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蔷薇抓了药,而后陪着林慕白去了布庄。只不过在路上,蔷薇只觉得林慕白似乎有些心事,感觉跟平素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蔷薇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红坊毕竟太惹眼了,林慕白不适合进去,在布庄里等着苏婉和如意也是极好的选择。

不多时,苏婉领着玉弦过来,如意因为红坊还有事未能处理,暂时来不了。

“慕白!”苏婉浅笑着进门。

合上房门,蔷薇和玉弦在外头守着,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坐下之时,苏婉微微蹙眉,“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最近发生太多事,你一个人操劳,实在是太辛苦了。”说着,便给林慕白倒上一杯水,“有什么急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有关于齐王府的事情。”林慕白这一开口,苏婉的脸色随即一紧,而后笑得有些凉薄。

她低着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杯盏,“齐王府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齐王府中生活,但是很少接触齐王府的事情。”她一声轻叹,俄而抬头望着林慕白,“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吧,但凡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林慕白点了头,“我想知道,齐王和夜家庄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苏婉道,“这事我知道。那时候夜家庄的人,偶尔会从齐王府后门进来。我住在北苑,所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些鬼鬼祟祟的痕迹。我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夜家庄和齐王府绝对是有联系的。”

一声叹,林慕白没能继续问下去。

可苏婉是谁,蕙质兰心,岂会听不出林慕白的言外之意,“其实你想问的不是齐王与夜家庄的关系,你想问的是齐王有没有可能搀和在这次的月氏事件里,对吗?”她顿了顿,“你遇见了难处,而齐王府又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你不安。”

林慕白颔首,“你说的没错,最近我一直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个圈套。我甚至觉得,有多股势力在不断的搅合其中,让人毫无头绪。”

苏婉想了想,“其实我对齐王了解不多,但是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齐王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齐王这人虽然固执,也足够心狠手辣,但是你让他去布局创造这样一个连环杀人案,想来还是有些高估他。”

“其实我并不觉得是齐王的意思,我担心的是齐王会不会受人诱导。”林慕白担心的是夜凌云,夜凌云此人狡猾无状,素来心狠手辣。但凡他想做的,不择手段也要做到。

不过从苏婉的嘴里,林慕白便肯定这夜凌云和齐王算是盟友。可夜凌云与大王子有所接触,那么齐王到底知不知情呢?

林慕白觉得头疼,这朝廷之事她本不想搀和,可有个夜凌云在里头,她又不敢大意。除了夜凌云,还有个离恨天,跟搅屎棍一样,恨不能把事情搅合得越糟越好!

“慕白,你没事吧?”苏婉担虑,“那个案子怎么样了?若是处置不当,是否会连累恭亲王府?”她顿了顿,“听说明日晌午就是期限?”

林慕白看了苏婉一眼,“是,明天午时,要么交出凶手要么降罪受罚。你爹——”她抿唇,“亲自上的折子,皇上亲自朱砂御批的。”

苏婉眼底的光瞬时冷了下去,“他就那么见不得你们吗?为何非要逼死你们?”

“你该明白,当棋子没有了价值,只能称为弃子。恭亲王府已经有了恭亲王妃,也就是说不管苏离生的是儿是女,都不可能再坐上王妃之位。”林慕白盯着苏婉。

苏婉的脸色变得有些微白,笑得寒凉彻骨,“棋子?弃子?”

“在你爹送你们去恭亲王府和齐王府之时,你们就该明白,自己所有的价值只是你爹左右摇摆的工具。”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苏婉摇着头,“你说的很对,我也不是第一回当弃子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爹觉得恭亲王府快要支持不下去了,苏离成了弃子,那么你呢?”林慕白握住苏婉的手,“你的价值会被重新启用,你——”

“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回齐王府或者苏家,宁死不肯。”她斩钉截铁,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抬头微颤的望着林慕白,“慕白,我想我遇见了麻烦,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我知道自己欠你太多,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林慕白蹙眉,“什么麻烦?”

