区报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可是省会城市的核心区域，你就不怕我给你捅娄子？”
“很简单，篓子捅得大了，我就把你推出去示众。”
“你确认不是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别人可能会换个地方重新来过，你肯定是不行的。”
“凭什么？就因为我不给股份？”说着，李东升的话锋一转：“我还就不给了，我话撂在这里，你们要是做得过分了，我去国外发展，我想那些国家肯定会非常欢迎我过去的。”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可是给安全局的刘局长兜底了，你可以去问问我是什么人。我要是想走，没人能留得下我。”
吴天瞪了李东升一眼，然后说：“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很大，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我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想做坏人。我当官纯粹是一开始的兴趣，现在只是为了让我丈母娘高兴，跟高尚情操无关。”
吴天微微地叹了口气说：“我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却是目光短浅之辈。”
“知道你是站着国家的立场上，所以，我刚才的话也不是针对你，而是说一个可能。”
李东升并没有顺着吴天的话说下去。
吴天见李东升不捧场，只好解释说：“国家的力量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拿出一成股份，就能得到国家的保护。”
“你确认国家不会因为有了这一成股份而派人过来颐气指使？国家想要股份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可以从那些股东下手的。他们跟我不同，浑身都是把柄。你们可以不花钱就拿到的。”
“这么说你真的是一毛不拔了？”
“你能代表国家？”
“你说呢？”
“既然你自认为能代表国家，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我可以拿出一成股份来给国家，来买一个平安。不过，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拿出来。”
“继续说。”
“二千亩土地。”
“可以，不过农田是不可能的，基本上是以山丘为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只是其中之一，我们签一个协议，任何情况下，国家不能干预我们的经营，也就是说国家的股份只负责拿钱。”
“难道你把东西卖给敌对国家，我们也不能过问？”
“除非你们宣战，别的我不会考虑。”说着，李东升的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敢向美国宣战，我把所有股份都捐赠出来。”
见李东升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吴天抬手就要拍他。
李东升笑着说：“我的公司不跟政治挂钩，国家间的战争除外。”
吴天想了想说：“我就做主答应你了，还有什么条件，全都说出了吧。”
“最后一个条件，我的公司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参观学习。”
“一号去了也不行？”
“好吧，正部级以上领导过去，可以去办公室看看，生产线是不能去的。我不认为他们去能学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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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想了想说：“什么时候签协议？”
“你这是要趁大家都不了解星际集团偷偷签下协议，从而造成一个既成事实？”
“不说出来，没人把你当笨蛋。”
吴天这话是变相承认了，他要利用这信息不对称提前签下协议，至于将来，则跟他没关系了。就算有人质疑，他也可以推脱不知道星际集团将来的事情。还有就是，他也可以宣称自己当时上当了。
还有一点，双方都没提及，那就是规则是强者制定的。在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就算有协议，弱者一方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