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来到凄凉的前线平原的阵地后，凉剑终于可以下车活动筋骨了。
慕容凌和露远一直在研究最近的新闻和自己猎团的经营情况，凉剑完全没法融入他们，便只能离开马车，吹吹风雪。
远远望去，敌人所在的临东城几乎看不见影子，只能说这里的位置离得太远，但对新兵来说确实挺安全的。
贵族公子们懒散列阵，然后跟随老兵装模作样般的展开巡逻。
其实这里离敌人的阵地有数百里远，完全没有巡逻的必要。
风雪中，凉剑看着一望无际的冰雪平原，就跟在看冰海一样，大受震撼。
“雪的那边，是敌人？”凉剑吐了一大团白气出来。
“都是一个国家的人民，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敌人吧？”露远缓缓走了过来。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南方人吧？有想过要回去吗？”
“霍博特公爵把东南地区治理得很好，我......当然想回去看看。”
“说实话，你也看到北方军军营的模样了，是不是也觉得北方赢不了？”
“可能吧。”露远显得有些为难，“战争没什么好聊的吧？不如聊聊和平的西部地区？”
因为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凉剑就把天顶城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让露远大受震撼。
西部以商为重，与隔壁的蒙汗帝国往来甚多，丝绸制品尤为的受欢迎。
当然，在凉剑的眼中是那么回事，在罗宾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毕竟商会之间的小动作可不少。
不过，现在万兴商会已经吞并了天行商会，并制约着西凉商会。
罗宾在史莱姆空间闷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出触手拟态成小眼睛，开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露远先一步去参加晚宴，而凉剑还和附近站岗的士兵一样，注视着远方。
“想去南方浪吗？”罗宾在凉剑耳边道。
“你醒啦，这里就是前线了，至于遥远的南方......还是算了吧，没准我走到半路就没命了，不如多在北方走走看看。”凉剑平静道。
“切，战壕挖得不像战壕，鹿角弄得跟个抽象艺术品一样，就这还想赢？真是做梦。”罗宾轻蔑道。
“也许是在迷惑对方，好在夏天发起反击吧。”
“莫里和艾利克这俩老头儿能弄明白基本战术，北方军就谢天谢地咯。”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说起未来，你过去居然救助过黑剑，也难怪他会把你从死牢里赎出来，话说你是怎么进的死牢？”罗宾好奇道。
“我被奴隶贩子卖到半岛，又被迫参加了半岛南部的异族歼灭战，我当时跟军官说屠杀有违人道，然后就被毒打了一顿，最后就被丢进了死牢。”
“你这......”罗宾欲言又止。
“但也不是毫无收货，我啊，在战争中帮助了许多兽人和半兽人逃跑。”凉剑笑道。
这家伙，也许还帮过米娅。罗宾暗自赞叹，这因果循环让他不得不佩服。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年轻时救过的黑剑，半年前差点就把你四弟凉万给捅死了。”
“啊？”凉剑一脸震惊。
“放心吧，这不没事了嘛，若不是黑剑，我也许就不会和你相遇，也就不会得到这‘神恩光环’。”
“那个光环究竟有什么用啊？除了让特殊的人跪下以外......”
凉剑话还没说完，巡逻他后面的八名贵族公子猛然跪下，把领头的老兵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后批次巡逻的新兵队伍因为刚吃了骑士长给的特殊肉饼，又受到了内外两种特殊力量的影响，现在体内正发生剧变。
他们的皮肉紧缩，眼珠塌陷，随后竟皮开肉绽，长出了一根根的短触手来，其强烈的异端精神冲击，瞬间就把旁边的老兵同化。
“是狂人化！他们变成狂人了！”罗宾急促道，“快干掉他们！”
凉剑是想动手，但武器装备都放在了营帐里，手头现在啥都没有，只有逃跑的份。
一道弧光突然窜来，将九名狂人团团围住，困在了原地，其施法者正是远处的慕容凌。
“发生什么了！卫兵快上！”骑士长大吼的跑来，然后开始瞎指挥旁边的士兵。
“不要过来！”凉剑大声呼喊，但卫兵显然不会听他的话。
之后，凉剑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赶来的卫兵倒下，然后也长出一根根诡异的短触手。
“他们被感染了！不想死就都后退！”凉剑大喊道。
一名宫廷法师走了出来，他大手一挥，便展开了一个辉光法阵，从天上降下大量光剑，将狂人全部轰成了粉末。
“你给他们吃多了？”宫廷法师问责道。
“没有，属下亲自看着他们一人吃下一个您赠予的肉饼！”骑士长单膝下跪行礼道。
“可惜咯。”宫廷法师挥了挥衣袖，便缓缓回房。
狂人死后化作的黑雾在地面飘荡许久，最终落入雪中，染黑了一片雪地。
“罗宾大人，你没事吧？”慕容凌紧张道，“您看上去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凉剑摇了摇头，然后和慕容凌快步离开了此处。
“这些异化应该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异端吧？”慕容凌小声道，“您是西部的人，应该也听说过天顶城的事件吧？”
“听说过，我还经历过，不过当时那儿的主教给我吃了一种神药，所以我才能地狱异端的侵蚀。”凉剑说得挺玄乎的，将对方忽悠了过去。
“其实我也是西部出身，只是已经十年未回家乡，比起经商，我觉得还是到处冒险更适合我一些，天顶城还好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发展得更好，毕竟那里的公爵都死完了。”
“也是，话说你看到骑士长刚刚的表现没有？挺怪的不是吗？”
“别谈这些事了，当心惹祸上身！”凉剑眉头紧皱，而罗宾已经再次沉眠。
慕容凌不再议论，转而带着凉剑一同前往前线大本营参加晚宴。
凉剑虽然表面上冷静，但其实对于亲眼见证狂人的诞生，他的内心还是十分激动的。
肉饼？
虽然不知道这些贵族公子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问责中能看出，它是被罗宾的“神恩光环”激活，最终才导致了提前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