“实不相瞒,就在不久之前齐王找到了我,我们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他——他想欺负我,被玉弦打伤。”苏婉说得很轻,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愿重提,但是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有效的法子,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避开这一劫。

实在没法子,她只能求助于林慕白。

林慕白眯起了眸子,“齐王放过你了?”这似乎不是容景甫的作风。

“他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心甘情愿的回去。”苏婉抿唇低头,“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囚笼里,可是我也明白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只要我还活着,齐王府不会放过我,苏家也不会放过我,我没有退路!可是慕白,我不想成为齐王的女人,不想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望着林慕白,“我喜欢在红坊里,跟大家一起靠自己的双手做事,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为了别人活着。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喜欢被强迫。可事实上,我已没了选择。”

“京中现在大乱,不宜送你出京。”林慕白想了想,“等到这事过去,我送你出京。”

苏婉一愣,“出京?去哪?我没离开过京城,我——”

“去哪?”林慕白一笑,“天下之大,总归有你的容身之所。”

苏婉笑了,“真的能走吗?会不会连累你?”

“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万全的把握。”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走了也好,这京城虽然繁华,可不见得是个好地方。处处都是人吃人,到哪儿都是尔虞我诈。还不如外头的世界,哪怕一叶扁舟寄余生,也足以惬意自在。”

苏婉连连点头,“好!”她笑得意味深长,“谢谢!”

“谢我什么?”林慕白喝上一口水,“都是女人,自然该相互扶持。这段时间你便躲在红坊,只要别轻易出门,齐王很难找到你。等到风平浪静,我让人送你出京。到时候天高海阔,谁都找不到你!天下之大,总归有你的一隅之地,半亩闲田,篱笆小院。”

苏婉红了眼眶,“除了我娘和玉弦,便是你——真心对我。”她抬头,“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得到与失去不过一念之间。

“别傻了。”起身的那一瞬,林慕白握住了苏婉的手。苏婉一怔,却听得林慕白继续道,“我不需要你牺牲,你也不必为了感激我,而强颜欢笑的回到齐王身边。齐王是什么模样,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囫囵个的进去,到时候渣都不剩的出来。”

苏婉眸光闪烁,有些不敢直视林慕白的眼睛。

林慕白是谁,岂能看不穿苏婉的意思。然则在她这里,不需要苏婉的牺牲,“齐王并非良木,如果你择齐王而栖,当初我就不必救你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苏婉犹豫。

“齐王那里,我来处置。”林慕白垂眸,“好好待在红坊就是,其他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你担心。”她深吸一口气,“我所希望的不多,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望着苏婉微白的面色,林慕白笑得微凉,“我能得到的,我便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拥有。我得不到的,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得到,借此弥补我的缺憾。”

这话说的苏婉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的意味。

“慕白?”苏婉犹豫了一下,“你——”

“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太多,所以感慨颇多罢了!”林慕白放开苏婉的手,“记得别做傻事,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没有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不值得你付出一生。婉儿,你是个值得让人疼的好姑娘,你该有更好的人为你此生负责。齐王,不值得。”

苏婉深吸一口气,突然给林慕白跪了下来,“我——”

林慕白莞尔一笑,“怎么,想跟我义结金兰吗?如果是,那我只能坐着和你结义了。”

“我!”苏婉一怔。

“既然是结义,那自然是要发誓的。”林慕白笑道,“怎么,又后悔了?”

苏婉摇头,“我此生所有的幸运,都只是因为遇见了你。”

林慕白轻笑两声,“荣幸之至。”

——————————————

目送林慕白的马车渐行渐远,苏婉感激涕零。林慕白什么都看懂了,连她想做什么,都猜得分毫不差。她的确想过要回去,因为就像林慕白所说,苏离成了弃子,那么自己这颗棋子便活了。是故苏家,她的父亲苏厚德绝对不会放过她。

如今不单单是齐王,就连苏家也开始把她当成香饽饽了。

彼年无人问津,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滑稽可笑。

扪心自问,对于外面的世界,苏婉是欣羡不已的,可是她也害怕,毕竟自己从未踏足过外面的世界。而且在这京城里,苏婉觉得自己还有些念想,还有些——舍不得。

只不过这桩案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她担心自己的爹,不会放过林慕白,更不会放过整个恭亲王府。如果真的是因为苏家,而让林慕白遭逢大难,苏婉觉得自己会抱憾终身。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林慕白呢?想来想去,除了把红坊经营得更好,似乎没有第二条路。

林慕白很清楚,自己没了退路,可她希望身边的人还能有选择的机会,毕竟义无反顾的事情,有一个人去做就足够了,没必要搭上太多的人。

她没有快速回转,而是在护城河边一个人静静的待了一会。

五月远远的站着,没敢吭声,他也只是目不转瞬的盯着那个木轮车上的背影。很多年前,她何等英姿,可没想到六年之后,她却只能坐在木轮车上。容颜尽改,英姿不再。

一梦天下,江山皆覆。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冷剑。良久,蔷薇走了过来,让他过去一趟。心下微恙,五月凝了眉头走过去。

