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在太虚中穿梭，感觉就像从一条热闹的美食街，正走向一座隐于市井的百年老店。
四周的宇宙气泡越来越稀疏，但每一个都散发着古老而醇厚的气息，像是陈年的佳酿。
就连太虚本身的脉动，在这里都变得缓慢而深沉，每一次搏动都仿佛带着亘古的回响。
“啧，这地方有年头了。”张凡深吸一口“气”，感觉连这里游离的能量都带着点沧桑味儿。
他放慢速度，仔细感知着。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目标——那不是一个宇宙气泡，而是一片缓慢旋转的，星尘漩涡。
这漩涡由无数破碎的星辰、寂灭的法则、乃至一些太虚生物的残骸构成，按理说早该在时光中消散，但它却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维持着平衡，缓缓转动，仿佛在演绎着某种宇宙生灭的至理。
更让张凡感兴趣的是，这漩涡中心，隐约传来一种类似“心跳”的搏动感，带着一种顽强的、不肯彻底寂灭的生机。
“有点意思，这算……太虚里的老火靓汤？”张凡舔了舔嘴唇，决定尝尝这锅“陈年老汤”。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分出一缕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漩涡边缘。
神念传来的反馈让他微微一惊，这漩涡内部的时间流速极其诡异，有些区域时光飞逝，有些区域却近乎凝固。
更有些地方，因果律完全是乱的，可能你刚看到结果，原因却要等上“很久”才会发生。
“好家伙，还是个五味杂陈的怪味汤。”张凡不惊反喜，他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菜品”。
他运转起刚刚领悟的“呼吸”法则，自身气息变得若有若无，仿佛与这片古老的太虚融为一体，然后才一步踏入漩涡之中。
一进入漩涡，各种混乱的法则之力立刻缠绕上来。
时间碎片试图将他拉入不同的时光片段，破碎的因果线想要将他捆绑，寂灭的星辰尘埃则散发着腐朽与终结的气息。
若是之前的张凡，多半会选择以力破巧，强行吞噬。
但现在的他，只是微微一笑，周身原初之气自然流转，如同最高明的太极宗师，将这些混乱的法则之力一一引导、化解、部分甚至被他那独特的“呼吸”韵律同化吸收。
他像一条游鱼，逆着漩涡的流转，向着中心那“心跳”的来源靠近。
越往中心，那股顽强的生机越是明显，同时，守护这股生机的力量也越发强大。
终于，他来到了漩涡的核心。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动容。
那里悬浮着一颗水晶般的核心，只有拳头大小，却晶莹剔透，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片微缩的、正在不断生灭的宇宙景象。
核心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但就是这看似脆弱的核心，却散发着那股支撑整个漩涡运转的磅礴生机与古老道韵。
而在这颗核心周围，盘旋着四道凝练到极致的法则之灵！
它们并非生命，而是由最纯粹的“守护”、“平衡”、“轮回”、“不朽”四种法则自发凝聚成的具象化存在。
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守护着中央那颗脆弱又珍贵的核心。
张凡的出现，立刻惊动了这四道法则之灵。
它们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守护”化作坚不可摧的光盾，“平衡”扭曲着周围的力量场。
“轮回”引动生灭之力冲刷，“不朽”则赋予其他三者近乎永恒的特性。
“四位一体，有点门道。”张凡点了点头，这组合攻防一体，几乎完美。
若是硬闯，就算能赢，恐怕也会毁掉中央那颗核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想了想，决定智取。
他回想起之前吞噬“逻辑之蛋”和“呼吸黑洞”的感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没有攻击，而是缓缓释放出自身那融合了“呼吸”法则的原初气息。
这气息中，既包含着吞噬一切的寂灭之意，也蕴含着创造新生的开辟之力，两种力量如同阴阳鱼般流转不息。
形成一个微妙的、动态的平衡领域，缓缓向那四道法则之灵笼罩过去。
那四道法则之灵原本凌厉的攻势，在触及这个平衡领域时，竟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
它们本能地察觉到，这个领域中所蕴含的“平衡”与“轮回”意境，与它们自身的法则本质有某种奇妙的共鸣，甚至……更为高深玄奥。
张凡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不断微调着自身领域的韵律，引导着那四道法则之灵。
渐渐地，“守护”之灵的光芒变得柔和，“平衡”之灵不再扭曲力场而是开始适应，“轮回”之灵的生灭之力被同化进更大的循环，“不朽”之灵则仿佛找到了更永恒的归宿。
最终，在张凡那近乎“道”的演绎下，四道法则之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抗拒，反而温顺地环绕着他旋转起来。
然后化作四道流光，主动投入他体内，与他相应的法则感悟完美融合！
失去了法则之灵的守护，中央那颗水晶核心彻底暴露在张凡面前。
它似乎也感知到了命运，微微震颤着，表面的裂痕仿佛又扩大了一丝。
张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这颗核心。
他没有立刻吞噬，而是仔细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股历经无尽岁月而不灭的顽强生机，以及那微缩宇宙生灭景象中蕴含的古老道韵。
“不容易啊……”他轻声感叹。这核心，或许就是某个极其古老的宇宙寂灭后，留下的最后一点不朽真谛。
他张开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吞下，而是轻轻一吸。
那水晶核心化作一缕最为精纯、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古老智慧的本源气流，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这一次的吸收，异常平和，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融合与升华。
张凡能感觉到，自己的原初道基变得更加“古老”，更加“厚重”，仿佛也承载了那核心中蕴含的无尽岁月与智慧。
他对生命、对寂灭、对轮回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星尘漩涡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开始加速崩溃、消散，最终归于太虚。
张凡悬浮在原地，气息愈发深邃内敛。他感觉，自己离那太虚最终的奥秘，似乎又近了一步。
“味道醇厚，回味无穷……好汤！”他满意地点评道，目光再次投向那更深、更古老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