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说说你以前都干过什么？”
鬼哥一句话。
张雪娇慢慢把头转向陈子龙，心想这什么情况，不是审讯犯人吗？
看着意思犯人要反客为主啊，我这笔录记还是不记啊？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陈子龙。
陈子龙倒是很大气，换了个腿敲了起来。“没事，好好记下来。”
鬼哥咽了咽口水。“你当年刚出头的时候，是不是打了当时的黑拳馆拳王，当时你把人打的胳膊都折了，人家躺了……”
“记下，打架斗殴。咱们华国也就是拘留十五天吧。”陈子龙毫不在意地冲张雪娇吩咐。
“打架斗殴？”鬼哥心想这么轻吗？人都打了个半死也只是打架斗殴，虽然觉得奇怪，但自己也不懂法，也实在想不出触犯了哪条更厉害的法律。
“那还有你在西城步行街夜市，是不是一个人挑了天鹰帮四十多个人？虽然人家收保护费，但是……”
“记下，打架斗殴，再拘留十五天。”
鬼哥心想陈子龙这小子江湖上号称双花红棍，事迹注意就是能打，难道都属于打架斗殴？
黑道巨擘即使被警察抓了也判不了几个月？
可能自己不懂法律，从来没想过自首受罚这条出路，如果陈子龙都是拘留几个月，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老老实实的蹲一段时间，出来好好做人？
这时大头在旁边小声提醒，“鬼哥，你不是说龙哥飙车牛批吗？”
虽然声音很小，但陈子龙还是听到了，“记下，超速驾驶，华国法律，扣六分，罚款一百。”
张雪娇老老实实地记下。
鬼哥心里更震惊了，上次据说陈子龙和外市火拼，开车180迈，在高速上别车，让对方无奈撞上护栏险些丧命，只需要……扣分加罚款？
不过即使如此自己团伙盗窃上百万应该也不会被轻饶。
怎么也要个两三年吧。
不过两三年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时大头又小声提醒，“鬼哥，你不是说龙哥枪法很准吗？”
听到这鬼哥眼睛一亮，对啊，这可比自己的盗窃抢劫厉害吧。华国对枪的禁止是非常严格的。
持枪伤人，这不知道得判多久。
张雪娇也是满脸问好地看向陈子龙。
只见陈子龙面不改色，“我有持枪证，而且当时正有民众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属于正当防卫。”
鬼哥和大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张雪娇。
心想不会真的连持枪伤人都没事吧。就算他蒙我，这个女的也不会没有异议吧。
张雪娇停下来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龙哥说他以前是卧底，那说明他早就是警察，那在华国，警察肯定有持枪证啊。
有持枪证，在民众人身安全正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开枪，妥妥的正当防卫啊。
她低下头在本上写上正当防卫。
这时鬼哥和大头是彻底心动了。
虽然他们不懂法，他们觉得应该也判不了多少年，而且表现好还会减刑。其实即使不被抓到，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好过……
看两个人沉默了，陈子龙乘胜追击。“考虑得怎么样啊，老鬼？说真的，我绝对是在帮你。”
“实话实说最后你应该判多少年我没法给你保证，那是法官的事。”
“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你自己主动交代肯定会适当减刑。”
“你们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混了这么多年，加一块也判不了多少。”
“你们在里面待个一两年、两三年，出来一身轻松，从零开始。这种机会不好吗？”
“难道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更好过？”
“你自己说，如果不是今天我把你们带来，你们有多大把握能藏一辈子？”
“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你自己说过得怎么样？”
说到这大头来了一句，“太难熬了，活着都没意思，整体连个阳光都见不到。”大头想想自己这一个月的悲惨经历，难道在里面蹲着还能比这一个月过得更惨吗？
陈子龙看两人心里防线基本放下了，心中暗喜，但表现得还是很真诚。
“鬼哥，我真心帮你，你不要觉得我是把你们忽悠来的而心存怨恨。”
“这样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第一，你可以选择走，我把你放出去，我也保证不抓你。你俩继续过那种东躲西藏暗无天日的生活。但其他警察肯定会抓你，现在全市都在抓你俩。如果你在被抓住，消耗更多了警力，那你们的罪行一定从重处理。到时候可能一两年就变成了五六年。”
“第二，你现在就坦白，咱们坦白从宽，政策你也知道，本来你俩也不是主谋，判不了多久，主动坦白再减点刑，如果里面表现好还能减刑。到时候出来痛痛快快重新做人。”
“你们自己选。”
说完陈子龙胸有成竹地拿起杯子，吹了吹，才慢慢喝了两口。
审讯带水杯太有用了。说这么多话嗓子是真干啊。
张雪娇低着头写着笔录，内心确实无比震惊。
她能清楚感觉到，也许一两分钟后，也许几十分钟后，这俩人十有八九会坦白交代。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
这基本就拿下了。
原来这就是审讯啊，用真心来感化罪犯，与罪犯共情吗？
自己好像也并不是很难，起码自己下次可以试一试。
她低着头，眼睛偷偷瞄了陈子龙一眼。
虽然这个男人平时有点没正行，看自己的眼光也有些大胆。不过确实是个好的导师。
才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真的学到了差不多所有的实战经验。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轮到自己一展身手，到时候一定让那些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后勤花瓶的同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我说。”
鬼哥终于下定了决心。
鬼哥毫无保留地将几个人从相识到现在所犯下的行为都说了出来。
有时候说得不详细的时候，大头还在旁边补充。
陈子龙则是听得津津有味。
大概交代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张雪娇在笔录本上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还有吗？”陈子龙喝了一口茶水，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
对面两人绞尽脑汁，实在是一点都不剩了。
突然老鬼灵光一闪。“对了，龙哥，你当年是不是还经常去按摩店去……”
陈子龙听到一半，噗的把还没喝下去的水喷了出去。
一扭头，张雪娇充满敌意地看着自己。
他赶紧冲鬼哥挥了挥拳头，“我警告你别瞎说啊，我告你诽谤啊，我就是去按摩，只有价格谈拢了就没事。”
然后转向张雪娇，“这个能不能别记啊？”