“侧妃!”他毕恭毕敬的行礼。

“五月。”她开了口,“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又记得了一些事情。”她抬头看他,“在模糊的记忆里,我依稀记得,刻在我脑子里最后的片段是你的脸。我出事的那天夜里雨下得很大,你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五月垂眸,“卑职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肯说?”林慕白问。

“不知!”他重复。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你有事瞒着。”

五月还是那张冰冰凉凉的脸,还是那副僵冷的表情,“卑职不知。”

她是知道的,在十二月身上不管你想找到什么秘密,都是徒劳。他们只听从容盈的命令,除此之外,不可能遵从其他人的吩咐。明知是徒劳,也不知今日是怎了,她却还是想试一试。

到了现在,才有些清醒过来。

河边的风,吹得人越发的清醒。一声轻叹,她不再多说什么,反而道,“很抱歉,十二月只剩下了你和初空。”

“与侧妃无关,我们这些人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死亡对卑职而言,不过是既定的事实,延迟发生罢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冷剑,“生与死,本来就没多少区别,所谓的区别,也只是一口气的差异。”

“我知道你恨着我。”林慕白垂眸,“十二月是因为我而覆灭,你死了那么多兄弟,而我失去了父皇的天下。你说这样,算不算扯平了?”

五月回眸望着她,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下去。俄而,他快速的挪开视线,“侧妃永远是侧妃,无所谓扯平不扯平的。”想了想又道,“时辰不早了,侧妃请回吧!”

“当年是你拦住了他,才让他活了下来。”林慕白继续道,“我很感激你。”深吸一口气,她迎风笑了笑,“五月,你会永远陪着他是吗?”

五月微微一愣,“卑职的生死都系在殿下一人身上,绝不会离开殿下。”

“很好!”林慕白释然,“回去吧!”

五月张了张嘴,终究没能问出口。今日的林慕白,这些话语似乎有些奇怪,五月不知道林慕白受了什么刺激,想了想却下意识的凝了眉头。

难道是——

京城外头已经被重兵包围,月氏军与大祁军士对峙而立,只等着明日午时,尘埃落定。城内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有的甚至于开始收拾包袱,卷了细软准备逃离。

谁能想到昔日繁华无比的京城,天子脚下,如今变得如此萧条。街上到处都是巡城司的兵马,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甲胄之音在街头巷尾回旋不去。

林慕白掀开车帘,瞧着外头萧瑟的长街,心头寒凉。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大殷。覆灭前的萧瑟,濒临死亡的凄凉。

轻叹一声,放下了车帘,林慕白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只觉得好累。

一张素白的脸,愈发没有血色。

——————————————

当然,繁华的地方还是有的,比如宝香居。

即便来日真的交战,醉生梦死还是少不得。

谁人不知这南陵侯府的世子爷——宋明成,如今迷恋上了宝香居的花魁娘子——藏画姑娘。说起来这藏画姑娘也真是有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作画,更是妙笔生花。便是那些文人墨客,皆趋之若鹜,恨不能成为藏画姑娘的入幕之宾。

只可惜,藏画虽然沦落风尘,仍旧卖艺不卖身。

宋明成已经在宝香居留宿了两个晚上,还是没能吃到小美人。哪知刚入幕便听说有人花了重金,要与藏画姑娘吟诗作画。

乍一听,宋明成已经火冒三丈。

再一想,直接暴跳如雷。

可推开雅阁的门,瞧见屋子里头烛光下坐着的男子,宋明成愕然愣在当场,“怎么是你?”

孟麟抚琴端坐,身后的秋朝正为其挥着折扇。一室春光潋滟,竟有种极为和谐的琴瑟和鸣之态。琴声悠悠,藏画就在跟前挥墨作画,好一幅《朝花夕拾落雁归》的美景。

“宋世子这急急忙忙的,是打算来听我弹琴吗?”孟麟不紧不慢的开口,“只可惜啊,我这人有个毛病,最不喜欢对牛弹琴。”

“孟公子怎么有这番闲情雅致,也不怕相爷责怪吗?”宋明成冷笑两声,不请自来,当然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走出去。干脆坐了下来,视线却是直勾勾的落在了藏画身上。

藏画也不理会,横竖今日是跟着孟麟的,是故仍是自顾自的专心作画。

琴声不断,她便不能停。

“我爹忙着朝中之事,哪有心思管我,这不我便来这宝香居坐坐,顺便打发打发时间,也跟宋世子好好学学为人处世之道。”孟麟弦外有音,皮笑肉不笑。

宋明成顾自倒上一杯酒,“孟公子客气,只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般拦路截胡,似乎不太地道。”

“截胡吗?”孟麟一脸的茫然,扭头望着秋朝,“怎么我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样不地道的事,你怎么也不提醒一番?”语罢,朝着宋明成无辜一笑,“孟某着实不知道,这是世子的场子,实乃不察之罪。”

宋明成冷哼,几杯美酒下腹,面上就泛起了冷厉之色,“少给我装模作样,今日之事你给个说法吧!”

孟麟倒吸一口冷气,“说法嘛——”孟麟望着收笔而立的藏画姑娘,指尖轻柔的摁住了琴弦,当即琴声扼断,发出些许嗡鸣。他温柔的望着藏画姑娘,“不知姑娘有何好的提议吗?”

藏画是个温婉的女子,上前朝着两人都行了礼,而后起身道,“藏画蒲柳之姿,实在不愿二位公子在此争议不休。然则藏画早前就说过,卖艺不卖身,是故教宋世子失望了。藏画惟愿留在宝香居,得识画知音,余愿足矣。”

这般婉转的拒绝,还是让宋明成觉得,自己被驳了面子。堂堂南陵侯府世子,连个女人都睡不到,传出去实在太丢人。何况还是个青楼妓馆的女子,南陵侯府输给了丞相府,不管怎样脸上都是挂不住的。

杯盏被掼碎在地,宋明成发了火,“如果今日我定要你作陪呢?”

孟麟轻叹一声,“世子这是做什么?为了个青楼女子,这般歇斯底里,教人看了还以为我丞相府何其咄咄相逼。”说着,徐徐起身走到了宋明成跟前,自倾一杯酒,“来,这杯酒就当是孟某给世子赔罪。”

可宋明成方才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会子又热血冲头,正在气头上。这男人嘛,在女人的问题上总是容易失控的。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如此。

宋明成是南陵侯府的世子,从小娇生惯养,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南陵侯,自己的姑姑是宋贵妃,在京城里头横着走,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吃亏的。好歹是个世子,而眼前的孟麟,无官无禄,却仗着丞相老爹的名义,欺到了他南陵侯府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明成狠狠一摆手,孟麟手中的杯盏便已经被推落在地,发出清晰的脆响。

藏画见状,急忙行礼,“世子恕罪,都是藏画之过,还望世子莫要迁怒他人。”

“你是说我仗势欺人?”宋明成突然拽起了藏画的胳膊,直接将她按在了桌案上,“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金枝玉叶还是大家闺秀?本世子留在这儿给你耐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就是个丞相吗,我南陵侯府哪里输给他?”

“皇亲国戚,当朝国舅,你还看不上眼是不是?”宋明成切齿,“我告诉你,今儿个你就是我的,就算我把你蒸了煮了吃了,爷不过是贱命一条。”

藏画是见过世面的,对于宋明成,她知道他是在生孟麟的气。丞相府和南陵侯府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可朝廷上的事,多的是面和心不合。藏画眸中带泪,只得求饶。

孟麟挥着折扇,“既然世子如此心喜,我这厢也不好夺人所爱。”他瞧了一眼敞开的雅阁房门,外头因为房中的杯盏落地之音,而惹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二位好好玩,告辞!”孟麟一脸无趣的走出去,对于身后的藏画一改方才的温柔,此刻竟是头也不回。好似这人人觊觎的花魁娘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浑然激不起半点涟漪。

相较之下,宋明成就显得小家子气。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跟相府过不去,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何况来宝香居寻欢作乐的,都是些富家公子,官家少爷。这事,很快就能传到朝臣耳朵里,更快会传到皇帝那里。

当然,嚼舌头也不敢嚼太多,毕竟南陵侯府还有个宋贵妃在后宫里撑着。

除却宋贵妃,还有个毓亲王府,这容景宸的分量才是最重的。

秋朝蹙眉,“公子方才为何如此隐忍想让?一点都不像公子的平素作风。”

孟麟慢条斯理的翻身上马,幽幽然的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一声轻叹,“也就是给老五家的出出气罢了!这一顿廷杖下去,险些要了老五的性命,怎么说都得讨回来一些。宋久清一句话,不讹他一顿,我怎么想都不痛快。这下好了,两杯酒买个面子,没件像样的物什登门道歉,我爹是不可能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闻言,秋朝点了头,“那是自然,老爷的抠门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便是皇上也拿老爷没办法。”俄而又道,“可是公子,方才是公子驳了世子的面子,他们真的会送上门吗?”

“宋明成肯定不会送货上门,但是他爹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如今时局不好,他家儿子还去宝香居里醉生梦死,皇上会怎么想?”孟麟笑得凉凉的,看上去是一肚子的坏水。

“可是公子也去了。”秋朝低语。

孟麟一笑,“你家公子五官无职,就是个闲散的纨绔子弟。那位可是世子爷,是吃着朝廷俸禄的侯爵世袭。”他瞧着自己忠厚的奴仆,笑得有些贼兮兮的,“这世上之人,越在高位越注重面子和名声。公子我一身轻,算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来来,咱们合计合计,这南陵侯府有什么好东西?”

秋朝撇撇嘴,“公子,您还是去找相爷合计去吧!估计这点事,相爷更在行。”

“这倒也是!”孟麟策马而行。

秋朝嗫嚅,“就是可惜了那藏画姑娘,约莫是不好过了。”

孟麟一笑,“欲擒故纵的是她,又不是我。你那么替她着急,要不要公子做主,让你娶了她?”

秋朝蹙眉,“公子又取笑奴才。”

朗笑一声,孟麟回了相府。进去的时候,随口问一句,“我爹在哪?”

管家上前,“公子,相爷在书房呢!”瞧了一眼相府门外,赶紧着人关好大门,“如今外头那么乱,公子还敢出去,万一教相爷知道了,不定要怎么生气呢!”

“我是去给我爹揽财去了,他不会怪我!”说着,抬步往里头走。

管家道,“相爷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公子要不要——”

“我自己去找他!”孟麟将马鞭丢给管家,三步并作两步就去了书房。

孟行舟还在琢磨白日里的案子,这月氏将军之死的谜底不解开,大祁就永无宁日。且不说江山如何,只这眼前局势就不容乐观。月氏国那帮蛮夷如果真的要血洗京城,还是能说到做到的。如此一来,京城必定动乱。身为丞相,就得为皇帝分忧解愁。

“爹!”孟麟端着茶进门。

孟行舟放下手中的笔杆子,合上案头公文,瞧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儿子,“又干什么好事了?”

孟麟一笑,“爹,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没用吗?出了事,都得你担着?”

“不是说你没用,而是你这人无利不图。”孟行舟头也不抬,继续翻阅公文,“孟麟我可警告你,如今是多事之秋,交战一触即发,你可别给我捅娄子。你要办的事,我也给你办成了,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

“是是是,丞相大人!”孟麟把茶水一放,“如果不是爹开口,沐王殿下就得屁股开花,保不齐以后都下不来床。多谢父亲大人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你求我,我是不可能开口的。”孟行舟淡淡然开口,“现在这种局面,咱们跟南陵侯府结怨,对谁都没好处。”

孟麟嘬了一下嘴,“可是爹,要是真的结怨了呢?”

孟行舟笔尖一顿,高深莫测的抬头望着自己笑嘻嘻的儿子,好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实际上,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是老狐狸,这儿子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不过人之所求,各有不同,孟麟不愿入朝为官。

“你做什么了?”孟行舟放下笔,打量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儿子,“少给我装,说实话。”

“爹,我要是说了,你能跟我合计合计吗?”孟麟笑得邪邪的。

孟行舟一声长叹,朝廷之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家里这位小祖宗却也是一刻都不消停。

“爹,你说南陵侯府里头,有什么东西能衬得起咱们丞相府的?”孟麟煞有其事的问。

孟行舟想了想,“你想要什么?”

“听说南陵侯府有一尊白玉观音,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皆属上上成。”孟麟笑了笑,“爹,如果是个送子观音,保不齐还能让你老来得子。爹,这可是好事!”

孟行舟剜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爹,我是认真的。”孟麟刚说完,孟行舟直接把笔杆子顶端塞进了他嘴里。

孟行舟冷了脸,“要不要拿墨水堵住你的嘴?”孟麟急忙摇头,孟行舟这才抽回笔杆子,继续批阅公文,“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如果南陵侯府送来,爹会替你收下。”

孟麟蹙眉,“爹?”

见着孟麟还不出去,孟行舟放下了手中笔杆子,“还不打算走吗?我可告诉你,这南陵侯府的东西没那么好拿。宋久清是什么人,今日你怎么拿的,来日他就会让你怎么送回去。不过很庆幸的是,南陵侯府的败家子,挥舞着自己的小辫子,随时随地等着旁人来捉蹩脚。”

孟行舟凝了眸,“你这满头的小辫子,可别让人逮着,否则他日说这样话的,就该是宋久清那老贼。”

“爹,我娘——”

“出去!”不等孟麟开口,孟行舟突然冷了脸,眸光锐利,不容置喙。

趣趣阁推荐阅读:嫡女谋之盛世凰宠传道达人张道林国民老公带回家:偷吻55次武神主宰重生白手起家韩三千苏迎夏张逸风姜凤家族禁令韩三千苏迎夏蜜爱傻妃女神的上门豪婿赵旭李晴晴天域丹尊苏尘豪门宠婚:酷总裁的新欢真龙赘婿韩三千苏迎夏快穿之前任攻略计划取骨换皮?这逆天凰命你配吗1913新军阀被女神捡来的赘婿叶青肖莹忆天眼机智笨探炎武战神清穿之十福晋她又忽悠人混血王子的蝙蝠玩偶玄天龙尊内网游之剑走偏锋山城风乍起冷漠无情,开局拔刀逼千金结婚林海柳馨月闪婚后左医生他掉马了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快穿:大神总想和球球崽崽贴贴空间之超级农富妻吾为元始大天尊七零军婚,团宠胖妻好孕连连白月光前妻重生后,逆天医术杀疯太上武神诀道长别装了,我知道你会仙术棺妻美人杀怪就升级,废材女竟是满级大佬地府禁忌:从被重金求子开始厉少,夫人又把你拉黑了苟在根据地夫人藏起孕肚逃跑,靳总全球疯找一见钟情的叶先生柳萱岳风我,青莲剑仙清宫熹妃传神算风水师灵魂实录老公狠坏,狠强势!幸福系统化仙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聂先生攻婚日常快穿:你让一个厨子拯救世界一千零一个诡异夜天降孕妻,老公你别跑呀!来自旧时光凹凸世界之坠落黎明我的绝美鬼夫快穿:怎么办,男主又又又吃醋了?平明拂剑任我去
趣趣阁最新小说:重生七零不服就干搬空敌人再打残喜灰:一见钟情于蔚青色魂穿有兽焉绑架流产你不管,离婚签字你哭啥!娇软公主超会撩,禁欲权臣夜夜宠离婚当保姆!萌宝们排队疯抢我新还珠格格之凤鸣九霄穿进封神救妲己,妲己竟是我自己八零大小姐随军,撩爆禁欲大佬心娇娇要出嫁,表哥们沦陷后争红眼扔了白眼狼全家后,江总跪求我回头夫君囚我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敌!快穿女配的路走宽了十五年的暗恋童话快穿之猫猫的治愈手册小啊小恐怖故事合集公主她以武服人游戏入侵,异界杀神是我那早死的男友七零宠婚,嫁给最强硬汉娇娇一退婚,痞帅军少嘴角压不住狐仙下聘,镇百鬼被暗恋大佬带回家,前夫还在等我后悔绑定摆烂系统后,炮灰师姐躺赢了!实力至上?日本中专变形记港综:死士系统:最低特种兵!影婚四百年当流浪兽老爹帮抢兽夫后,我悟了白墟诫机械修罗剑辰观山河都是打桩机,为啥你这画风不一样穿书成弃妇,反手搬空夫家去流放妻主太抢眼绝色兽夫宠妻记废物千金的十个分身我被折磨致死后,陛下孤独终老了暗夜蔷薇:陆总他靠尸体说爱我破浪雷霆在黑深残的世界中成为魔女全修真界的恋爱脑都被我重创了穿越之我成了万界武神穿越异世界的林小姐我的破落户反派大哥国师快跑!你家小神算又开金口了!小宫女携崽重生,冷情太子被哄成翘嘴了荷叶闲客中短篇小说集红孩儿传全家欺她孤女,她转身嫁大佬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韩处家的小妻子又野又撩吃瓜:团宠公主要做瓜田里的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